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杏觉得顾春来简直比她想象中还要疯魔的厉害!
让她给一个老头冲喜来折磨她,羞辱她就算了,还绕了那么远的路来说这些他自己都不信的话!
说到底,难不成,他还以为自己跟以前的许娇杏一样,她说几句话,她就会信了,又为了他陷入求而不得,纠缠不得的困境中?
杀人诛心!
顾春来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狠!
外头隐有一阵白鸽的叫声传来,许娇杏想到了顾余淮的那只信鸽,慌忙开门,四处找寻了一番。
外头平静如常,哪儿有什么白鸽的叫声,许娇杏不由蹙眉,只道自己是听错了,这才颓然的回了屋中。
这几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一想到顾余淮,心里就再难平静,心知他有眼线在白府,更知他应该了然自己的处境,可许娇杏心里就是复杂的很。
一来,她有眼线在白府,那离他搬倒顾春来也是不远了,二来,他明明知道顾春来想让她嫁给一个老头儿冲喜,事到如今,他竟还没个音讯。
这难不成,是想要坐享其成?
就等着她嫁了人,他再顺顺当当的把外头的那些个莺莺燕燕给娶回去!
不知怎的,她就想到了白美娘,再然后,她就彻底的高兴不起来了,整个人都憋闷的慌。
她也说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心间被人猛的拽了一下一般,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晚,许娇杏睡的很浅,模模糊糊间,她竟又做了一个梦,梦境里,她嫁给白家老头后,第二天,顾余淮就回来了。
他啥也没干,转身就娶了白美娘,同年,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顾余淮早忘了她的存在,连着阿满也不过问了!
许娇杏是被气醒的,醒来后,整个人是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这顾余淮!
就算他当真回来了,她也不想搭理他!
当初就抛弃了他们娘儿两一回,现如今,竟又来了一回!
许娇杏还浑浑噩噩的,神思游离在梦境和现实之间,就听外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一道妇人的声音响起:“许家娘子,你可是收拾整齐了?这吉时已经到了,你就快跟老身一同上花轿吧。”
听着这声音,许娇杏才反应了过来,定是顾春来让人来接她了。
看了看外头还黑漆漆的天色,许娇杏皱了皱眉,心下有些郁闷,这么早,就算是想要羞辱她,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心里虽是这么想着,许娇杏还是不动声色的开了门。
此刻,门一打开,就看到外头站了一个头戴红花,面涂脂粉的妇人正站在一旁。
许娇杏认得她,她就是之前顾春来请来给她讲过婚礼仪式的媒婆!
那媒婆原本还挤着一张笑脸,眼看着许娇杏还穿着一身素色衣服,一时间,整个脸色就有些垮下来了,当下,她赶忙就道:“许娘子,这大喜的日子,你,你怎的还穿这身衣服,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许娇杏看了她一眼,也不管她是什么个反应,径直就朝着屋子里走了去。
这时,那媒婆见了,赶忙又追了上去:“许娘子,使不得啊,你这是万万使不得的,大喜的日子,要真穿成这样,我可怎么办事儿啊。”
回头,哪儿还能在白二公子那里讨到喜钱哦。
媒婆一想就犯难,如今,头皮都阵阵发紧,赶忙就要去把人请回去。
许娇杏感觉到身后有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她皱了粥眉头,心里忽又生了一股子烦躁之感。
“不就是冲个喜吗,哪儿有那么多的过场,你不过是要个喜钱罢了,把人带回去,还能没有你的喜钱?今儿个我要是改了主意,不去了,你看看回头还有什么喜钱。”
许娇杏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这媒婆心中所想,如今,她是真不愿意穿上那身喜服,故而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索性,她说的话,还真就将那媒婆给镇住了。
那媒婆看了看许娇杏,有些后怕道:“许娘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大喜的日子,哪儿能说不去就不去啊。”
许娇杏勾唇,面色淡淡:“不过就是冲喜罢了,说不去就不去,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许娇杏这话一说完,媒婆整个人面色都不好了,眼下也不敢催促许娇杏去换衣服了,急忙改了口:“那,那咱把喜服带上,等许娘子你想换的时候,再换?成吗?”
这回,许娇杏没有再为难她,拿了嫁衣扔在了轿子里,这就径直上了轿。
媒婆眼看着这姑奶奶好不容易才上了轿,不由得擦了一把冷汗,她当媒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见过哪个新嫁娘像她这样的!
更何况,还是个改嫁的!
也真不知道那白二公子回头看到这顾姑奶奶穿的衣服,该会有怎样的一副面色。
不过,谁让人家许娘子长得好看呢,她要是有这样的一张脸,指不定性子还比许娘子还要横一些呢!
媒婆暗叹了一口气,当下就朝着轿夫们挥了挥手,扬长了一副尖嗓子喊道:“起轿。”
声音刚落,不远处又传来了一阵鞭炮声,接近着,白庙村的村民们早 络绎不绝的往这边跑来了。
大多汉子连着褂子都没有穿,妇人门则边走边扣着纽扣,生怕就错过了如今的热闹。
此刻,花轿当中的许娇杏听着外头的哄闹声,面色又沉了几分,这顾春来还真实不将她羞辱至死不罢休了。
不过是个冲喜的仪式罢了,白庙村亦或者是整个临县,哪个给人冲喜的像这样紧锣密鼓,热闹非凡的?
说到底,顾春来搞得这么大费周章,为的还不是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事儿,为了更好的羞辱她吗?
磨着牙,许娇杏秉着呼吸,尽量不去听外头的动静,但不得不说,顾春来这番举动,确实将整个村子都活络了起来。
饶是许娇杏充耳不闻,却还是能清晰的听到外间有孩童正追赶着花轿跑着,还有人正在外头喊着她,那热闹劲儿,就算她故作不知,却也让人难以忽视。
许娇杏从未感觉到从村里到县里路会有这么远,他一路上被轿子颠簸着,好不容易周遭安静了下来,她才觉着自己脑袋依旧是闹哄哄的,随之而来的,便是胃里渐渐生出了一股子恶心反胃之感。
正当她快被颠簸吐时,轿子终是停下了,接着,轿子外又伸出了一双修长的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