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伯伯拿出晾干的草药放进嘴里嚼碎抹在上面缠好纱布,嘱咐杨曦现在还不能走路,等过了三个小时之后才可以慢慢走路,别害怕,好在土莽毒素不是太大,但也不能疏忽,明天就能消肿了。
等整理好伤口之后,瓜伯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直起身来到方晨旁边,冷不丁看到左脚,瓜伯伯很惊讶:“哎,晨子,苦了你了。”
杨曦一开始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等瓜伯伯扶着方晨坐到炕边,她才发现方晨的左脚脚心已经臃肿开始流脓血水了,杨曦眼泪经不住打转,哇哇的哭了起来:“方晨你怎么这么傻?”
她这一哭,把方晨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了,想安慰她,不知该怎么说了,四婶声音哽咽的搂着杨曦:“娃,别哭,这小子坚强的很,有苦也是憋在心里。”
“四婶,我很内疚。”杨曦抱着四婶彻底的放声大哭,伤口的疼比不上心里的疼。
哒哒哒,院子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丽丽她们几人弄不清楚是谁被蛇咬了,四婶急匆匆的往外跑,只仓促的说了一句,那俩被蛇咬了,丽丽她们一直撵着快跑的四婶,来到屋子里,几人大口喘着粗气,等呼吸平复之后看到这俩都坐在炕边,便有些担心了:“曦曦,你俩都被蛇咬了?”
杨曦双眸微红,抽泣的声音哽咽:“薇薇,我心疼。”
“曦曦,到底怎么了?”薇薇靠在杨曦身旁,用手温柔的擦去杨曦脸庞上的泪水。
瓜伯伯蹲在地上,四婶扶着方晨的左脚,:“晨子,忍着点,扎的太深了,必须弄出来。”瓜伯伯用酒精灯把一根很粗的针烧红消毒之后,还未动手给方晨打着气:“你小子真有忍性。”
“瓜伯伯,怎么磨磨叽叽的,快刀斩乱麻,来吧。”
“好,疼的话大胆叫出来。”瓜伯伯用针刺向他的左脚,方晨咬紧牙关,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双手紧紧地抓住床单,:“有我,别怕。”杨曦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方晨的手,双眸中闪出阵阵坚定。
“没事。”方晨从容的笑了笑。:“男子汉这点疼不算啥。”
脚心已经挑破了皮,血水乍得往外冒,丽丽几人看了一眼便转过身去,看着都心疼,不敢直视,“晨子,四婶脸上有光。”四婶眼里绽放笑的泪花,骄傲的拍着胸脯,:“娃,我们家晨子比你们市里的年轻人厉害吧?”
杨曦握住方晨的手更紧了:“四婶,我知道。”她没有说过多的语言,一句我知道足可以表明心里的感受以及驽定的想法,只是等待爆发的那一刻。
方晨脸上的汗水滴答滴答个不停,半个小时左右,瓜伯伯终于直起身,扶着腰板:“可算挑出来了。”一根钉子粗细的黑刺在瓜伯伯手里已经染成了红色,:“小子,给留个纪念吧。”瓜伯伯嘴角浮出一丝坏笑:“瓜伯伯是过来人了,知道你小子当时是怎么想的,值得。”
四婶拧开一瓶泡了蝎子的药酒洒在方晨的脚心处:“晨子,再忍一会,马上就好了。”方晨眉头微皱,脸上一副无事的笑容:“四婶,晨子没那么矫情。”
丽丽几人跟杨曦悄悄说着话,一直盘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杨曦脸颊绯红的似乎鼓足了勇气:“方晨是为了我才会这样的。“
“方晨,曦曦害羞了,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别让我们着急了。“方晨摸着后脑勺憨厚的笑了笑:”也没啥。“
四婶把洗脚的盆子端了出去,瓜伯伯抽起了烟袋锅子:“你小子咋害羞了?这又不是啥丢人的事,没出息的玩意,我来说。”方晨一脑门的黑线,怎么自己就成了没出息了?
