随后,一道人影飘然落地,拦在林天正等人身前。
这是一个鹅黄色劲装穿戴的年轻女子,乌黑的秀发高高拢起,整个人显得精神干练,英姿飒爽。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南山宗并拦住本宗去路?”看对方似乎来者不善,林天正面色凝重,皱了皱眉。
“一个小小的南山宗而已,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女子傲然道。
“你和那云天笑是一伙的?”林天正想起方才那女子的话语,心中明白过来。
“林宗主果然是聪明人,却不知聪明人为何办蠢事。”那女子冷然道:“有我在,你出不了南山宗一步。”
“哈哈,阁下好大的口气。”林天正怒极而笑:“你我同为玄通中期,我就不信你能拦得住本宗。”
“林宗主不信的话,大可一试。”那女子气定神闲,似乎根本不把林天正放在眼里。
这让林天正这个南山宗主脸色完全阴沉下来,天下间有什么能够让一个久居高位的男子瞬间心头火起?被一个女人看不起绝对是其中之一,尤其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
“既如此,本宗就不客气了。”
林天正目光一缩,暴喝一声,右手高高抬起,猛然向下一压。
随着他的右手落下,四周空气中传来剧烈的土元素气息,一个巨大黑影凭空显现而出,遮天蔽日,在电光火石间凝实,朝着那女子当头砸下,竟是一座山峰。
南山宗不光以建在南山得名,这招“天外飞峰术”,正是南山宗秘传的“南山经”中的神通,威力绝伦,林天正上手就是如此绝招,明显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占得先机。
“不过尔尔,看我如何破之。”
那女子面带讥讽的轻笑,伸出纤纤素手,身影乘风而起,不见如何动作,轻飘飘的一掌拍在山峰之上。
“轰隆隆!”
那双秀气又温若无骨的手掌力量一吐,立时天崩地裂,那座巨大的山峰竟连瞬息时间都无法坚持,在林天正震惊的眼神中,轰然崩塌,破碎的山石重新归于虚空。
四周观战的弟子脸色大变,纷纷后退。
而那女子身在半空,一双素手余威不减,向着林天正仍然轻淡的拍来。
林天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知碰上了大敌,有些后悔草率出手,但形势不由人,他顾不得多想,凝聚全身法力,双掌一抡迎了上去。
“轰!”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两人光是身上掀起的气势,都不知比灵海境的交手猛烈了多少倍,刹那间光华冲天,整个南山宗所在的山脉都在震颤,无形的力量将好几座没有法阵守护的建筑直接震塌,那些弟子生恐殃及池鱼,发足狂逃。
待风暴尽散,这一击已分出了胜负,那女了风轻云淡的站在原地未动,而林天正闷哼一声,“蹬蹬蹬”连退了十几步,脸色苍白,眼中尽是惊骇。
林青儿与司空南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爹,你伤得怎样?”林青儿满脸关切与愤然之色,“噌”的拔出法剑:“我与她拼了。”
“住手,莫要做无谓的牺牲。”林天正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你到底是什么人?”林天正双目死死盯着那女子,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紫灵宗,承传弟子,方莹。”那女子并未趁机出手,淡淡说道。
“原来是紫灵宗的承传弟子,难怪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实力。”林天正怔了怔,随即心中涌起一种无力感,惨笑道:“一个小小的云天笑,竟能引动一个仙家大派的承传弟子来守护,本宗认栽便是。”
“姓云的入了紫灵宗?”林青儿也反应过来。
“守护云师弟只是顺便而已,哼,你知道和云师弟在一起的是谁吗?我不能让你们惊扰了她。”方莹冷哼道。
“那个少女么?她究竟是谁?”林天正问道。
“她是我们宗主唯一的掌上明珠,现在知道我为何阻止你出山了吧?要是惹恼了我们宗主,就是逃到凌霄剑派也没有用,谁也救不了你。”方莹冷冷一笑。
“紫灵宗主的女儿……”林天正倒吸了口凉气,久久不语,这种跺跺脚海外就震三震的大人物,捏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凌霄剑派绝不会因为护着他而与紫灵宗交恶。
他身为一派之主,这种道理比谁都明白,甚至眼前这个承传弟子方莹,就能把南山宗灭门十次以上。
“林宗主,你好自为之,顺便警告你一句,无论你和云师弟有什么恩怨,还是放下为好,莫要自寻死路,告辞!”
方莹说完,身影一动,消失在原地。
林天正目视方莹离开,一口闷气上涌,再也忍耐不住,“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不愧为承传弟子,厉害。”林天正在一刻,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爹,我不甘心啊!明明那姓云可以被我们随手捏死,可每次都有人帮他,上次是秦公子,这次来了个更强大的紫灵宗。”林青儿气得浑身发抖。
“不甘心又怎样,你还看不出来么,这小贼又傍上了紫灵宗主的爱女,我们要报仇谈何容易,那可是海外的至强者之一啊!”林天正叹了口气。
“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林青儿眼中涌起怨毒的光芒。
……
南山宗发生的一切,云天笑与冰琪儿全然不知,两人白天游玩,夜晚赶路,终于在一个月后来到宣州境内一个偏远的村子。
在小村的前方,有一座并不大的荒山,平时甚少有村里人来此,在荒山的半山腰处,两个孤零零的坟头立在那里,上面长满了杂草。
这时,一男一女两道人影破空飞来,落在两座坟的前面,其中一人身穿白衣,头戴孝布,正是云天笑,另一人自然是冰琪儿。
云天笑很细心轻柔的拔去坟头的杂草,之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后已是泪流满面:“爹,娘,不孝儿天笑来看你们了。”
“伯父,伯母,我虽未见过你们,但你们是云大哥的父母,一定是亲切和蔼的老人,今云大哥拜在我师叔祖门下,也成了修炼者,望你们能够含笑九泉。”冰琪儿也跟着拜了三拜。
这时云天笑拿出早已备好的火烛烧纸等物,一一摆在坟前,又拿出了两坛养父生前最爱喝的老酒,掀开泥封,一坛倒在地上,一坛自己喝了下去。
“他们两老为人善良,一生未与村里人红过脸,待我比亲生儿子还亲,可惜福薄,等我有能力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时,他们已经没了,这是我最大的遗憾。”云天笑黯然道,越想越伤心,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往下流。
“云大哥,你别这么说,伯父伯母自抱养你那一刻起,人生就是完整的,他们并无子嗣,早把你当成了亲生儿子,我猜他们没有什么遗憾,离开时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对吗?”冰琪儿轻声说道。
“不错,那年我才八岁。”云天笑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那时你太小,他们不放心你,怕你挨饿受冻,被人欺凌,但现在你长大了,并且过得很好,他们地下有知一定会感到欣慰的,云大哥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冰琪儿道。
云天笑顿时沉默下去,半响方脸色一松:“谢谢你,琪儿。”
“就是这么个道理,我身为外人,自然看得比较清。”冰琪儿见他终于想通,露出迷人的小酒窝。
云天笑点了点头,坐在坟前,说着小时候的事儿,冰琪儿也不说话,只静静地听着,一直到了深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