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凌歧低估了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体系,这个世界,和上一个世界,还是不同的。
这种情况,其实也在预料之中,只是和预料稍有不同的是,计划失败,他却并不需要立刻退场。
他没有流露出针对性的杀意,反而让子爵误会了一些事情。
“鲁莽的家伙,现在,让我来问问你,你为何要袭击我。”
看着被锁定在空中,就像是琥珀中的虫子一样的凌歧,子爵高昂着头,淡淡问着。
这话一出口,周围人就有些色变。
袭击,和刺杀,完全是两个概念,鲁莽,更像是要为这个刺客,找个合适的脱罪借口。
子爵不是不知道这行为不妥,就算有着先例,也很可能让倒在地上的男爵,以及周围诸多的乡下贵族,离心离德,甚至在心中埋下怨恨的种子。
但是,瞥见身边这位即使到了伯爵府上,也能成为座上宾的神秘者,只是简简单单禁锢一个看着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就累的满头大汗,亲眼见过这人利用无形能量,轻松举起一辆马车的子爵,相信自己一定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
他不知道凌歧的来历,但是凌歧此时的身体,一些细微的痕迹,已经出卖了他,这就是一个平民的儿子。
一个平民、甚至只是农民的儿子,能在不到二十岁时,就轻松杀掉两个第一流的刺客,这种潜力,简直不可想象...
凌歧心中杀意稍微收敛,这杀意并不是针对子爵,也很难被一般人感觉到,但确实是有的。
杀意、怒火、怨毒,都是激发潜力的简单技巧。
或许,这种技巧也可以被称为是自我催眠,亦或叫做“黑化”。
这是一种只要对心灵能自如控制,很多人都能自如掌控的提高实力的办法,许多时候非常实用。
遗憾的是,就算这要求相对简单,一般人往往也做不到。
他们更容易被情绪控制,而非反过来去控制甚至利用自身的极端情绪!
这在凌歧而言,当然不成问题,并且这也是目前最适合他的手段之一!
凌歧的这具身体实在是太糟糕,就算是爆发全部,也只能提高五倍左右的战斗力,最多也就和男爵的那个贴身侍卫相当,最后还是靠着原本早就不需要的情绪化爆种,才能达到如今的水平。
这效果斐然,代价也不小。
爆发本就是在透支生命力,情绪的力量加持其上,力量不会凭空增减,多出来的部分,更是在大幅透支生命力!
就算有精神力量为引,这一点也无可改变,特别是凌歧此时的身体,也谈不上有多强的“精神力量”。
精神意志是精神意志,精神力量是精神力量,这有一定的关联,但不能混为一谈。
之前,凌歧确实已经在范围内,竭尽所能。
“我,只想求一个公道。”
凌歧看着子爵,平静
的目光中,忽然多了一丝无力和痛苦。
虽然,从爆发开始,就注定他在这个世界不可能停留太久,短时间的爆发,已经燃尽了他七八成的生命力,但这并不表示,他不能稍微表演一下,看着不那么像是一个垂死的疯子。
事实上,因为实力不够,他才需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手段,来达成目,骗术,也是手段的一种,同样能换算成实力。
“哦?”
子爵脸上适时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
这当然是在配合,他对原因根本就不关心。
一个乡下小子,忽然袭击贵族,这能有什么理由?
无非是私仇、个人恩怨,或者利益使然!
他和这个小子素未谋面,就算有些个人恩怨,也肯定和他本人、乃至家人无关,至于利益,一个乡下小子眼中的值得搏命的利益,能有多少!
正因为觉得地位不同,眼光不同,所以子爵才认为自己容得下他,才有现在的举动。
下位者眼中天大的麻烦,很多时候,不过是上位者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能解决的小问题。
所以,能决定这个年轻人生死的,并不是他有没有一个惨绝人寰催人泪下的故事,而是他识不识趣,又是不是真有那么可怕的潜力。
当然,那不是当务之急,潜力可以以后再测,是不是识时务,也要观察一下。现在,是子爵认为自己应该投资的时候,比如他现在的表现,都是在配合这个年轻人,也都是提前投资的一种方式!
