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苏黎世的半年,谈熙带着两个孩子租住在近郊洋房。
她手里还握着由两亿有价证券折现而来的资金,显然易风爵也没有追讨这笔钱的意思,她就不客气地收了。
这是上辈子用性命换来的!
不要白不要。
所以,别看她带着两个小奶娃,实则谈熙并不缺钱。
当初建立CK的启动资金,也是从这里面来的。
至于易风爵为什么不要回这笔钱,谈熙好奇过,却并不打算深究。
对顾眠,她满心愧疚,一心想要补偿。
但过去毕竟是过去,错过已成定局。
她承认,“炎兮”的确喜欢过那个呆里呆气却对她千好万好的“小傻子”,否则,她不会鼓起勇气,策划了那样一场孤勇而果敢的表白。
没有人知道,当年的她是下定多大的决心才开口对顾眠说出“我喜欢你”四个字,所以,也没有人能体会被拒绝的一刹那,她的心,乃至灵魂有多痛。
幸好,时间是一剂良药,慢慢治愈创伤。
当对顾眠的那一丝丝悸动被铺天盖地的愧疚与悔恨所湮没,在选择跳下悬崖的那一刻,炎兮才发现原来那段被她当成伤疤再也不愿回想的感情已经逐渐褪色,最终释然。
所以,面临死亡的瞬间,炎兮无比坦然。
她想,没有谁欠谁,只是阴差阳错,有缘无分。若有来生,她一定要好好学着去爱一个人,去经营一段感情,甚至组成一个家庭,生两个可爱的娃……
然后,她重生了。
再然后,她遇见陆征。
而如今,她已经有了两人的孩子。
这辈子,谈熙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过。
求仁得仁。
她给儿子取名川流,是希望百川入海,脚下每一步都是征途;给女儿取名遇夏,是为纪念他们初遇的那个夏天。
儿子代表他的信仰和追求,女儿则是他所有柔情与缱绻。
即便不得想见,他在她脑海里的模样也未曾有半点模糊。
初到苏黎世,谈熙置身两人曾牵手走过的街道,眼眶莫名温热,那些深埋的记忆如潮水般上涌,似要将她溺毙其中。
紧接着,密集的工作接踵而至,谈熙忙到没有时间照顾孩子,也没有时间再去想那个人。
第二年,所有努力终于开花结果——CK集团在瑞士金融业站稳脚跟,开始向着周边国家辐散,以惊人的速度发展壮大。
而谈熙也越来越忙,请来照顾两个孩子的保姆也从一个增加到三个。
家里人多,地方就小了。
谈熙拿出一笔钱,直接购置了两幢别墅,中间墙壁打通,外围筑起栅栏,游泳池和喷泉池悉数填平,改造成大片绿油油的草地,方便两个小家伙玩耍。
保镖和园丁也配备齐全,俨然大家庭的架势,但所有在这里工作的员工都知道,这里还缺个男主人。
随着公司越做越大,谈熙的身价也水涨船高。
不是没有投怀送抱的小鲜肉,甚至还有不少同业,或者合作商。
谈熙通通拒绝,理由是——
“孩子已经有父亲了。”
不少自视甚高的青年才俊都铩羽而归。
这些年,谈熙不是没有关注国内的情况,尤其是孩子爸的消息。
可陆征就像消失了一样,整个四方城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豪门商战”后,陆征在第二年离开陆氏。
陆觉民陆老爷子以近八十岁高龄,重掌公司大权,任董事长,其下总裁之位悬空。
谈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生下孩子没多久,疑惑、担心、忧虑,种种情绪糅杂在一起,险些得了产后抑郁症。
幸亏易风爵及时发现,请了心理医生。
可惜,没什么作用。
谈熙身上藏着秘密,防心太重,潜意识拒绝与心理医生交流。
眼看情况越来越不乐观,心理医生也束手无策,这个时候,易风爵的一句话救了她。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不会有事。”
之后,谈熙身体奇迹般恢复。
易风爵以为她会追问,但事实上,并没有。
她带着两个孩子安安静静地过活,甚至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手创办了投资公司。
“谈熙,我也看不懂你了。”他说。
“你不需要看懂,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不恨我?”
她转眼看他。
易风爵:“逼你离开华夏,离开陆征。”
“如果我不想离开,有一千种方法摆脱你的胁迫,相信吗?”
所以,她是自愿的。
“……你对他倒是用心良苦。”
谈熙直接转身离开。
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强迫她,除了她自己。
大甜甜,你都不在,叫我怎么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