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县,城防司令部。
鲁世明盯着打开的怀表,默默的注视着分针的走向,随着分针走到12的位置,时针定格在了9上面。
随着总部规定的时间的到达,鲁世明拿起了电话,下达了决战的命令:“命令各部全线推进,正面进攻敌人大营。”
在杜安的营地四周,无数的信号弹发射升空,顿时,喊杀声四起。
尤其是青阳县的方向,70mm的步兵炮发出了愤怒的吼声,虽然只有六门火炮,但还是凭借一分钟四发的射速,将无数的炮弹倾泻在燕庭北路军的营地里。
在革命军炮击的那一瞬间,杜安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妙,毕竟在昨天最危急的时刻,青阳县的守军已经损失了大量的人手,逆匪度没有动用任何一门火炮,导致杜安本人根本就不清楚青阳县到底有没有火炮。
但是现在,逆匪既然在战斗僵持阶段突然动用火炮,那么说明,这股逆匪必然是有了能够战胜自己的把握。他出了指挥部,看见大营四周时不时的就发射了一枚照明弹,将整个战场都照的光亮起来。更何况,四周越来越大的喊杀声,让杜安不由得有些恐惧起来。
逆匪居然调集无数的主力想要包围自己。
逆匪胃口居然这么大,他有这个实力吗?
但是,很快杜安突然就意识到,自己这里兵力并不是开始的总计六万五千人的兵力,三万多巡防营和橙营或是驻守一些重要的关隘城池,或是就充当着民夫,自己用于进攻青阳县城的实则上就只有本部的一个第三镇和白完道第十九镇的四个标。先不说本部的第九标在进攻逆匪之前就被逆匪率先一口吞掉了,就是在昨天下午,自己又调走了一个协和19镇的73标分兵去进攻逆匪的另外一个阵地。而此刻,另一处战场进展也是十分的不顺,损失惨重不说,并没有多少战果。
所以此刻,自己的麾下只有本部的一个步兵标,一个炮标,以及19镇的三个标,总兵力只有一万人。而这一万人因为这几日的进攻损失很大,实则上能够拿武器战斗的只有八千多人,阵亡了近一千,还有几百重伤失去了战斗力。
当然,北路军这剩下的八千多人并不可能在一个大军营里,而是分成了数个军营,以标为单位的军营。几个军营相聚最少也在一公里左右。或许一公里的距离并不远,紧急集合之后急行军也不过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就可以投入战斗。
但是此时,杜安的手中是真的没兵了,四个步兵标分散在自己的指挥部的四周,而自己的指挥部里只有一个炮标,一个骑营和一个工兵营。炮标的战斗力已经忽略不计,没有炮弹的炮兵去当做步兵打仗的话,实在是太浪费了,北洋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培养几个炮标,花费实在是太大了。至于骑营,自从进入青阳县的地界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武之地,或许在平原上,骑兵的冲锋之后的杀伤力很是令人恐惧,但是面临着逆匪的战壕的阻击,骑兵冲锋的爆发力根本就显现不出来,最终只是沦落到当做斥候和传令兵使用。至于工兵,战斗力或许是有一点的,但是人数并不多,尤其是抽调一个队给第九标之后,工兵营的兵力更是只有500人。
逆匪的进攻十分凶猛,更多的则是悍不畏死,一道道求援的信息传递过来,杜安这是真的有些捉襟见肘了。
他注视着地图,想要找到敌人进攻的薄弱点,但是庞易的参谋处将各种可能都安排的妥妥的,尤其是通过连接青阳县城的电话线,参谋处对于阵地上的战斗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虽然短没有发现逆匪的弱点,但是他却很快就想起了外部还有一支援军。
叫来骑营的管带,下达着命令:“现在到了你们骑营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看着一脸紧张的其营管带,杜安指着地图说道:“现在逆匪集中了他们几乎所有的兵力,准备一口吃掉我们的这支北路军的精锐,虽然现在我的指挥部没有援兵,但是在外面,我们还有几万人。现在,你的骑营必须发挥你们的优势,杀出逆匪的包围圈,分别取赵庄和临白渡这两个地方。一是命令赵庄的蒋同安,无论赵庄有没有打下来,必须要抽调一个标的兵力南下,救援大营北部的74标,同74标里应外合先解决一路敌人。然后另一路到达临白渡之后,命令坚守临白渡的六个巡防营先抽调三个营,进攻或者牵制一部分进攻75标的逆匪。然后你们这一路的骑兵继续向东,一路调集驻守在各地的巡防营,让他们紧急集合,支援指挥部。记住,除了临白渡的三个巡防营之外,你在白完道无论如何也要抽调5000人的巡防营。”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骑营管带领命。
