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酒入口醇香,许娇杏也不敢喝多,只怕误了明日早起的事儿。
饶是如此,出门时,她依旧是有些晕乎。
季长小姐不放心她一人回去,又让人叫了马车,准备先把她送回去,不想,桂花园门口正好就停了一辆马车,那驾着马车的人,季长小姐也见过,俨然就是许娇杏铺子上的人。
只不过,那人黑着一张脸,像是来讨债似的,季长小姐很是不明。
她实在是不想,一个长工,竟敢对东家使脸色。
“杨水生?”许娇杏有些诧异于他的到来,想着定是大双兄弟叫来的,她也没有多话,只跟季长小姐和季景行道了别,就匆匆往马车上去了。
杨水生黑着一张脸,眼看着她朝自己走来,心里只觉是积了一股子火的。
她跟季景行吃饭就吃了这么久,他已经将川叔他们送回去又叠了回来,竟也等了他这么半天。
要不是顾二,他当真就不管她了!
越想,杨水生一张脸就拉的越长了。
等许娇杏上了马车,他二话不说,杨着马鞭就往回赶了去。
今儿个晚间,他听说许娇杏和季景行吃饭,他这心里就只觉得一股火大。
他白间跟她讲的道理,她都听到哪儿去了。
越想,杨水生心里越气,少不得,又朝着马车内的方向讲了一通道理,就想提醒提醒她,顾二才走了没两日,他就这么跟别的男人亲近,压根就是不知廉耻。
和往日不同,他这一通谴责的话从头说到了尾,也没有听到一个回声,杨水生掀开了车帘子一看,方才看到许娇杏已经睡着了。
这可把杨水生气的不行,摔了车帘子,就驾着马儿往前面去了,压根也不管许娇杏坐的实在不实在。
事实上,许娇杏最后还是被杨水生给簸醒的,她白间实在是太累了,如今下了马车,也没工夫跟杨水生计较了,直接就回了屋中。
此时,桑三娘已经哄睡了阿满和小圆子,许娇杏揉了揉太阳穴,将桑三娘送了出去,又草草的洗了脸,就准备回屋休息,冷不丁的,门别人给推开了,身后有人大力的朝她撞了上来。
那人带着一股子扑鼻的酒味儿,直接就想将她给抱住,许娇杏反应的快,用力的将那人一推,那人身形瘦弱,再加上喝酒过度,原本就有些站不稳当,被她这么一推,竟直直的就朝着地上摔了去!
许娇杏垂头一看,就对上了那人的脸,是顾春来!
许娇杏整个人一愣:“顾春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顾春来似被摔的不轻,坐在地上,目光呆愣了好一阵儿,待看到了许娇杏之后,他方才朝他咧了咧嘴:“杏儿,你是杏儿!”
许娇杏皱眉,实在是不喜欢他这么叫自己,不由道:“顾春来,不期你一声二嫂,但你也没道理叫的这么亲热,不想坏了名声,就赶紧给我滚!”
顾春来怔怔的看着她,他喃喃的重复着‘二嫂’这个称呼,又足足的过了好一阵,他的眸子里,方才多了一丝清明和嘲弄。
“二嫂?你是我哪门子的二嫂?顾余淮活着的时候,我都没有叫过你一声二嫂,眼下他已经死了,你觉着,你还当得了这个二嫂?”
许娇杏看着这人漠然的说着顾余淮这个名字,俨然没有半分念及兄弟情的样子,她不由皱了皱眉。
这时,顾春来已经缓缓地站直了身子,他抬眸看她,眼里带着冷笑之色:“顾余淮已经死了,我想,你也该接受这个事实了。”
许娇杏依旧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处。
油灯昏暗,将她的身影拉的长长的,顾春来看着她那娇叫弱弱的样子,没来由的,心里又是一软。
适才到了喉间的威胁之话,再也哽不出来了。
伸手,他朝着她轻轻柔柔道:“杏儿,你过来,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你待在我身边,一定不会必待在顾余淮的身边差了。”
他轻声哄着,一边又朝许娇杏靠近:“我从来没想过当你是我二嫂,以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顾余淮已经死了,没关系的,我也姓顾,他能给你的,我只多不少,只要你跟了我,定有你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许娇杏往外间看了看,直接就要往外跑,不想,她还没有跑出去,外间就堵了一拨人上来了,显然,那些人都是顾春来的人。
顾春来面露失望,看着许娇杏那娇小的身影,脸上的柔情一点点的消失,最后,竟变成了暴怒。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许娇杏,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许娇杏,你以为我当真还是以前的顾春来吗?你以为我还有那么好说话吗?”
他冷声说着这话,一步步的朝着许娇杏逼近。
此刻的顾春来和之前的人,简直是判若两人,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暴怒,俨然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许娇杏心知他们人多,自己也逃不开,只得缓缓地往后看了看顾春来。
“听说,你和季景行在桂花园吃酒?”顾春来冷声问她。
他就是听着这事儿才来的,顾余淮死了,她要是安安分分的,他还能对她有点耐心,可她要是立马就投了别人的怀抱,他不介意赶尽杀绝!
许娇杏皱眉:“你想干什么。”
季、白两家,原本就斗的水生火热,这种时候,许娇杏并不想给季景行添麻烦。
“我想干什么?你想想顾余淮是怎么死的?许娇杏,你要清楚,今时今日的我,也并非以前的顾春来了,我杀的了一个顾余淮,自然,也不害怕再多杀一个人。”
许娇杏早就怀疑牢中走水的事儿和顾春来有关系,可那时候,也不过是怀疑罢了,如今当真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些个话,许娇杏整个人的面色都变了变。
这顾春来,他,他竟嚣张成了这样?
顾春来似是极为满意她面上的表情,他缓步靠近,那盯着许娇杏的目光,就像是一个猎手,盯紧自己猎物时的模样。
这种时候,许娇杏也不怕顾春来知道自己空间的存在了,可隔间的小圆子和阿满她不得不顾。
许娇杏顿了顿,沉声道:“顾春来,有什么话,好好的说。”
顾春来好笑:“这不就结了?跟谁不是一样的跟,我还能比不上季景行?”
他说着这话,朝着外间挥了挥手,那些人立马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