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现在手下的人才不缺,
但问题是,好多人现在并不愿意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像满宠、孙贲这样的人一直处于半闲置状态,让刘禅有点上头。
现在满宠主动要求帮刘禅出力,刘禅自然是求之不得,欢喜地道:
“伯宁愿意襄助,自然是求之不得。”
满宠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
刘禅现在极其强横,还有天命加身。
以后雕版和造纸之术畅行天下,世子不管想不想做小说家,这终于是掌握了传播知识的权力。
雕版之法虽然不难,但流传到其他地方估计也要个几年时光,
刘备的军中扫盲之法只要能得到推广,部队战斗力定会有巨大提升,说不定几年时间就能天下一统。
满宠年纪又不算太大,他日天下一统,还有发光发热的时候,
他可不想在这白白消耗了自己的壮年时光。
跟曹魏那些以前的战友对战容易被后世人狂喷。
但刘禅的目的是匡扶汉室,统一全国,
跟东吴这些人打,总没人喷了吧?
要争取刘禅的信任,以后在跟东吴的作战中争取到领兵权,满宠是一定要趁现在好好发挥一番的。
等在处理后勤的时候做出一番成绩,对抗东吴的时候刘禅自然会给自己领兵的机会。
等汉室归一的时候,我满宠仍旧能位列高位,比现在这样不死不活可强太多了。
·
一天后,刘禅一共率领护卫五百多人,轻装快速赶往武陵。
驻扎在武陵的丁奉早早就出来迎接,
他已经穿上了奋威将军的全套甲胄,当真是颇为雄壮豪迈,
见刘禅靠近,他大手一挥,自己和身后数千将士一起下拜,远远地向刘禅行礼,口称参见世子。
这数千人号令统一,一起下拜的场面十分震撼,刘禅笑的合不拢嘴,赶紧上去扶起丁奉。
句扶和丁立见丁奉现在已经混成了奋威将军,心中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但这个没办法,丁奉的战绩实在不是二人可以相提并论,
此人颇有心计,转战各地打的吴军疲于奔命,掠了大量的粮草和人口归来。
这份战绩,在刘备军中都少有人及,一个奋威将军实在是不值一提了。
而且,此番作战,丁立和句扶也得到了理所应当的提拔。
两人现在都是偏将军,稍微努力一把,也能碰到丁奉的位置,
二人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为刘禅再立功劳。
丁奉的飞速提拔也让庞德和满宠都颇为意外,
不过仔细想来,这也确实是刘备军的一贯风格。
不讲出身,不讲派系,只要本领高强都能统兵,
能做到这一点,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心虚的潘濬听说刘禅到来,这次再也不敢在家里装病。
他早早在临沅门口装病,心中颇有些惴惴难安。
和沙摩柯见面交涉确实花费了潘濬不少的心力,
后来沙摩柯要求见到刘禅? 潘濬也索性口嗨一下答应。
可后来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愚蠢。
这么简单的套简直是欺负刘禅是三岁孩子了?
现在荆州的世族跟刘禅配合颇为默契,若是因为自己擅作主张伤了刘禅,肯定会被马良那些人抓去活剐了——
荆州马家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下手可狠着呢。
“罪臣参见世子。”潘濬伏在刘禅面前? 诚惶诚恐地道,
“罪臣之前不曾想到沙摩柯居然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便随口答应。
没想到沙摩柯居然当真……
都是罪臣的错,还请世子责罚。”
“哎~”刘禅丝毫不以为意。
他伸手把潘濬扶起来,笑吟吟地拍打着潘濬身上的灰尘,郑重地道:
“我在江陵便已听说潘治中大才,还跟伯宁论起此事,说潘治中不消一月便把蛮夷之事处置妥当,天下最善抚蛮夷之士,非潘治中莫属也!”
刘禅一边说,一边朝身边的满宠挤眉弄眼。
满宠先是一迟疑,随即抚掌道:
“正是,世子在江陵时,便说潘治中抚夷的本事真是……真是恐怖如斯,”满宠脱口说出这个词,顿时如吃了苍蝇一般表情狰狞,
“这五溪蛮盘踞许久,除非大军征讨,靡费军资时日方可大破,
可潘治中不消一月,便说服五溪蛮来降,这抚夷的本事,真让人自愧不如了。”
潘濬大喜,心道原来世子对自己的评价居然这么高,
同时,他又为自己之前的小伎俩感到一阵脸红。
哎,自己都快四十的人了,居然弄这么损人不利己的圈套,好在世子不以为意。
世子这胸怀还真是可以啊。
刘禅则惊异于满宠强大的反应能力。
怎么回事,满伯宁这个在真三8里有人物形象的家伙居然也开始竭力帮助自己了?
