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缸温水,五滴黄瓜味精油,整个浴室蒙上一层轻雾。
脱衣服的时候,谈熙才惊觉,自己身上裹的不是从小南國顺出来的廉价浴巾,而是一件衣服。
长袖长摆,宽腰高领,像个褐色的水桶,从脖颈罩到膝盖。
一个字,丑!
两个字,巨丑!
这种东西,怎么能穿在她酱紫青春朝气的小美眉身上呢?!
阿弥陀佛,简直就是罪过嘛!
也不知道是谁帮她换的……
眼前掠过童子鸡那张温润清隽的脸,下一秒,切换成陆征冷面无情的样子。
眼珠一转,丝毫不见羞赧,反倒嘚瑟起来,毕竟,这兄弟俩,一个俊,一个冷,都是不可多得的极品男人。
甭管哪一个,貌似她都赚到了。
突然,目光一顿,落在胸前两只瘪瘪的小笼包上,顿时底气全无。
“你们啥时候才能汹涌起来诶?”
神烦!
放到八分满,关水,精油的味儿已经出来了,鲜鲜嫩嫩,清香扑鼻。
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拿换洗衣物,蹦到卧室,哗啦——
柜门大开。
衬衣、西装归类整齐,很陆征的颜色,很陆征的风格。
谈熙嘴角抽抽,随手抓起一件,也不看,一头扎进浴室。
脱光,扒光,迫不及待投入浴缸的怀抱。
三十分钟后,谈熙从浴室出来。
辅一接触到新鲜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感觉整个人又重新活过来。
吸吸鼻子,有点塞,再探探额头,应该没烧。
她想给陆征打电话,让他买内衣裤,却悲催地发现,没有那厮的手机号码。
嗯,可以先打给庞绍勋。
“喂,你好。”文质彬彬,疏淡有理,很官方的开场白。
“童子鸡!”
“……你又想折腾什么?”那头微愣,紧接着满满嫌弃,疏离却在无形间消散。
“陆……我舅的手机号码,你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
“睁眼说瞎话。”
“你找他?”
“对啊!”
“有事?”
“哦,让他给我买小可爱。”
那头呛咳一声,不敢置信地重复:“小可爱?!”
谈熙咧嘴,“看来庞医生知道的不少嘛!”
“咳咳……别胡说八道!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
“多亏善解人意的护士姐姐们。”
“流氓!”
“啧,童子鸡就是童子鸡,经不起调戏!没劲……”
臭贫半晌,总算把陆征的号码搞到手。
谈熙默了一遍,记下,然后用座机拨过去。
她的手机和钱包全都落在小南國,不过,里面为数不多的联系人号码都在脑子里,门儿清!
丢了就丢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嘟嘟……”
拨了两遍,没人接?
第三遍还是老样子,谈熙闷闷地放下电话。
踱到阳台,天灰蒙蒙的,像夜幕降临前,又像太阳还没冒头的清晨。
女孩儿眼底闪过迷茫,她到底睡了多久?
回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
四点五十。
原来是早上。
“唉~”托着下巴,手肘撑在栏杆上,谈熙看看远处的天,又瞅瞅近处烟波浩渺的江景。
别说,水汽一氲,再加上初晨未散的雾,还真有几分桃源仙境的朦胧。
倒也不枉叫了“蓬莱”这个仙味儿十足的名儿。
难怪前段时间炒得热火朝天,进可揽江,退可观山,还能享受俯视睥睨的视觉快感,足以勾起每个男人的征服欲和英雄欲。
外表看上去,再简单不过的公寓式格局,价格却比一般别墅还高。
什么叫低调的奢华,这就是!
谈熙骂了句“闷骚”,不过心里却自有掂量。
都说男人的血性和精力挂钩,而精力又直接影响到床上战斗力。
而血性有三个指标——车、房、枪。
首先,是有没有的区别;再者,是品质上的差距。
而陆征,他有,且质量不低。
门锁转动的声响拉回某妞儿天马行空的思绪,转身,不等她进到客厅,男人高大的身躯已经堵在阳台门口。
嘶……动作够快啊!
“舅舅!”她笑,脆生生开口。
男人脸上一阵怪异,“洗澡了?”
“嗯啊!”
“阿勋呢?”
“接了个电话,说医院有事,他先走。”
男人“嗯”了声,蓦地,目光一顿,在谈熙怔愣的目光下,拨开她额前碎发,覆上额头。
大掌很暖,很宽,略带薄茧的指腹抵在娇嫩的肌肤上,有种坚硬的质感。
一颗乱跳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谈熙眨眨眼,叫他。
陆征眉眼微动,“退烧了。”
她刚想开口说什么,他却更快,指着垂耷两侧的长发,流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没吹干?”
谈熙摇头,一双水眸直勾勾盯着他,大大咧咧,不闪不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