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县,城外燕庭北路军大营。
杜安的指挥部内一片肃静,一群中高级军官们,无论是镇部参谋还是各协统、标统,都是尽可能的低着头躲避着已经暴怒的杜安的眼神。
“你们——”看着众人,杜安越发的怒火冲天,他指着眼前各级军官,愤怒的说道:“朝廷废话了这么多的银子,给你们如此之高的待遇,练了两三年的兵,结果咱们两万多精锐居然连一个小小的青阳县城都攻不下来。说是攻下青阳县城那都是抬举你们了,现在,你们可以眼睁睁的看着逆匪的城外阵地,丢下了那么多弟兄的姓名,居然还不能越雷池一步。你们这群废物,你们还有何面目回去,还有和面目再去报效朝廷?一个炮标,打完了这么多的炮弹,还有填上那么多弟兄的性命,你们的战果是什么,是逆匪这两三百不值钱的人头?”
“现在,我军的困难将会十分的严重,没有炮弹,一段时间内,我们不得不用任命去填,而二逆匪的火炮还没有动用,你们这群废物告诉本官,我们北洋第三镇以及白完道第19镇两万多的精锐新军能不能盯着逆匪的赛电枪和火炮拿下敌人的阵地?”
可惜众将依旧没有答话,杜安摇了摇头,变得有些落寞:“看来,你们对于进攻敌人的阵地已经没有任何的信心了,那这样也好。大家回去收拾收拾,第三镇回直隶道,第19镇回你们的道。然后摘下你们的官帽,在你们的家中等朝廷降罪的下来吧。本官作为北路军统帅固然跑不了撤职查办甚至是摘了脑袋斩首示众,但是你们这群废物,最少也是降职,甚至撤职为民也不是不可能。”
“大人——”上午就已经意识到革命军会去伏击运输车队的那一个参谋终于站出来说道,“虽然我军的运输队被劫,但是卑职倒是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哦?”杜安皱着眉头看着这一个年轻的参谋,看了他好一会才缓缓说道,“那么,许之,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出来,但是,我希望你能说些有用的东西出来,若是你哗众取宠的话,那么在我军战局有可能失利的情况之下就别怪我先处置了你。”
许之,姓秦名可,字许之,是官派志列帝国一个比较出名的军校的毕业生,一回国就被北洋段大帅看中,任第三镇参谋,开始军衔为协参领,现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又升了一级,成为了副参领。这相当于国外军队的中校,一个年纪轻轻的刚刚毕业才24岁的青年骤然就被重用,让原先那些用了十几年才获得这样地位的其他参谋或者标统之类的军官来说就觉得不是那么太协调了。
“是的,大人”秦可却是直接来到一副地图旁边,拿起一个指挥棒指着地图说道,“大家请看,这里便是我们所在的位置,青阳县城之外。然后这里就是逆匪劫了我军运输队的位置,距离我们足足有25公里。但是各位,现在我军已经牢牢掌控了临白渡,这里有我们的六个巡防营。很显然,我们并没有接到有什么大部队突破巡防营的防守进入白完道。而在临白渡的的附近,逆匪只有在临白渡的以北10公里处有一个营的叛军,在临白渡以南20公里处还是一个营的叛军。但是这两个营的叛军依旧还是被我们四个营的巡防营给牵制。”
“秦可,你说了这么一大堆,你到底是想要说些啥?”一个老参谋确实直接驳斥道。
“不知所以。”
“浪费时间。”
几个参谋纷纷低声交流。
“住口——”杜安狠狠的一派刚刚被卫兵们扶起来的桌子怒斥了一声,待营帐内杂声笑了之后,他才继续对秦可说道,“许之,你继续说,反正现在我们已经没有炮弹了,一时半会也不会去强攻敌人的阵地。所以,现在,我给你时间去慢慢的说,只要你说的有道理,能够帮助我军渡过难关并且能够尽早的拿下青阳县城,你们,此战首功非你莫属。”
