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我们也是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没有到这次见面,你还是在我的地盘上。”
遵文道的战争已经暂时告一段落,遵北军政府的革命军可谓是大获全胜,全歼了张虎亲率的四千五百人左右的九个步兵营,以及炮标。
革命军的损失并不算大,主要就是二营的损失,一营的损失也不是很大,总计牺牲189人,其中伤重不治者70人,重伤退役者108人,轻伤不计其数。
但是战果也是十分辉煌的,整个遵文道的新军被荡然一空,其中就包括在*的那一个营的新军。遵文道新军总计阵亡六百余人,重伤轻伤超过1500人,逃散者也是过千。当然投降者包括轻重伤员有超过三千人,还有24门火炮。
“庞逆——”张虎确实毫不买账,他怒声斥道,“本官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便是逆党隐藏在我们新军之中最大的一颗毒瘤。朝廷生你养你,最终换来的确实你们这群无君无父之人毫不留情的叛变。庞易,庞复易,你来说说,朝廷有哪点对不起你们,你们为何要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张大人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啊——”庞易却是冷笑道,“当然,张大人身居燕庭高位多年,身为一道之提督,主官全道军事,官居正二品的大员。现在呢,自己麾下的新军全军覆没,投奔革命者甚重。我来看看,张大人苦心编练的五千余新军,经此一战,弃暗投明者三千七百余人。当然,这里面有大量的重伤员,即使伤愈也不能继续留在军队之中,还有些不合格军事指挥官,我们也是要剔除的。不过近期我们还要对于部分适合留在军队里的人进行一次甄别活动,将一些不愿意继续当兵的发散路费,让他们回家自谋出路。不过即使这样,希望留在革命军中的人也会超过半数,也就是近两千人。”
“张大人,你来说说,为什么这些你一手培养的新军也会加入反抗燕庭的大业,加入革命军之中呢?”庞易看着着张虎,继续冷笑着说道。
“谁知道你们逆党给了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张虎却是没好气的说道,“天下之间,谁不知道,你们逆党是最会蛊惑人心的,同那些邪教有得一拼。不过这些新军原本都是良家子,他们当兵就是为了四两五钱的月饷。想必你们也是承若他们每个月的饷银不变是吧。”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庞易笑道,“对于月饷,一个正兵的四两五钱银子确实是太多了,我们根本就负担不起,所以,我们准备在下一阶段也就是燕庭调集大军前来围剿之前,我们革命军将会对军队进行一次大的整编,同时会缩减正兵的月饷,这一点,我们也对投奔过来的新军说过了。”
“看来你们所图甚大,想要大范围的扩充军备了,”张虎忽然一下子就落寞了下来,不过很快,他就抬起了头看着庞易,有些疑惑的问道,“复易,我看过你的档案,你的档案显示,你自小父母双亡,流落街头,四处流浪,在四年前才来到万山县,而且并没有出国留学的记录,你的家庭条件也不允许你私费留学。你告诉我,这档案到底有没有假,你到底是不是留学归来的学子?”
