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州,黄巢大营,中军帅帐。
帐中一片热闹,黄巢稳坐其上,不停的朝嘴里灌着美酒,其下十数名武将分坐两旁,不时的朝黄巢进着酒,马屁之言飒飒不绝。
“大帅,探子回报,朱温已经断粮五天,手下兵将士气低落,他死期以到,哈哈!”一名粗旷的汉子大笑着说道。
黄巢看了看钟离,笑而不语。
“义父,哪里用的着这般麻烦,孩儿点三千兵马,一个时辰之内定然拿下召县。”黄巢下手一名黑脸大汉不屑的说道,他叫黄愧,是黄巢收的义子,力气极大,威猛异常,战场之上,向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极得黄巢的喜爱。
黄巢点了点头,笑道:“为父自然相信愧儿的厉害,只是.....”说到这里,黄巢吨了一下,脸色慢慢变冷,寒声道:“朱温毁我江山,我怎能让他这般轻松的死去,我要让他在绝望中慢慢失去活下去的意志。”黄巢恨极了朱温,在他看来,当初如果不是朱温在长安发难,使的形势混乱不堪,将兵不通,黄百川定然不敢反叛。
一名士兵急冲冲的闯进了帅帐,帐内所有人顿时错愕的朝这名士兵看去。
来到黄巢跟前,士兵跪倒在地,双手托起一封信含,道:“报大帅,晋州急报。”
黄巢愣了愣,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上前拿过信含,展开细细看来,众人这时都站了起来,朝脸色越来越冷的黄巢看去。
“史靳小儿,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断!”黄巢脸色铁青,怒吼着把手中的信甩在地上。
黄愧仗着自己是黄巢的义子,使着胆子上前捡起地上的信含,看完上面的内容后,黄愧大怒,急声朝黄巢道:“义父,史靳小儿简直是无耻透顶,我立即点五千兵马去救晋州。”
这时,众将领一一上前拿过书信看了看,看完后,顿时说出了自己见解,有的建议立即退兵回救晋州,有的则说先攻下召县,然后在回去解救晋州之围,众将领各说各的,谁也说服不了谁,一时间帐内吵声震天。
无休止的吵闹弄的黄巢头昏不已,大吼道:“都给我闭嘴,要吵给老子出去吵。”
见黄巢动了怒,众将领立即闭住了嘴,眼神扫去,一名白衣男子安然自得的坐在那里饮着酒,丝毫没把帐内的吵闹当回事,黄巢微微皱眉,不悦道:“沈安之,你到是自得,晋州那边的事情你怎么看?”
沈安之,字子修,在河东之内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计谋出众,黄巢能迅速崛起,沈安之的功劳非常之大,当初黄巢打下河东后,便思考着趁机攻打长安,沈安之极力劝阻,可惜最终黄巢还是没有听从他的建议,沈安之一气之下,留在了河东,没有随黄巢一起去长安,自此之后,两人之间便有了很深的隔阂,除非黄巢主动询问,不然沈安之绝不开口说话。
沈安之放下酒杯,起身来到黄巢跟前,拜了拜,淡淡说道:“在大帅心里,不知是晋州重要,还是朱温的命重要?”沈安之今年已是四十有三,面色白嫩,下颚长须微微飘动,说不出的飘洒怡然,可惜双眼却是有些暗淡无光。
黄巢皱了皱眉头,道:“晋州固然重要,但是朱温我也非杀不可。”
沈安之淡然道:“如果两者之间必须选择其一呢!”
黄巢脸皮抖动,心中大怒,手紧紧握着,脑海中突然想起以前沈安之与自己的种种,心中的怒火最终还是没有发出来。
钟离与沈安之的关系向来不错,见黄巢对他动了怒,连忙出声说道:“大帅,晋州城高墙厚,又有五千士兵防守,史靳绝无可能轻易之间拿下晋州,不如由末将率五千士兵先行前往晋州救援。”
黄巢点了点,觉得钟离说的很是有道理,回眼见到沈安之淡然的脸色,心中不禁一叹,知道他还在怪自己当初没有听他的劝,“沈安之,本帅命钟离先行回援晋州,随后立即攻打召县,想来饿了几天的朱温大军定然抵挡不了多少时间,不知这样如何?”
