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歹是战略眼光和战术部署都可圈可点,他还特别注重情报收集。
他早就得知刘之伦、方正化等等率领京营和原驻防遵化的守军严防死守黄河沿线确保京畿之地。
他从来没有认为在黄河冰封的前提下,大清军倾尽全力进攻打不进刘之伦布置的千里防线,但是在京畿之地军民众志成城的情况下伤亡注定会很大。
崇德没有天真的认为此次入侵就能够彻底灭亡明国,对于是不是可以打到明国京城根本不在意,在哪儿抢劫不是抢,有区别吗?
满蒙骑兵是为了发财而来,为此犯不着丢了性命,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更加不可以去拼命。
既然断定必须跟“红旗军”来一场决战,那么趁着满蒙诸将士气高昂宜早不宜晚。
崇德看了看大拍马屁的文官武将,笑道:“我军转战已经大半年之久收获巨大也该回去了,不管黄汉是不是真去攻打朔州城,我军也会往那里去,谈不上是被‘红旗军’牵着鼻子走。”
红歹是也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货,明明是被黄汉调动了即将赶去“红旗军”预设的战船进行决战,就是嘴上不肯承认。
扬古利、杜度、图赖等等将领不纠结谁主动、被动这样没有营养的话题,他们只想着逮到机会好好跟“红旗军”堂堂阵战一场,出一出心头恶气。
大声道:“陛下,我军如若跟‘红旗军’野战一定要出动人马发动奔袭断了黄汉逃入城池的可能性,争取把那厮一战成擒。
彻底击败‘红旗军’以后我大清军在明国境内会如入无人之境!”
这些话倒是不假,历史上崇祯九年清军入侵大明,克十二城,五十六战皆捷,生擒总兵巢丕昌等人畜二十八万,劫掠金银财宝贵重物品以白银计超过五百万两。
崇祯十一年的入侵更加厉害,清史稿记载,阿济格、多尔衮、多铎、岳托、杜度等疏报自北京至山西界,复至山东,攻济南府破之,蹂躏数千里。
明兵望风披靡,清军克一府三州五十七座县城,总督宣、大、山西军务的卢象升战死,破高阳县杀前辽东经略、督师、阁老孙承宗满门一百几十口。
擒府邸在济南的大明德王朱由、郡王朱慈、奉国将军朱慈党、总督太监冯允升等,杀杀明总督二、守备以上将吏百余人,俘获人口五十馀万。
由此可见大明如果没有黄汉、没有“红旗军”,清兵真的可以在大明境内横行无忌。
红歹是豪迈道:“然也,只要黄汉那厮胆敢与我大清军堂堂阵战,望诸位爱卿不计得失奋勇向前,击毙或者擒获那厮赏三个前程。”
满清诸将都齐声道:“喳!”
不一会儿,清兵中军大帐里奔不少出信使往各营传达奴酋的最高指示。
多尔衮和多铎的两白旗人马这一个月一直在山西,红歹是不管“红旗军”出击是真是假,就当做真的来应对。
朔州城里囤积了这段时间积累的收获,万一被“红旗军”侥幸突破岂不是让十几万大清军白忙了这许久?
他立刻派遣信使命令就近的多尔衮和多铎往朔方城方向靠拢,以应对有可能出现的“红旗军”,他派遣心腹疾驰朔州城严令瓦克达加强防范。
“红旗军”人马号称十万,打个对折也有五万,实力不容小觑!
崇德从来没有藐视过黄汉,此时多多少少有了心事,失去了继续往东攻击扩大战果的意图。
他担心多尔衮、多铎的人马万一在山西跟黄汉交手失利,被“红旗军”夺回关隘后封堵边墙,大清军被困在明国关内需要重新攻打有黄汉参与布防的坚城、雄关麻烦就大了。
锦州和金州前线“红旗军”布置的防御体系红歹是不知派遣多少将领细作观察,甚至于画了不少草图进行研究,可惜至今都没有破敌良策。
要是“红旗军”参与协防外三关,大清军需要进行强攻进行争夺战,伤亡数应该是触目惊心,出现这种情况就不是入关来削弱大明,而是巴巴的送来被大明削弱。
红歹是是个人物,说走就走毫不犹豫。
没多久,明军就探报到在河南攻城略地接近两个月的清军开始西撤,不少面临绝境的大明城池内军民得到了喘息之机。
很明显是“红旗军”出手的效果体现了,此时不管隶属于东林党还是前阉党或者是浙党、楚党,所有的文官武将都在期盼征虏大将军战胜清军。
奴酋尤其关心“红旗军”究竟有没有去山西,现在已经出现在什么地方,一共有多少人马,哨马来往不绝。
很快红歹是就得到了确切消息,探马来报,“红旗军”忽然出现在雁门关东门外,人数不详,可以肯定不会少于两三万。
清兵留守雁门关的是固山额真锡翰,他手里有一千八旗骑兵两千蒙古人,还有五六百随军的旗丁和包衣奴才。
凭借这些人马坚守雄关应该不会轻易被“红旗军”突破,谁知怕什么来什么。
奴酋很快就接到了报告,明军的攻击太犀利,以至于大清守军连坚持半天都没能做得到就宣告雁门关失手。
守关主将锡翰不知所踪,应该是凶多吉少,三千余人马只有一千多人逃去了朔州城。
这个噩耗如同平地惊雷,大胖子崇德顿时鼻血横流,脑袋发晕,差一点落马。
红歹是完全是被惊着了,想当初大清军夺取雁门关之时足打了三天三夜,为此驱赶去夺关的汉人尸体层层叠叠差一点就高于关墙。
为了保障雁门关的安全,红歹是特意安排勇将锡翰驻防,并且要求他做好坚守准备,组织汉人加固关城、在关墙上大量预备滚木和巨石。
此时撤退的清军行至荥阳,红歹是急急忙忙聚将议事。
只不过才过去了三天,就传来“红旗军”大胜清军的消息。
原大明荥阳知府公堂上,满清文官武将一二百人都不敢吭声,大堂上落针可闻,只有主子粗重的呼吸声特别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