呃,他对应什么星宿,我得抓紧考虑一下,不然下次虞翻问起,我可编不出来了。
刘禅拉着潘濬的手,和他一起视察了临沅建设的大好局面,
潘濬倒是兴致不错,一直在到处宣扬自己治民的成绩,并拍胸口保证说世子要的土地已经整理出来。
只要这次和五溪蛮谈妥,那些昊天赐的作物送达,很快就能开始种植。
刘禅也给了潘濬很高的评价,表示说潘濬这抚夷的本事真是天下罕有,
等他和沙摩柯结束会盟,一定会亲自返回成都,诉说潘濬的抚夷成绩。
以后有更大的发展机会在等待着潘濬。
哼哼,我大汉最不缺的就是蛮夷,以后有的是让你好好发挥抚夷才能的机会。
·
居住在临沅以西群山中的沙摩柯在临沅安排了许多眼线,
在丁奉出迎的时候,他们已经敏锐的感觉到消息,纷纷回山向沙摩柯报告。
听说刘禅到来,沙摩柯立刻紧张起来,吩咐众人抓紧戒备,提防刘禅攻山。
“大王,我觉得我们不必如此戒备吧?”
沙摩柯部中的小将阿会北酷爱读书,是沙摩柯部族中少数识字的杰出人士,很受沙摩柯喜爱,一直跟在他身边。
以他对大汉朝廷的了解,就算是讨伐蛮夷,总也不用世子这样的大人物亲自坐镇。
又不是跟什么重要人物作战,说起来大王是不是太高估自己本事了。
沙摩柯瞪了阿会北一眼,本想呵斥他,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一声叹息。
“阿北,你还年少,此事你不懂。”
“刘禅手下军士各个勇猛善战,那个叫丁奉的现在已经是奋威将军,封了侯,天天嗷嗷叫着练兵。
他们现在刚刚跟孙权讲和,又一时无力北伐,这练兵,肯定是冲着征剿我们来的。”
阿会北心道点点头,有点担忧地道:
“大王,我听闻这刘禅乃昊天化身,厉害的紧,我们……打不过他吧?”
沙摩柯哼了一声:
“别说跟刘禅打,咱们五溪人虽然作战悍勇,但缺少铁器,又号令不一,
不管哪边,若是真有数万大军进剿,咱们非得尽数饿死在山中不可。”
阿会北点头,心道大王原来存了这么深远得算计,不愧是大王。
“那,大王,以你之见?”
“哼,我先谈谈刘禅的口风。
看看他是想借咱们的人打仗还是徭役,
若是打仗,就问问他准备借多少人,
若是服徭役嘛,就问问他打算做些什么。”
“反正让咱们全部出山,那是绝对不可能。”
阿会北默默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心虚地问:
“我听闻那刘禅行事每每与众不同,
说不定他想教化我等,让我等……”
“行了行了,”沙摩柯颇为鄙夷地道,“读了几天儒生的书,就开始把自己当做大汉子民了?
就算你爱慕大汉王化,想当个汉人,也得看看人家认不认你。”
阿会北到是没想到这节,一时有点说不出话来。
沙摩柯语重心长地道:
“他们还生怕咱们读了书,会种田,以后尾大不掉,又怎么会扶持我等?”
阿会北蛮劲上来,梗着脖子道:
“也不无可能嘛,
我听人说,刘禅对山越人都颇为关照,
那丁奉军中的山越便跟其他士卒一视同仁,甚至还有人当了屯长!”
沙摩柯听阿会北顶嘴,倒是没有多恼火。
他伸手抚了抚阿会北油腻腻的长发,长叹道:
“行,汝等还是年幼,未曾见过大事——
若是刘禅如你所说,并不是征发我等做徭役,
这大王便让给你做,我也去那临沅城中读书识字,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