沈安之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淡淡的说道:“拿不拿的下召县还是一个未知之数,大战在即,分兵两路乃兵之大戒忌,大帅还请三思而行。”
黄巢听完后顿时沉思不语,长安大败,去时的数十万大军,却只带回来数千惨兵,损失不可谓不巨,晋州如今已是黄巢的最后根本,不容有失,思绪在三,咬了咬牙,黄巢最终还是听从了沈安之的意见,道:“安之言之有理,命令大军收拾行装,立即朝晋州回援。”
黄巢最终还是听从了自己的意见,可是沈安之却感觉不到一丝的高兴,随着长安的大败,数十万大军几乎全灭,虽然黄巢在河东的影响力依然巨大,东山再起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可是随着长安的败北,天下大势已经开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使去,黄巢也将不会再是唯一能掌握天下形势走向的人物,沈安之清楚的知道,黄巢已经失去了争霸天下的能力,这场游戏将不会在是黄巢一个人唱独角戏,沈安之更是隐隐中觉得,朱温的到来可能将是黄巢时代的结束。
这些忧虑沈安之并没有跟黄巢说,因为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了,一切的一切.......望着黄巢离去的背阴,沈安之心中寞寂道‘是时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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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声震天中,一队队士兵不顾生死的大喊着朝城上冲去,箭雨如飞,一片片士兵倒下,能冲上城楼的士兵极少,就算冲上了城楼,面对数十倍的守军,鲜血四射间,很快便了倒下去。
王超义双眼通红的望着前方的战事,仅仅不到三个时辰的攻城战,已经损失将近二千士兵,这些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兄弟啊!
“林将军,损伤太大了,在这样下去,四千士兵就算全部战死,也根本就不可能攻破晋城。”王超义铁青着一张脸,沉沉的说道。
林严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头也不回的说道:“已经打到这个份上了,再想退已是不可能的事情,见不到黄巢的身影,绝无后退半步。”
王超义,紧紧咬着嘴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了看天色,已是到了午时,林严命令身旁的击鼓兵道:“擂鼓退兵。”
“咚!咚!”击鼓兵得令,挥起手中木棍,使劲的敲打着皮鼓,闻听到退兵的鼓声,正在前线指挥士兵攻城的赵卫顿时松了一口,狠狠的看了城楼一眼,大声吼道:“全军撤退。”
见敌军撤退了,城楼之上顿时响起一片欢叫声,林严此时心中也是开始有些没了底,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摇了摇头,默然的转身离去。
林严坐在帐中,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一阵脚步声传来,赵卫揎起帐帘,走了进来“死了一千六百名士兵,伤了五百二十七人。”说完,赵卫闷闷的坐了下来,脸色极其难看。
短短几个时辰的攻城,尽损失了近半数兵马,如今可战之兵已不到二千,难道真的还要继续打下去?
王超义朝赵卫问道:“至远的伤势如何了?”
赵卫摇了摇头,“血已经止住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方才赵卫与王至远带领士兵攻城,一支暗箭击中了王至远的胸部。
赵卫默默看了林严一眼,道:“将军,损失太大了,在打下去,恐怕........”说到这里,赵卫有些说不下去了,但谁都知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林严依然低着头,道:“等不到黄巢回来,我们就不能退兵,不然大将军绝无生还的可能,我们都受过大将军的恩惠,现在是还给他的时候了。”
赵卫张了张嘴,最终还没有说出话来。
“报!”一名士兵急冲冲跑了进来,“东南十里处正有大量军队朝晋州行来。”
林严猛的站了起来,“将旗性名叫什么?”
“性黄!”
林严来回走动了几步,双眼闪动,指着赵卫道:“立即命令士兵收拾准备,我们马上撤退。”
黄巢最终还是放不下晋州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