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过,桂花簌簌飘落,清晨间,天上飘起了小雨,冲散了一地的金黄。
早间客少,许娇杏开了铺子,就让大双去街上买热包子去了。
此间,阿花他们还在村里收小龙虾,自然而然的,许娇杏的早饭,都是东市口那家包子铺解决的。
只是,大双才刚刚走,季公子就来了。
许娇杏见季公子来,自是热络,忙招呼着他上楼小坐,这时,季公子身后的童子过来,径直说了一句:“许掌柜,这是我家新出的甜点,你该是没有用过早饭的吧,一并拿给大伙儿尝尝味道吧。”
许娇杏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哪儿能不知道,这又是季公子的好意。
季公子帮了她很多,她都有些不会意思了。
“季公子怕是也没用过早饭吧。”当下,许娇杏径直问了一句,直接就让小双再去买些豆浆油条回来, 当下就邀了季公子一起用饭。
季公子也没有回绝,两人上了雅间,不多时,大双小双都回来了,一顿早饭,有油条豆浆,又肉包子,还有桂花园新出的点心,那叫一个丰盛。
大双、小双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对比起来,季公子则斯文了许多,等大小双兄弟两各吃了五个大包子,一根油条,一大碗豆浆,还有好些个甜点之后,季公子才刚刚吃完一根油条。
见状,小双摸了摸肚腩,嘿嘿一笑:“季财主,您这一看就是没有饿过肚子的,俺要是像你这样吃饭,你早饿死了。”
大双瞪了他一眼,有些抱歉的朝季景行看了一样:“季财主,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兄弟,他不会说话,总这样气人。”
季景行摇头一笑,只道许娇杏眼光好,挑的都是些实在人。
等大双、小双两兄弟下楼干活儿的时候,许娇杏又给季景行拿了一块肉包子,催着他多吃点。
季景行接过了肉包子,有些欲言又止。
许娇杏看出了他的支支吾吾,不由道:“季公子有事要说?”
季景行想着县衙外的事儿,还是决定要提醒提醒许娇杏,当下就叮嘱了一句:“许姑娘,兴许,你还是得提防提防马县丞家的侄女儿。”
许娇杏愣了愣,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说的就是白美娘,正当困惑,就听外间传来了柳绿的声音:“主子,你还真是在这里,你不是说回桂花园吃早饭吗,怎么来这个地儿了?这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平白无故的来这里干什么?”
声落,她看了许娇杏一眼,面色格外的不待见。
“不得无礼。”季景行沉沉开口。
柳绿撇嘴,一脸的幸灾乐祸:“有些人的相公心都不在她身上,这一大早就去县丞府看白美娘了,她还一点儿也不介怀,瞧这大度的。”
“柳绿!”季景行沉声呵了一句,柳绿扁嘴,许娇杏却也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季公子之前那般欲言又止, 其实是想提醒她顾余淮去看望白美娘了吗?
可她不明白,他既是不愿意和自己和离,还非得整出个二月期限出来,如今又为何对白美娘······
不给许娇杏过多思虑的机会,就有人来抓药了,季公子见她并未被那事儿影响到,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一时间,也不好再耽搁她了,直接就引着柳绿走了。
之后,许娇杏直忙到晌午间,期间谢氏来送了一回喜糖,顺便给她看看许香秀绣的鸳鸯枕。
其实许娇杏对绣工之类的,实在是一窍不通,自然也别说提什么意见了,只看着这鸳鸯绣的极好,许娇杏就朝她点了点头。
之后,谢氏又去龙虾铺发喜糖去了。
谢氏是个大方的,丢了一大袋的糖在药铺里,大双小双吃的牙都快疼了。
下午间,马家舅舅来了,还带了些橘子过来,见了许娇杏就直道谢。
原来,顾余淮一大早就让人把马尚成给送回去了,这番,马家舅舅不过是特异来感谢许娇杏的。
这感谢的话一说完,他还非得邀许娇杏去家里吃饭。
许娇杏哪儿能答应啊?
她一想到马老太和马敏,她就头痛,二话不说,直接就以药铺里很忙为由,拒绝了他。
马家舅舅见状,只得遗憾作罢,只道改日再带马老太他们来感谢她。
许娇杏听的一阵头痛,亏了这时铺子上来了病人,马家舅舅方才离去。
东市的晚上也不怎生热闹,故而,许娇杏早早的就收了铺子,许大力买了点牛肉,组织了大伙儿涮牛肉吃。
此外,他还特意买了一大壶老酒,准备等顾余淮过来一起喝酒,可直等到收摊,也没见着人。
许大力跟许娇杏问起了顾余淮的行踪,许娇杏就想到了柳绿的那些话,也不知怎的,她这心里,却只觉怪怪的。
若是往日,她知道顾余淮和白美娘相好,她是求之不得的。
反正她要的也不过是一张和离书罢了,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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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主宅,顾春来斜靠在矮榻,昨晚宿醉,他直到此刻才清醒了一些。
此刻,他正前方正跪了一个健壮的生脸侍从,这是他刚刚提拔起来的随从。
通着他报告着运送‘贵货’一事儿,顾春来翻了个身,闭眼道:“洪山,这么说来,三日后,咱们‘贵货’就可以顺利出城了?”
“是,赵自成已经和那边得到联系了,只不过······”那名唤洪山的壮硕男子微微沉凝,再度开口,“只不过,那赵自成咱们就真的信的过?”
“有什么信不过的,赵富的死,他可是恨死了顾余淮。”说及此,顾春来瞳孔缩了缩,“咱们该防的是顾余淮!”
洪山冷声一笑:“防他?他如今在那白美娘的温柔乡里还忙不过来,如何有那闲工夫?主子,你是多想了。”
“哦?白美娘?”顾春来来了兴致,忽就坐直了身子。
洪山拱手,继续道:“可不是吗,听说,去了之后,就没舍得走,果真是美人关难过。”
顾春来勾唇,忽就笑出了声来:“这么说来,我倒还有个法子,既能确保他不坏咱们的事儿,又能成全了他。”
洪山抬头看他,顾春来眯眼朝洪山勾了勾手,洪山上前,顾春来一阵耳语。
声落,洪山不由朝顾春来竖起了大拇指:“高啊,还是主子高明,谅那马县丞也不敢忤逆了主子你的意思!”
顾春来得意一笑,这时,外间又有丫头来报:“二公子,顾夫人又进了老爷的房中,想来,又得在老爷屋里过夜了。”
顾春来眉头微蹙,朝着洪山看了一眼,洪山见状,赶忙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