“谢大人,”秦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在地图上边指边说,“诸位请继续看,在前天夜里,逆匪在这个位置和这个位置分别夜袭以及阻击第九标,而阻击第九标的位置恰恰就是今天上午逆匪再一次伏击我们运输队的同一位置。那么这就可以说明,阻击第九标的逆匪同伏击运输队的逆匪应该是同一批人,或者就是一起在前天夜里并肩作战的逆匪。诸位大人,根据战场分析,逆匪夜袭第九标先锋营以及阻击第九标主力的人数并不多。其中,夜袭先锋营的人数多一些,阻击主力的人数少一些,但是加起来也绝不会超过两个营的兵力。我切,我完全相信,敌人夜袭先锋营的歌兵力恰好就是一个营,而阻击第九标的应该只有一个连左右的兵力。这些我是根据逆匪的编制来说的,还请各位大人见谅。这个连的兵力应该十分的精锐,个个枪法如神,在夜间也是基本上两三枪就能击杀我们一个弟兄。这种恐怖的射击精度世间罕有,哪怕是以射击精度闻名于世的初日国军队也是比不上这一小支的精锐部队。所以,这种精锐部队的人数并不会太多。而且根据运输队的弟兄所说,这群伏击他们的逆匪也是个个枪法如神,只要一露头就会被敌人射杀。那么诸位大人,袭击我们运输队的人已经呼吁而出了,那就是在前天阻击第九标的那一个精锐连队。”
“一个连也就是一个队的人就几乎无损的劫走本官的运输队,还能打死我运输队的这么多的护兵?”杜安有些不信,但是又不得不强迫自己相信,随机他就继续问秦可,“姑且以你所说的为前提,逆匪胆大包天,凭借一百多人,仗着自己有些许本事就劫走了本官的军姿,而且他们还能够继续胆大包天的带着这一百辆前行?那么许之,根据骑标回来报告所说,这群逆匪带着车子向北进入小路,而且没有反向的打算,那么他们是不是准备北上,同这10公里距离的一个营的逆匪会和?”
“逆匪应该就是这样打算的,”秦可点了点头,“这逆匪既然仗着自己本事大,必然是不会太将我军放在眼里,所以他完全便可以高傲的认为,只要他一个连的兵力在回合一个营的援军,完全可以顶得住我们新军两三个标的进攻。而只要促使我们分出两三个标的兵力北上,那么他们在青阳县城的压力就少很多。”
“该死——”杜安狠狠的一甩手,然后便继续看向秦可,让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大人,我们却不得不分兵,”秦可微叹了一口气,“敌人毕竟就是这么多的人,我们在没有重火力也就是大炮的压制之下,很难凭相同的人数去打下敌人的阵地,所以,我们必须要集合更多的人马,才能消灭这群胆大包天的逆匪。”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杜安点了头,但是他的目光却依旧注视着地图上青阳县的位置,“可这青阳县城,我们已经打成这个样子了,也拿下敌人的一道阵地。若是就这么放弃的话,不说第九标的耻辱一时半会还没法洗刷,现在我们又在这座小县城之下丢了六百多弟兄,这可是足足一个营出头的兵力啊。”
“大人,我们并不是放弃攻打青阳县,”秦可继续劝解道,“我们北路军的目的就是消灭庞逆,我们无论是从青阳县进攻还是从青阳汇山两县交界的地方进攻,只要我们能够顺利的拿下流山城,击杀庞逆本人,那么这遵北三城的逆匪也只有就地解散一条路可走。更何况,现在庞逆的打算就是在青阳县跟我们北路军决战,我们又何必顺了庞逆的心意呢?我们留下一支队伍牵制住青阳县的逆匪,然后主力悄悄北上,直接围杀这个地方的敌人,到时候,我们一路向西,基本上就不会碰到多少的逆匪了。毕竟逆匪的主力还在源源不断的向着青阳县结合。”
“此计甚妙,”杜安闭上眼睛回味了秦可的一番话,然后大笑了起来,他拍了拍秦可的肩膀示意亲近,“许之,你不亏是志列帝国军校的优秀毕业生,这脑瓜子果然是比我们这些可以说是大老粗的人来说确实要灵活很多。许之,你放宽心,只要我们此战能够得胜班师回朝,在重建第九标的时候,本官就会像大帅建议,有你担任第九标的新标统。”
“谢大人——”秦可大喜。
其他一众参谋却是气的冷冷的看着秦可,恨不得撕了他。
杜安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却不由得摇了摇头。他心里在盘算着,此战胜利之后,是不是要向大帅建议,多派一些机灵的小伙子出国去国外的正规军校求学,如果能够顺利毕业的话,那么对于北洋的参谋体系来说必然是一个很大的提升。现在各镇的参谋人员的战斗素质兼职就是不能看,争权夺利到是一把好手,长此以往,北洋新军就要被这群尸位素餐的人带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