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如此遥远又近在咫尺。
每个人至少都有过一次，就这样死掉的想法。
从高处向下看，人影像蚂蚁一样庸碌。
内心有一股冲动，想要一跃而下。
大部分人都悬崖勒马，但是总有生活总有人所承受不了的苦难。
总有人选择解脱。
泪水被迎面的风吹飞。
耳朵里只能听到空气的呼啸。
蚂蚁一样聚集的人群越来越近，脸上的惊恐，幸灾乐祸，诧异和疑惑，看得越来越清楚。
“砰”
洋娃娃破碎在地上。
人们议论，人们起哄，人们喧闹。
在红色的血液蔓延出的时候。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喉咙。
寂静无声。
那些“跳啊”“跳啊”的呼喊，惊慌失措的快步离开，好像再待下去，会被鲜血弄脏鞋子。
翁红站在人群中，看着又一条生命香消玉殒。
看着那缕轻盈缥缈的幻影投入手上的瓶子。
轻巧的盖上盖子，压低鸭舌帽，再记者来临之前快步离开。
手上的瓶子是乔伊给的，据说是跟某个吝啬的存在赊欠的宝物。
青黑色的釉面，圆肚拉长纤细的脖颈。满身细密的黑点让上好的瓷器看起来有些不详。
金丝团成球，明明和瓶口没有卡口，却能严丝合缝的盖住。
瓶子叫什么名字，乔伊也不知道。只知道拿着它就可以看到本不可见的灵魂。
每当附近有人将要死亡，瓶身上星星点点的黑斑就会亮起，像是导航一样，指引持瓶人收集灵魂。
刚开始翁红还接受不了，总是想要阻止这些悲剧的发生。
但是看得多了，徒劳无功的事情就做的少了。
嘴角牵扯出一抹苦笑。
那些走向永眠的人，如果知道最终的结果只是待在瓶子里，还会选择死亡嘛？
翁红抚摸着凹凸不平的瓶身想到。
……
走过蜿蜒向上的青石板小路，莲心道观在树木掩映下出现。
道观还是那副样子，翁红一直打理，反而多了一丝烟火气息。
翁红走进后院卧室，站在地面中央，纤细的手指轻抚脖子上白色的环形吊坠。
魔法灵光交织，闪烁间出现在一个宽阔的大厅当中。
四道折角的楼梯投向中央，不同材质的大门在楼梯末端矗立。
天花上巨大的眼球放出光芒，把每个角落照的通亮。
细分出无数通道像放射线一样从大厅延展开来。
各种构造的金属魔偶来回穿梭，打扫，运送，清洗，守卫，有条不紊的忙着各自的工作。
信步走上其中一个楼梯，金属大门上装着巨大的绞盘。
翁红刚走到跟前，一个像是巨大手臂一样的机械造物从阴影里探了出来。
握住绞盘，核心透过缝隙闪烁着红光，零件之间闪烁着火花和吱嘎的声响，让人担心下一秒会不会散架。
在机械魔偶的帮助下打开大门，门缝里涌出大量的蒸汽。
乔伊正不断调整手上的试剂，紫色的幽暗玻璃瓶里晃出涟漪。
看到翁红走了进来，也不说话，自顾自的调配着自己手上的东西。
翁红也不以为意，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呼～～”
放下手上已经稳定下来的药剂，瓶里的紫色已经变成金子般闪烁的明黄。
乔伊长出一口气，笑着对翁红说道：
“怎么每次进来都是在关键的时候，我真应该给门口的金属魔偶加上通讯系统，免得早晚因为它被药剂害死！”
“不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是没有合适的时候。你每天都钻在这儿研究这些危险的东西，我都不说危险给你送东西，你竟然还敢嫌弃。”
翁红撇撇嘴，一边递上手里的瓶子，一边说道。
“又满了吗？”
乔伊接过装满灵魂的瓶子放到耳边晃荡几下，来回碰撞的液体声音让他点了点头。
“地球果然是人太多了！只是附近每天都有这么多人死去！”
嘴里一边碎碎念一边打开金丝瓶盖，半透明的烟雾被倒在桌上的法阵。
连接中闪烁几下，三块黑色的宝石就这样从虚无中凝聚出来。
“封禅呢？他在干嘛？”
看着桌上闪亮的宝石，嘴里虽然说着封禅，但是眼睛却舍不得从宝石上移开。
“他能在哪，肯定在训练室啊！”
乔伊好气又好笑的拿起桌上的宝石，连带着瓶子一起递回给翁红，指指地面以下说道。
看着翁红的背影消失在无菌室的隔离门后，乔伊扭头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桌上几个拇指大小的金属小人，喊着嘿呦嘿呦的号子，拉扯着一张羊皮纸递了过来。
“死囚最后的哀嚎，牛头王的鼻涕，蟾蜍两只，蜗牛一小勺……”
乔伊接过纸张，读了出来，读到后边，眉头皱了起来，小声的嘟囔：
“这什么鬼啊～配方奇怪就算了，量化怎么也这么模糊，这也算配方？就这儿玩意300个灵魂也太贵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整个莲山都已经被盖丁挖空了一半。
乔伊自然不会停步不前，各方面都有了很大的进步。
献祭仪式里无意中联系到一位富有的异界半神。虽然没有互通真名，只是互相以吝啬半神和卑劣法师这样的不友好绰号互相称呼，但还是建立了初步的信任交易。
乔伊先后从它那用灵魂作为货币，交易到了一些炼金术，药剂学配方的知识。
容纳吸取灵魂的瓶子也是从他那里交换过来的。
那些不断奔忙的机械造物和桌上迷你的实验小助手，都是乔伊结合现代机械做出来的炼金魔偶。虽然都各有各的小毛病，但还是给了乔伊很大的帮助。
自从无疑中得知乔伊所在的位面是类似死魔法的区域。
那位吝啬的半神就对乔伊的世界失去了兴趣。
后来乔伊才知道原因。
对于习惯各种能量存在的生命。死魔法区域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地球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真空一样，一旦出现在这，身体里的能量就会被整个世界瞬间抽空，就算没死，怕是也活不成了。
对于乔伊是如何在死魔法地区生活的，半神也是好奇的紧。
但是这样关键的信息乔伊自然不会暴露，就算是对这个黑心的家伙的一点报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