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总捕头!”
正在这时,一个捕快来到审讯室,大步走到金世凯的身边凑到他耳边低语。
“找到了?”
“找到了。”
“二爷,张寒公子和那个女人找到了。”
“在哪?”
“绿潭边上,结庐而居。”
“走,带上兄弟!”苏牧站起身,转身离去。
绿潭是大明城外一处深水潭,潭水又深又冷,故而称之为绿潭。绿潭周围泥土潮湿,常年都是洼地所以嫌少有人来这里。
但绿潭周围景致还算不错,风景秀丽远离喧嚣。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绿潭边上出现了一间茅庐。茅庐以竹为骨,茅草为顶。
虽然简陋,但别有一番雅致。
而此刻,在茅庐之外,聚集这一群人,为首的一对老夫妇怒目而视的看着茅庐面前的那对年轻男女。
张寒将青青护在身后,一脸决然的看着眼前的生身父母。
“爹,娘,寒儿此生,非青青不娶。你们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寒儿已经和青青结为夫妇。”
“逆子,你知道你说什么么?你想气死为父啊。
你长得仪表堂堂风姿卓绝,怎么可以娶一个如此丑陋的女子为妻。
你要真和她成了亲,我们张家的脸往哪里搁?
就算你娶个风尘女子,也比娶这么一个强啊。你到底是怎么被鬼迷了心窍?”
“爹,青青是我妻子,你不能这么说她。”
“啊!气煞老夫啦——
你要再执迷不悟,老夫就将你逐出家门,移出族谱,永远不得再回来!”
“爹啊!”张寒一听这话,发出一声凄厉的呐喊。
“别叫我爹,我没你这样的爹!”
“啊呸!
老子都被你气糊涂了。你真要这个女人是吧?你要真要这个女人,就永远逐出张家!”
“老爷——”边上的老妇人顿时急得叫道。
“这事没得商量!”
“爹啊!”
张寒突然对着老父母跪下。
“请恕孩儿不孝了……还请爹娘保重身体,孩儿一定会用余生让你们接纳青青的。
我相信时间会证明,青青不会辱没了张家的门风……”
这话一出,张寒父亲差点直接就这么过去了。
我特么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玩意?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话音如渺渺仙音从九霄云外飘落。
张家人齐齐回头,却见苏牧仿佛从画中缓缓走来。
手中折扇轻轻扇动,似乎有渺渺仙气从苏牧的身上荡漾开去。
躲在张寒背后的青青怔怔的看着苏牧,已完全被苏牧的风采摄去了心神。
又抬头看了眼张寒的背影,绿豆一般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懊悔……
如果没有苏牧,张寒自然是极好的。可把张寒和苏牧放在一起,苏牧各方面都碾压张寒数条街啊。
“二公子!”
张寒看着苏牧,咀嚼着苏牧方才吟诵的诗句,越是咀嚼越是深受感触。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何其应景?与他此刻的心情何等贴切。
纵然世间所有人都笑她,谤她,厌她,欺她,辱她,但我张寒却爱她,怜她,惜她,宠她,护她。
在我张寒心中,她既是世间最美,人间最好。
我愿与她生死相许,世间还有比此更加真挚的爱情么?
还是二公子懂我……
“我原以为,世间再无一人理解我,就算我的生身父母都不懂我。
没想到,二公子你懂我啊!生平能得二公子这样的知己,夫复何求?”
听着张寒动情的话,苏牧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张兄请淡定!来人,拿下!”
话音落地,刷的一下。身后突然窜出五六个捕快,如饿虎扑羊一般扑向张寒。
张寒脸色大变,来不及疑惑,衣袖舞动便向扑来的捕快打去。
“张兄,他们都是典狱司的捕快,你确定要抗法?”
张寒听闻脸色大变,生生的收起掌力,任由捕快们将其扑倒。
还在张寒懵逼的时候,捕快的铁链便已经将张寒和那名叫青青的女子五花大绑捆的严严实实。
“张郎,救我……你们什么人,你们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抓我。”
“二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呀?”张寒的父母也是急了。
就算张寒不孝,那也不至于直接抓进典狱司吧?
“二爷,张寒两人已经拿下!”
“嗯,先带回去吧。”苏牧淡淡的道了一声。
“二公子……”
看着张寒被捕快们押走,张家人更是急了,连忙围了上来。
“二公子,您和我家寒儿怎么说也算是朋友,您这么做不合适吧?”
“是啊,我家寒儿到底犯了什么事?”
“哦,张寒他没有犯事。”苏牧轻笑的解释道。
“什么?寒儿没犯事?没犯事您抓他做什么?”
“张伯父,你刚才也看到了。
张寒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父母家族都不要了,正所谓百善孝为先,不孝便是罪大恶极!本公子实在看不下去需给他点苦头尝尝。”
“这……”
张寒父亲顿时语塞,深深的看着苏牧,眼眸中闪动着精明的光芒。
这种拙劣的借口,您就别拿来骗人了好么?
