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熙。”
“……”
“我录音了。”
三秒后,“啊啊啊——陆征,你玩阴的!”
“是你自己送上门。”
“删掉!现在、立刻——删!”某妞儿狂躁,踩在床上暴走。
“休想。”气定神闲。
深吸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你早就知道是我?”
“嗯。”
“所以你是故意的!”
“嗯。”
谈熙:“……”嗯你个大头鬼!
“舅舅,对不起嘛,我没……”
“套近乎,没用。”
“我只是开个玩笑,玩笑而已,您千万别当真。”
“嗯。”
“真的!我知道,您一身正气,根正苗红,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嗯。”
“所以,你会把录音删掉的嚯?嘿嘿……”
“不会。”
笑容僵滞在脸上,谈熙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下一秒——
“陆征,你丫丫个熊!背后玩儿阴的,认出是我又不吭声,存心看我出丑是吧?”话音一顿,“还是说……你就喜欢听我撩骚?”
虽然对方及时捂住话筒,可谈熙仍然见了呛咳声,很轻,带着压抑的味道,有种禁欲的诱惑力。
“啧,说到你心坎儿上了?长夜漫漫,一个人挺寂寞的,有只小野猫来挠挠心肝儿,是不是很爽?”
“谈熙,你再说一句试试。”
“你要做什么?”心生警惕。
“好东西,要共享。”
“你敢!”
一记冷笑,男人根本没开口,但谈熙懂了,他敢!
无法想象,那段录音被第三个人听到会是什么反应,妈的,哔了狗了……
“陆征,我们说正经的。”
“嗯。”
谈熙收起玩闹的心思,一本正经。
“首先,我要先听到那段录音,确定它是否存在。”
“好。”书房壁灯柔和的光晕下,男人斜倚桌前,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指节弯曲,一下接着一下敲击桌面,好整以暇,有种胜券在握的闲适。
敛眸间,唇角微抿,勾扯出一个上翘的弧度,狗东西,还真是警惕……
他调出音频,放给她听。
“够了!”谈熙面孔扭曲,说实话,她被自己矫揉的嗲音恶心到。
“亲爱的舅舅,请问,您要怎样才肯删掉这段东西?”
那头沉默,半晌,“不用。”
啥?
“我不会答应。”
“So,你的意思是,要留下来作纪念?”
“呵,谈熙,我总有办法治你的。”
“就凭这段录音?”
那头不置可否。
“你以为我会怕?”谈熙坐在床边,两条长腿晃啊晃,这是她完全放松的时候,才会有的小动作。
刚才,谈熙突然就想通了,一段音频而已,又不是什么犯罪证据,她怕个毛?
丢脸?
那就丢呗!反正她皮厚,就当减肥。
“嘛,陆征,其实你不敢的。”
男人举着电话,一动不动,眉心却下意识拧紧。
“首先,你没法解释这段音频从哪里来,骚扰电话?**广告?我是不介意,可你敢把我的身份抖出去吗?《舅舅太凶猛:来自外甥媳妇的夜半挑逗》,你说,这个标题怎么样?有没有很艳,很骚,很暧昧?”
哈哈哈……谈熙内心在狂笑。
声音却四平八稳,“其次,就算你敢说出去,我来个死不认账,你也没辙啊!谁知道音频里说话的人是不是我?所以,小征征,你还是乖乖留着当纪念,我也不要你删,就每晚入睡前听一听,保管你做个质量上乘的春梦!对了,第二天早上起来,记得换床单~”
“谈熙,你还真是……”
“咋?不要脸?不害臊?不知廉耻?”调侃的语气,心里却抑制不住发沉。
她害怕从那张凉薄的嘴里,听到这些词,所以,她选择自己说出来,先声夺人。
无疑,谈熙是骄傲的,她对陆征感兴趣,但并不代表她能放下自尊。
如果,陆征敢说出其中一个词语,那他们的牵扯也只能到此为止。
她的喜欢,也仅限于喜欢,还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她能对一个男人感兴趣,也能换作别人。
没有谁比谁更凉薄,因为,情之一字本就如此。
死去活来的爱情,不现实,也不值得,谈熙很有自知之明,她是个俗人,该有的毛病一样不少,比如,喜新厌旧……
“幼稚。”
通话结束。
谈熙懵懵然,他说了啥?
幼稚?
你还真是……幼稚?!
忿忿的同时,松了口气,谈熙看向窗外,月色皎白,繁星璀璨。
所以,陆征你懂的,对吗?
那头,放下手机的男人却陷入沉思,半晌,哑然失笑,好像明白了什么,眼底豁然清明。
“这么敏感吗?”
这晚,谈熙睡得很好。
她还做了个梦。
梦里,西装革履的陆征从雾气氤氲的远处,一步步朝她走来,冷峻的脸上挂着清浅笑意,只见他右手臂弯屈起,捧着什么东西,却因雾气弥漫,谈熙看得不甚清晰。
她猜,是九十九朵玫瑰。
可当他走近,谈熙惊悚,那是一堆彩色棒棒糖!
男人冷着脸,哪里还有半分笑?冷眸一扫,宛如冰箭迎面袭来,谈熙闪躲不及,再回头看他的时候,男人扯开薄唇,优雅吐出两个字——
“幼稚。”
猛然惊醒,谈熙翻身坐起,还好,都是梦,假的假的……
可,那句“幼稚”,是真的啊!
内牛满面。
枕边,手机闹得正欢,谈熙翻了个白眼儿。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小妞很烦躁,语气自然不算好。
“貌似,我打来的不是时候。”
谈熙微怔,复又莞尔,“是你啊……”
意味深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