“记住——”杜安有些焦急的说道,“现在我们北路军的存亡,就看你在白完道能够调集多少的兵力了,若是人数少了,或者救援不及时,我们北洋第三镇和白完道第19镇就要全军覆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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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庄。
秦增鸿放下了总部过来的电话,然后对着身边三个营长说道:“青阳县那边我军已经发动了总攻,你们听,这隐隐约约的炮声,说明我们的兄弟们正在打的火热。此战我军组织了遵北绝大部分的兵力,为的就是一举歼灭掉敌人的这支号称有10万大军的北路军。根据总部的侦查,现在青阳县敌人的兵力已经不足一万,而我军确实聚集了超过两万人的兵力。刚刚总部命令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进攻赵庄的这三个标的新军南下支援杜安的残军。所以,我命令,三营向敌73标发动试探性的进攻,迫使这支战斗欲望不是很强烈的白完道新军坚守大营。至于敌第第六协的两个标,总部的命令是最多只能让敌人派遣一个标南下。所以,一营二营,你们除了留下部分病例坚守两翼之外,剩下的则是反击敌第六协大营,不能让敌人全员南撤。”
“是——”三个连长领命离去。
此晚注定是一个让人无法入眠的夜晚,无论是青阳县、赵庄还是远在一百多公里之外的流山市总部,数万人火灾战斗,或在等待着最终战斗的结果。
“警卫连集合——”在三个营长离去之后,秦增鸿看着空荡荡的指挥部,他也是坐不住了。他抽出手枪,离开指挥部,在指挥部的院落中大声的叫道。
很快,警卫连就集合完毕,秦增鸿看着眼前的这些老部下,大声的问道:“弟兄们,看着其他弟兄们外外面打仗,在外面同数倍于己的敌人拼命厮杀,而你们却只能待在这一个小小的指挥部内待命,你们手痒不?”
“痒——”一百多个精锐大笑道。
“好——”秦增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既然手痒,那么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止止手痒,拿上你们的武器,现在跟我杀出去,咱们先灭掉一个较弱的对手如何?”
新任的警卫连连长元一排排长张益林却是大惊,他连忙劝阻道:“团座,您现在可是团长,带着我们这一个连出去厮杀,总部知道后,会骂我们警卫连胡闹的。团座,您作为中级军官,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坐镇指挥部指挥我们战斗。”
“甭废话,”秦增鸿皱着眉头说道,“坐镇指挥部,我怎么坐镇指挥部?现在三个营的兵力全部拉了出去,包括炮连也去支援三个连战斗。马上,你们警卫连也要接受我的命令出去先击溃一股敌人。整个指挥部将会没有一个战斗人员,除了几个通讯兵之外就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张连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坐镇指挥部?更何况,在当这个暂编团的团长之前,我就是你这个警卫连的连长,才离开警卫连几天,我就变得娇贵起来,不能带领你们冲锋陷阵了?”
“接受命令,张连长——”看着张益林没有说话,秦增鸿的声音大了起来,“就算是总部骂胡闹,那是骂我这个暂编团的团长。更何况,我们现在去攻击的敌人又不是敌人的精锐,而是敌人的一个巡防营,区区两百多人,你们这群精锐中的精锐会让那群渣渣们伤害我?”
“是——”咬咬牙,张益林最终还是接受了命令,他大声的说道,“各派,依次出发,目标庄西敌人巡防营营地。”
在秦增鸿带着警卫连杀出去的那一刻,指挥部的几个通讯兵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一个稳重的通讯兵拿起电话,摇通了总部的电话,将赵庄的情况汇报了上去。
庞易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笑骂道:“简直就是胡闹,他还以为他还是一个连长呢,一个冲锋陷阵的连长。恩,等战斗结束之后,一些提拔起来的营团级军官得要好好的培训一下。”
想了想,庞易便对身边的参谋长说道:“等战斗结束之后,你就要着手安排这个任务,开班两个军官培训班,一个是新升任的正营级军官,一个是新升任的正团级军官,这两个培训班你要同各级参谋们好好合计合计,怎么培训他们,让他们清楚的定位自己的位置,不要动不动的就带着警卫连去冲锋陷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