“我只能说,我并没有出国,我一直便是——便是在这遵北地区长大。”庞易顿了顿,不由自主的摸了下眼泪,却是想起了在另一个空间的父母,自己失踪已经四年了,不下的父母有没有从失去儿子的悲痛之中缓解过来。
定了定,庞易便继续说道:“我自小流浪在街头,靠吃百家饭长大,虽然年纪轻轻,却也是走遍了遵北的不少地方,直到四年前,我才来到了万山县,并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王建荣,然后便被王建荣王员外看重,领了一个新式护卫队队长的职务,后面的情况你应该都是看过的。”
“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张虎端起放在桌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之后,便继续问道,“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今天反正已经是阶下囚了,不解决这个问题我心头难安。复易,你既然没有留学海外,你这一身的本领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这个嘛——”庞易知道,这是自己最大的障碍了,解释的好,这世间就不会怀疑自己是穿越人士,不会引起全世界的敌对。若是解释不好,那么自己只能放弃手中的这一切,准备流亡吧,也不算是流亡,只能是隐居山野,否则不说国内的各个政治势力,就是列强也会对自己兴趣大增。
庞易的脑经急转,将自己这四年来一直在构思的借口又阻止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在来到万山县城之前,我已经在万山县城外的乡镇流连了一段时间,其中碰到了一个姓庞的老人,他自称是古代传下来的一个什么流派的传人,沿袭的就是战场厮杀。只是列强打开我国国门以来,世界日新月异,他便在年轻的时候流连列强各国,努力学习着各国的军事知识,然后在年迈之时返回国内,在万山县遇到我时,他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当时,我还没有名字,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也不知道到自己到底在那天出生。但是这庞姓老人在他生命的最后关头收养了我。于是我就拜其为爷爷,继承了他的庞姓。爷爷见我自小生活无依,活到这么大也是不容易,边给我起名为易。爷爷教我读书识字,教我经过他整理兵发扬的军事知识。所以,正是爷爷的存在,才有了今天庞易的我。只是在四年前,爷爷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了撒手归去,遵从爷爷的遗愿,我将爷爷火话,骨灰随风飘去。他想好好的看看我中国的变化,推翻燕庭之后的变化。”
“自从爷爷去世后,我便一直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我要自小乞讨——”庞易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假如不是爷爷的收留,我庞易能够生活多久,是不是一辈子都市在苦苦哀求别人赏口饭吃?当然,我也可以去做工,可是,没有知识的我,会不会一直这样穷困潦倒下去,知道自己干不动重活,养不起自己,继续拿起破碗去讨饭,知道最后死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身体也许是被野狗撕咬,也许被别的什么乞丐抗回去,剁开扔进锅里煮着吃?不——这绝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于是,我就在想,假入这个天变掉怎么样,假如我们国家强大起来,没有每年赔给列强的银子,没有承担数百万不事劳作的异族人的银子粮饷,我们中国像列强一样遍地工厂,活不下去的佃农离开土地进入工厂干活,然后拿着远多于租种地主土地获得的收入时候,我们国家还不会有想我这样,从小孤苦伶仃,四处讨饭的人的存在?”
“这就是你要造反的原因?”张虎站了起来,他大声的呵斥道,“复易,你想的真是太简单了,在燕庭立国之前,没错,我们的国家列朝历代都是世界最强的王朝,可是,到了王朝末年,还不是贼寇四起,百姓流离失所?所以,你的想法从开始就是错的。我们要做的不是什么大乱,而是要维持政局的稳定,这样,我们国家才能渐渐的恢复起来,然后才能减轻百姓的负担,发展属于我们的工业。而不是像你这样,一股脑的砸碎所有的东西,这样战乱以来,百姓们流离失所,生活就会更加的艰难。复易,收手吧,不要将这股罪孽顶在自己的头上。”
“不——”庞易冷笑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也许稳定的政局才是百姓们良好生活的保障。可是,想要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在外有列强环伺,内有蛀虫吸血的时候,你所说的这一切又会在什么时候成为可能呢,十年、二十年、还是一百年?不,这一切实在是太久了,我等不起,我们革命党等不起,我们期待幸福生活的老白应更加等不起。”
“这——”张虎一顿,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张大人——”庞易站了起来,他冷着脸说道,“现在世道不一样了,不说所有的老百姓了,就说一些青年学子,这些国家的未来栋梁之材,他们已经觉醒了,他们不愿意在充当燕庭的奴才,不愿意自己的头顶上还站着一个肆意吸血的皇帝以及支撑他的皇族。所以,张大人,中国的革命不可避免。现在遵文道革命党同文会的大胜,必将激起全国各地革命党革命的热情,燕庭,他命不长久——”
接着,庞易继续对张虎说道:“张大人,如今遵文道即将全境落入我们同文会的手中,这个遵文道将会进去后张家时代。张大人,何去何从,布置你现在是如何打算?”
“我——”张虎苦笑道,“现在张某人不过是一阶下囚,生死具捏在你们同文会的手中。更何况,叔父还在中枢任职,我张某人不会同你们逆党同流合污。你们暂且扣押张某人,最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觉得张某人罪不至死,张某人也可以在合适的机会前往租界,做一寓公,从此孤老终生,不问世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