起初,那位大帝赦免刺客,也未必就是真的力排众议、慧眼识人、英明神武到了那种程度。
或许,那位大帝早就知道刺客的存在,甚至只是故意让事发,好借题发挥,舞剑遥指某些早就让他心怀不满的大臣!
在那些庞大的中央集权帝国,贵族很可能有名无实,皇帝真正的敌人,除了来自番邦的威胁,还有内部的权臣。
相信,当时那位刺客本身也不重要,根本就在能控制的范围内,所以杀与不杀都可。这才使得大帝有着气度,也许是真的见猎心喜,提前投资,愿意给个机会。
当时舆论上的不满,或者说任何时代所谓的舆论,都是被宣传出来的,并不一定真的说什么,就是什么,针对谁,就是谁,也许只是含沙射影。
那些人真正不满的,不是大帝赦免了一个刺客,惩罚了有罪的大臣,而是他侵犯到了一些人的权利,威胁到了另一部分人的地位。
更以后的事情,这反而能成为一段佳话,就是连那位大帝都想象不到的事情了。
后来天下齐喑,也是十年的杀伐,让大帝的权威再难动摇,加上那位忠心耿耿的战神崛起,让这无敌的猛虎直接插上了翅膀。
这种大统一的情况下,大帝的地位空前稳固,再有之前那种舆论出现,才是搞笑。
真出现了,也不可能传到后世,被后人知道,直接在当时就抹杀了一切。
所以,伯乐识马的前提,不是伯乐有才,而是这马是真马,非是马鹿,或者虎狼。
凌歧
微微叙说,所言虽然都是假话,但在他的倾情表演下,倒也有些震动人心。
至于事件的另一个主角,在场的那位贵族少妇,很快就被挖了出来,当场就瘫软在沙发上。
这表现,更让凌歧笃定,对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克里斯汀,至于为何会这样,这尚不可知。
其实,凌歧对于这个身体和克里斯汀的那点破事,根本一无所知,只是有些事情,本就只需要一点似是而非的描述,加上十分的演技,就足够了。
况且,那些真实不虚的,完全可以一笔带过,有着真实的引子,后面的事,稍微虚构一下,都能起到一叶障目的效果。
说穿了,还是因为他现在扮演的角色,根本只是一个小人物,日常过往不太可能为人熟知,而他又没想过真能骗人很久,这才使得计划看起来非常顺利。
子爵听了一些话,已经下令那位神秘者,将凌歧放下。
也就是他被放下的一瞬间,一道堪称惊艳的刀光闪过,子爵还没来得及震惊,就已经落入凌歧手中,至于他身边的那位神秘者,已然身首异处。
帽兜掉落,那位神秘的随从,竟然还是个漂亮的女子,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地上的一具尸体,和另外几具尸体,没什么不同。
“该死!”
“怎么会这样!”
不提有些懵逼的子爵,彻底抓瞎的侍卫头目,就连刚醒过来的男爵,见到这一幕,都再次昏了过去。
这次他昏的更加彻底,连呻吟声都听不见了。
其他宾客,也是哄然大作,喧哗声,呵斥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那位贵族少妇,更是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凌歧单手提着愤怒却不知为何不置一词的子爵,缓缓朝她走去。
曾经的爱人变化太大,大到她自己都无法接受的程度。
这忍不住让她想到了自己有一段时间的转变,那令得她能嫁入贵族豪门,却也是她不幸的开端。
她,终究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魔鬼,也没有那种玩弄人心的手段!
“魔鬼!你是魔鬼!”
贵妇惊呼,凌歧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对她惊恐的尖叫充耳不闻,只见手起刀落,人头落下,万籁俱寂...
漆黑的水牢,蜷缩在阴影中的瘦弱少年睁开了眼睛。
“第三次。”
凌歧默默想着,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觉得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其实,按照正常方式破局,第三次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就像是一个轮回、一个循环,不找到真正的终点,将始终无始无终。
当然,如果按照正常规则进行游戏,就算找不到终点,他自身的优势也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随着一次次轮回,能掌握的用来破局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多。这表现在外,就是每一次轮回,他的初始实力都会变得更强,地位或许也会变得更高,可信任的手下也更多,综合情况肯定不会越来越差。
似他现在,则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