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窗外沉沉的天空,祁顺东的脸也是云密布,看样子又要下雪了。
几天前当张彩霞保外就医的消息传来时,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实在不明白是什么出于什么原因竟然将这样一个大案的嫌疑变相地释放。
不过他心里清楚,这件事和尚融脱不开干系,只是他搞不明白,当初就是尚融在自己面前出卖了郑刚和张彩霞,现在他为什么又对张彩霞如此仁慈呢?良心发现?他那样的人还有良心吗?肯定是有什么阴谋。祁顺东虽然在公安系统工作,但对监管系统的黑暗还是略有耳闻,办理张彩霞这样嫌疑犯的保外就医,不用走关系,仅各种打起码得几十万块钱,他尚融又不是*钱多的往外扔,怎么也得听个响吧。
“今天不出去呀!”正沉浸在思索当中的祁顺东被老伴的声音打断,转过就见女人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
“星期天出那里去?”祁顺东没好气地问道。
女人宽容地笑笑,柔声道:“这段时间你倒是挺清闲的,哪像往常一个月也没几天招家。”
祁顺东心里冷笑一声,清闲?可不是清闲嘛。自从那次死了个刑以后他就被一堆婆婆的事包围了,哪里还有时间过问案子的事,即使他想过问张爱军也会推三阻四。
现在,张军又给了他一个新头衔叫做精神文明建设领导组组长,按照张爱军的法,精神文明建设可是全局工作的重中之重,它不仅关系到全体警员的精神境界,还关系到局里全体员工年底每人几千块钱的奖金。所以,近一段时间以来,祁顺东的主要工作就是领着一帮妇女搞卫生,绿化环境和撰写工作报告。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副局长、一名老刑警居然天天和一帮快退休的婆娘混在一起。
祁顺东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女人轻手轻脚地收拾屋子,忽然就想起了女儿祁雅,于是问道“雅最近怎么样?”
女停下手中的活计笑道:“亏你这个当爹的还能想起她。”看看男人疲倦的面容继续道:“雅现在可出息了,我去她的公司看过,真不敢相信那个漂亮办公室里的女经理居然是咱们的雅。”
女人一时的高兴,就没有注意到祁顺东变得铁青的脸,还一个劲地往下:“雅房子也有了,装修的真漂亮,雅都是她自己设计的……”
“够了!”祁顺东一声大吼吓了女人一跳,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莫名其妙看着他。祁顺东手指着女人:“有其母必有其女,爱慕虚荣,你知道雅的公司和房子从哪里来的吗?就凭她一个刚出校门的黄毛丫头能有那个本事?这都是她……她用身子换来的……你居然还有脸跟我吹嘘。”
女人被祁顺东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霎时就涨红了脸,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你怎么这样自己的女儿呢?”
祁顺东听了女人的问话似乎更生气了,站起身厉声道:“怎么不可能,你这个母亲是怎么当的,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实话告诉你,现在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这样下去,她的前程早晚毁在那个无赖手里。”
女人一听似乎急了,可仍然不相信祁顺东的话,辩解道:“我也问过女儿,她自己做得是正当生意,你的是那个尚融吧,雅可是那个挺不错……”
祁顺东再一次打断女人的话:“我看你们母女简直都疯了,用自己的身体换取金钱,这和街上的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我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每次张爱军一提起这件事我连腰都直不起来。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不许你再和她来往,也别再让她进这个门。”完呼哧呼哧地直喘。
女人似乎被惊呆了,她简直不相信这些话是出自一个父亲之口,她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青,唇哆嗦着,终于出了压抑了几十年的内心不满。
“你……你怎么这样自己的女儿?雅是个多乖的孩子,你竟然……你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资格这种话,你整天待在外边,家里的事你管过吗,从雅出生起我就一个人拉扯她,从学到大学,你管过吗,你倒是轻巧,随随便便就自己的女儿是妓女……你……你简直……”
祁顺东听着女人断断续续的申诉,心里一阵烦躁,大声道:“你的意思是,没有父亲的女儿都要去当*了?我是没尽到父亲的责任,可她骨子里那些堕落的东西是我教给她的吗?倒是你要好好反省一下,当雅去酒吧坐台时,要不是你见钱眼开,就应该制止她的行为,难道她现在这个样子不是你纵容的吗?”
女人听了祁顺东的辱骂,一时委屈的哭不出声音来,心里只道罢了罢了,只当我这几年忍气吞声白侍候他了。
摸摸眼泪,女人第一次在祁顺东面前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思想。“女儿是*,我就是*的母亲,从今以后我们也不沾着靠着你这个大局长了。祁顺东,有件事我一直埋在心里从没有过,我知道你看见雅有了自己的男朋友心里不痛快,你……你就是……你以为我不知道?每次趁雅睡觉时你……要不是我盯得紧,雅不定早让你糟蹋了,祁顺东你……你真不是人啊!”
祁顺东听着女人的话,脸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最后轮圆了就给了女人一个耳光,一下将女人打得倒在地,看着女人眼里露出的仇恨目光,以及从嘴角流出的殷红的鲜血,祁顺东内心发出一声狼一般的咆哮,顺手拿起一件外套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