“这小子左脚的黑刺已经扎进皮肉了,要是刚扎进去停下拔出来不会是现在这样,这小子有志气,一直背着娃回来了,这小子的心思打动人心啊。”瓜伯伯笑着说完,把烟袋锅子放在脚边磕了磕,:“哎,让俺想起年轻时候了。”瓜伯伯摘下老花镜,擦了擦眼里的泪水。
屋里的气氛现出紧张,把心都提了起来,一开始丽丽几人还没明白过来,等明白过来之后,:“方晨,你好棒。”
啪啪啪,热烈的鼓掌声震耳欲聋,:“曦曦,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呢?”
方晨手心出汗了,杨曦感到双手温热,反应过来,连忙缩回手,脸红的看着方晨:“方晨,其实从见到你在田地里留着汗水的背影,你坚强的样子已经印在我的脑海,当你说出心中有念,馅里是情,脑海里的影子越来越清晰,今天发生的事已经深深打动了我的心,我知道我说的有点俗套,可是我觉得真实的才是最认真的。”杨曦微微低下头,脸红的仿佛就是一个红苹果,方晨傻眼了,坐在炕边愣神了,四婶却是脸上绽放着耀眼的光芒:“你小子发什么呆呢,人家娃跟你表白呢。”四婶轻轻拍了一下方晨的胳膊,:“啊?”方晨从幻觉当中醒了过来,脸红的样子有点傻傻的:“你也知道我的家庭状况,我的条件你也清楚.......”
“四婶.......”杨曦娇羞的晃着四婶的胳膊撒着娇,:“娃,这小子就是感情傻子,俺明白你的心思,你俩的事,四婶做主了,只要你不后悔,就这么定了。”四婶温柔的瞪了方晨一眼:“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表个态,怎么关键时刻犯傻了,等回去让你四叔教教你。”
“哇,我们的曦曦要恋爱啦。”
“我们吃醋了,不想当电灯泡,丽丽,咱们走吧。”薇薇调侃着杨曦,竖起了大拇指便笑捂着嘴笑嘻嘻的离开了这里。
“什么嘛。”杨曦脸颊仿佛一朵飘红的云彩,五彩斑斓。
瓜伯伯跟四婶嘎嘎笑着,方晨也跟着傻笑起来,小心脏那个扑通扑通的跳,没想到缘分来的太快,让他有点变得傻乎乎了。
“晨子,你总说随缘,现在可好了,缘分来的太及时了,因田结缘,好,好。”瓜伯伯摸着下巴思虑一会,便文绉绉的说出来这一句话,把方晨搞的终于显出了男子汉的气概:”杨曦,你要相信你的选择没有错。“
一句话包含了太多的含义,也包含了众多的责任与誓言,听着看着很单纯,可是往往这种单纯却是最能体现一个人的真实,往往这种真实却能最打动人心,不需要华丽的词语,也不需要一个伟大的誓言,物质的追求虽然是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可是真实却是在感情上最不容疏忽的紧要部分,彼此的信任,彼此的忍让,一个眼神就足以表明各自心里的一切,方晨的单纯看着傻乎乎的,可是在杨曦心里却是能给她带来幸福,她是这么想的,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有走着看,她相信方晨说的话,我的选择没有错,勇气在这一刻勇敢的爆发,有了归属,幸福的光环时刻围绕,四婶乐的合不拢嘴,也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心疼的四婶双眼微红的不停地笑着,方晨大胆的握着杨曦的手:“你看把四婶乐的。”
“嘻嘻,四婶,我饿了。”杨曦捂着嘴幸福的笑着,:“好,好,我这就回去做饭,娃想吃啥?”四婶走到门外停住了脚步:“你俩怎么回去呀?”
“俩瘸子凑到一块了,老天把缘分安排的很无奈啊。”瓜伯伯看着这俩开起了玩笑。
“瓜伯伯,你太坏了。”方晨霸气的站到地上,心里幸福的冲击碾压了脚上的疼痛:“瓜伯伯,谁说我是瘸子了?”背着杨曦,大摇大摆的走出屋外:“瓜伯伯,一会去四婶家吃饭,咱俩拼酒。”
“你小子太猖狂了,看老瓜我怎么把你灌趴下?”
“哈哈哈,我等着你。”方晨挑逗着瓜伯伯,背着杨曦幸福的一瘸一拐的走了。
“脚疼吗?”杨曦。
“不疼。”
“你笑啥?”
“心里美。”
杨曦温柔的捏着方晨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