张父微微凑到苏牧跟前低声问道,“寒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二公子和寒儿交好,寒儿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清楚地。要说他喜欢沾花惹草,老夫相信,但他绝对不会作奸犯科。
二公子,我听闻最近王府拮据,老夫愿意捐一百万两白银……”
“伯父,你这是折煞我了,我苏牧又不是强盗!”苏牧连忙冷着脸回道。
不过以张父的精明,苏牧觉得确实骗不了他,随即低下头凑到张父的耳边。
“张寒现在鬼迷心窍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怀疑他中了痴情蛊。”
“痴情蛊?南岭黎族?”张父倒吸一口气惊呼道。
“你……你怎么知道?”苏牧惊讶。
“二公子,老朽早些年曾经带着一帮人去南岭做过生意的。
在南岭待了一年,偶然听本地人说话听到的。
南岭那边把黎族说得神乎其神,而说到黎族又怎么能不知道痴情蛊呢?”
“伯父还真是……博文广记啊。”
“那小儿他……”
“我正在想办法,抓他们就是为了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
“那……小儿就全拜托二公子了,二公子,但凡有差遣,张府无一不应,一定鼎力相助。”
“还请伯父放心,小侄定会还伯父一个正常的张寒公子。”
说完,苏牧身形一闪,纵身一跃,几个起落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回到典狱司,苏牧命人将张寒收监在深处。单独提审那名叫青青的女子,那画面,着实辣眼睛。
张寒叫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仿佛生生被拆散的痴男怨女一般。
“别嚎了,又没说拉出去斩首,哭什么哭。
张寒,你先在这老实点带着,你女人牵扯到一件大案。”
“二公子,你莫不是因为之前青青言语上冒犯了你,你就要对他一个弱女子报复吧?”
“我没这个闲心。”苏牧冷冷的道了一声转身欲离去。
“苏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青青这些天日日夜夜和我在一起,如果她犯了什么事必然我也参与了。
要审问,连我一起审问吧。”
“日日夜夜?你的老腰还坚挺?”
“有些酸麻,不碍事……咳咳咳……
苏牧,别扯开话题。你有什么不爽的,都朝我来,欺负弱女子不算本事。”
“唉!病入膏肓了……”苏牧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苏牧,你回来,你回来……别动她……别动她啊——”
听着张寒的凄厉哭喊,苏牧不禁浑身鸡皮直冒。
侧过头,看着身边的金世凯,“我像个欺男霸女的恶霸么?”
“公子说笑了,你要真有此意,我家中小妹年芳十七,待秀闺中。
不说长得多么花容月貌但也是十里八乡的小家碧玉。清纯可人,还非常听话……
二爷要欺男霸女何不先拿我小妹练练手?”
“有你这么做哥的么?还是不是人?”
“如果公子看得上小妹,金某今后甘为牛马,不做人又何妨!”
“佩服!”
“那公子的意思是……”
苏牧忍不住抬起一脚踹在金世凯的屁股上。
“去审犯人!瞎琢磨什么事呢?本公子岂是这样的人?”
审讯室中,青青被五花大绑的在刑讯架上,两个面目狰狞的捕快不缓不急的将一件件刑具在她的面前排开。
这些刑具一个个造型古怪,寒光森森,上面还有斑斑血迹,控诉着它们曾经留下的丰功伟绩。
一般人,哪里需要等到上刑?光看着这些刑具就吓得亡魂大冒。
“你们要做什么?做什么……救命啊……救命啊……不要,不要……”
听到这呼喊,苏牧的脚步生生的顿住。
“典狱司的捕快口味没那么重吧?”
“二爷说笑了,就算他们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胃口啊。”
“也是!”
苏牧见到过的刑讯也就是影卫基地的地下牢房,可刑讯的都是什么硬骨头。
典狱司刑讯普通人大多数情况都不用上刑的,随便吓吓就好了。
“别嚷嚷了,你就算叫破喉咙都没用。”一个刑讯捕快拿起一把钢刷来到青青的面前,在他的脸上笔画笔画。
“算了,对你来说就算把你脸刷烂了都没什么差别。
先留着力气,留到后面再叫,现在把力气用光了,过会儿就叫不动了。
看到那边烧得开水了么?
过会儿啊,我们会用开水从你胸口浇上去。那时候,你的胸口会被烫的半生不熟。
然后,我们在用这个刷子这么一刷。
啧啧啧——
保证你欲仙欲死,痛的你死去活来。
喂!喂!”
刑讯捕快的话还没说完,青青绿豆眼一翻,脑袋耷拉了下来晕了过去。
捕快拍了拍青青的脸颊,“这么没用?就这样就被吓晕了?”
“你退后点,踩到尿了。”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