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嘉嘉的声音又尖又细,偏偏她还不怕闹大,甚至故意吸引人往这边看。这一系列行为,简直与泼妇无异!
连霍云都觉得丢脸,赶紧后退两步离开战场,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宋子文目光逐渐冰冷:“第一,你没有资格来质问我;第二,我和你姐姐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更何况,我们已经离婚半年之久,闹起来没有任何意义;第三,离婚的原因如果你想知道可以亲自去问另一个当事人,我相信她不会愿意我来替她开这个口对你解释什么。”
话音顿了顿,继续道:“下次见面就不要再叫‘姐夫’了,我宋子文没有像泼妇一样的小姨子。”
说完,抓过冉瑶的手,大步离开。
廖嘉嘉愣在原地,很久都没反应过来,“云、云姐,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他说你姐姐才是过错方,看来离婚这事另有隐情。另外,也撇清了关系,你……下次再见到他就别再叫‘姐夫’了。”
“为什么?”廖嘉嘉眼里闪过迷茫,“我姐夫以前很疼我的!每次到家里做客都会替我准备礼物,他……怎么可能不让我叫他?”
因为你像个泼妇啊!霍云默默吐槽。
但这话不能当面说,她想了想,含糊道:“可能是不愿跟前妻的家人再有牵扯。”
“可明明是他在外面找女人,抛弃我姐……”
霍云实在废了很大的劲儿才压制住冷笑的冲动,“他和嘉文已经离婚大半年,从法律层面来讲,你姐……”夫字还没出口,霍云顿了顿,“宋先生如今是单身,有权力交往新的女朋友。你没有证据证明,他和那个女的是在婚内出轨。”
“不是你说他可能在外面养小三儿吗?!”
霍云简直想骂她猪脑子,现在是怎样?在前姐夫那儿受了气,转过头就到她这儿来寻晦气?
听廖嘉嘉这意思,仿佛是她让她像泼妇一样大吵大闹?
天底下就没这个道理!真当她霍云好欺负是吧?
“嘉嘉,你在怪我吗?”霍云直截了当,“没错,我是说过宋先生可能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你姐才跟他离婚,但我没说刚才那个女人就是小三儿啊?”就没见过这么能代号入座的。
再说,那女的一身名牌,光看皮肤就知道身娇肉贵,而且在面对莫名其妙的谩骂时,仍然保持良好的修养,一看就是上流社会的白富美,怎么可能给男人当二奶?
说她包养小鲜肉还差不多。
廖嘉嘉连这点眼力都没有,还以为她这些年长进了,没想到一遇突发状况还是老样子,根本管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气。
“云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你凶,只是姐夫他……怎么可以这样?!”
你都泼妇骂街了,人家只是口头警告两句而已,很仁慈了好吧?
霍云以前只远远见过宋子文几面,今天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和想象中脑满肠肥、挺着啤酒肚招摇过市的纨绔子弟不同,这个男人自带气场,而且外形条件极佳,不仅如此,还拥有如此显赫的家世。从眉眼间透出的朗朗正气可以看出,这人极善克制。
更何况,以他那样的背景想找什么女人没有?却偏偏选择了廖嘉文,可想而知确实是出于真爱。给这样的人扣上婚内出轨的帽子,确实太过冤枉。
霍云承认,她之前太过武断。看来以后得弄清楚了再说话,免得误导蠢货,到最后还不是要她多费唇舌再解释一遍?
“所以,你意思是我姐夫没有婚内出轨?也没有养小三儿?”廖嘉嘉已经被绕懵了。
这……
“云姐,你怎么说风就是雨?白的黑的都叫你说完了!”
“得,我跟你解释不清楚,你还是去问你亲姐吧。”说完,提上购物袋进了电梯,“你还愣着做什么?走不走?”
“……哦。”
直至回到家里廖嘉嘉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她拨通廖嘉文的手机号,已经不期望消失了几个月的人能接电话,却意料之外地打通了,“姐……”
“嘉嘉,你有事吗?”
“你这几个月为什么不接电话?爸和妈都很担心你,而且……家里的钱不够用了……”
“我出差,去了趟阿根廷,手机丢了,一直没来得及补办。替我跟爸妈保平安,这三个月的生活费昨天已经打到妈的账户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廖嘉嘉突然觉得鼻酸,险些落泪,到底是自己的亲姐姐,虽然对她颇有微词,但此刻听到那些关心宽慰的话,她就再也生不出怨气了。
说到底,姐姐也过得辛苦。
“姐,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和姐夫究竟为什么离婚?”
那头沉默良久,廖嘉嘉握住电话的手下意识用力,不断收紧。终于,廖嘉文还是开了口。
她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什么错?”
“你别问了,总之,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不准你去找他的麻烦!”对着自己的妹妹,廖嘉文说不出口她婚内出轨的丑事。
“可我已经找了……”廖嘉嘉呢喃出声。
“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刚才,我跟云姐去百货商城逛衣服,结果碰到姐夫和一个女的在一起,他们看上去好像……很亲密。我以为那个女的是小三儿,就冲上去一通乱骂,然后姐夫就说……”顿了顿,她吸吸鼻子,“说让我以后都别再叫他‘姐夫’了!姐,你还在听吗?姐?”
“……嗯,我知道了。”
却说那厢,宋子文拉着冉瑶一路疾行离开商城。他没开口,冉瑶也不敢轻易说话。
两人一直沉默着,等到了停车场,坐进车里,宋子文才目露歉疚:“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我没关系,反而是你,应该比我更委屈吧?”
“哦?”男人面色稍缓,“我有什么好委屈的?”
再说,大男人跟“委屈”这个词儿,怎么看都不太搭边,略显娘炮。
冉瑶笑说:“有个泼妇一样的小姨子,还被她指着鼻子大骂渣男,这些不算委屈?”
“错,是泼妇一样的前任小姨子。”宋子文纠正。
冉瑶“哦”了声,“所以你委屈吗?”
他摇头。
“为什么?”
“诋毁我的话太多,难道我也要挨个儿委屈一遍?太夸张了。”
“也是。混迹官场的人哪个不是铜皮铁骨?”
“这……算赞美?”宋子文轻笑,总算恢复了愉悦的神情。
别说,老干部沉下脸来,还真挺可怕的。
“不,这是安慰。”她说。
有个如此极品的小姨子,想来他曾经的妻子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冉瑶虽然不知道宋子文和前妻离婚的真正原因,但她相信绝不会是泼妇说的那样。
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宋子文不是过错方。
“安慰吗?”男人发动引擎,“好,我收下了。中午想吃什么?”
“听你的。”
宋子文带她去了家鸡杂店,冉瑶一听是吃鸡的内脏,死活不肯进去,结果被男人强势地半揽在怀里,拖着往里走。
“很好吃的,你尝尝就知道了。”
“能不尝吗?”冉瑶快哭了。
男人轻咳,别开视线不去看她那张容易让人心软的无辜脸:“这里只卖鸡杂。”
“那我们换一家!”
“已经点好了,勤俭节约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你该不会想就这样扔掉吧?”
没错,她就是这样想的……
到最后,冉瑶说服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大锅鸡杂碎被服务员端上来,放到她面前。
咦?闻起来倒是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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