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郁闷,许娇杏直接撂下了一句话:“你叫我许娇杏就行了。”
说完,她快步往回赶。
顾余淮看出她是生气了,也没有再逗她的心思,一路跟在后面,护着她回去。
九月的护城河边上早盛开了一排金桂,一阵风吹过,带来了阵阵馥郁扑鼻的桂花香。
许娇杏仔细嗅了嗅,心情要好了很多。
绕过了老桥,她一回头,眼看着顾余淮还跟着她身后,她蹙了蹙眉,不由又加快了脚步。
等她回到铺子上的时候,就看到阮文、莫小蝶还有阿满正在玩跳格子的游戏。
“娘!”阿满一看到她,连着游戏也不玩了,直接过来将她抱了个满怀,可劲儿人抱怨,“为什么不是水生叔来接我的,不是说好了,让水生叔接吗?”
听着这话,许娇杏心里了然,定又是顾余淮去接送的。
虽然她不愿和顾余淮成真夫妻,可好歹,阿满却是顾余淮的亲儿子 ,如今误会解除,她知道顾余淮不是那种小人之后,自也没有那么排斥顾余淮和儿子接触了。
只不过,自己这儿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是不喜欢顾余淮。
“阿满,你丢人不丢人,还要人接,本少爷都不用。”这时,阮文气鼓鼓的声音传来。
“你出门了吗?在自己府上,还有人接?”阿满当面就拆了许娇杏阮文的台,颇有些不留情面的感觉。
阮文被阿满反问出了个大红脸, 还想再说点什么,找回自己的颜面,冷不丁的,又看到了快步而来的顾余淮,一时间 ,他小脸一扬,指着顾余淮的方向道:“阿满,快看,那是谁来了。”
阿满循声看去,一看到顾余淮时,他整张脸都皱巴在了一起。
格子也不跳了,拉着许娇杏就往铺子里去了。
许娇杏回头,一脸同情的看了看呆在原地的顾余淮,片刻,又朝他耸了耸肩,意思很是明显,她也有心让他认回阿满,可偏偏阿满不愿意认他啊。
可许娇杏的表情,看在顾余淮的眼里,那就完全不是同情了,而是幸灾乐祸!
顾余淮浓眉微挑,如今有阿满在,他的脸上已经笼了一层肃色,眼看着许娇杏娘儿两就要进屋了,他低低呢喃了一声:“杏儿,你这样真的好吗?”
此时,许娇杏哪儿听得见他这话,她已经带着阿满进了铺子里了。
铺子上依旧是爆满,许娇杏正要回后灶,就看到一身绣暗纹云锦袍子,腰缀玉璧的季景行正端坐在的一旁喝着清茶。
见她过来,他起身,朝她笑着点了点头:“许姑娘回来了?”
许娇杏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些时日没有见到季公子了。
见他的面前还有一份西瓜冰粉,俨然,还不曾动过。
许娇杏快步上前,狐疑道:“季公子是不喜欢吃这冰粉?可是差了什么味道啊?”
“味道很好,许姑娘莫要自谦。”季景行笑了笑,又道,“我今日过来,是来找许姑娘谈合作的事。”
许娇杏正要开口,又听外间传来了顾余淮的声音:“什么事儿,非得让你上门来找我夫人谈?”
两人一愣,同时朝外间看去,就看到顾余淮紧绷着一张脸,快步而来。
“原来,许掌柜已经嫁人了?”
“这位就是许掌柜的相公啊,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耳旁传来了食客们的窃窃私语声,还有四面八方而来的打量目光。
许娇杏整个人面色一变,顿觉不满道:“顾余淮,季公子是我朋友,更何况,上门是客,你这话,太过分了。”
刚刚马尚成麻缠她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也不见得许娇杏介意成这样,如今,一换成季景行,她居然就······
顾余淮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的抓了一把似的,格外的难受。
自从他们从安县回来,他只觉对她多有亏欠,也曾想过,只要自己弥补了过往,好好爱她护她,她一定会重新接纳自己。
可季景行的存在,却让他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威胁。
他顾余淮经了那么多的生死,早就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可如今,一遇上了许娇杏,他方才惊觉,他还有有怕的,就怕他错过的这么多年里,她早把心给了别人!
“季公子,别搭理他的,有什么话,你直接说。”许娇杏斜了顾余淮一眼,完全不想再多搭理他。
他们这行的端,坐的正的,她就不信,谈个事儿都不能够了!
她可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动不动就三步不出闺房,动不动就男女有别,连着说上一句话都是错的!
更何况,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看在阿满的份儿上,和顾余淮凑合,更不会因为他一个不高兴,就不和任何男子说话。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可不是任何人的私有物!
可许娇杏这反应,看在顾余淮的眼里,那就成了另外一种意思:季景行在她心中的地位,果然比他重要!她不想在季景行面前和他沾上关系!
这种感觉,竟比她拿刀直接往他心口上刺一刀,还要痛!
“不了,我还是先回去吧。”季景行扫了顾余淮一眼,悄然拒绝。
许娇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郝然就对上了顾余淮那一副阴恻恻的目光,一时间,她心里越发气恼。
瞪了顾余淮一眼,眼看着季景行当真要走,许娇杏适才道:“我送送你。”
“杏儿······”顾余淮伸手,想拽住许娇杏,许娇杏已经跟着季景行出来铺子了。
垂手,他双拳紧握,目光越发深寒,正犹豫着要不要往外面追,冷不丁的,又听耳旁传来了驼龙的声音:“老大,大嫂对你,怎么还不如对那姓季的好?”
顾余淮瞪了他一眼,目光越发不善。
驼龙干干一笑,赶忙解释:“我也不是特意偷听的,这不是来大嫂这儿找你吗,你安排的事儿,我已经办妥当了。”
说罢,又凑到顾余淮耳旁耳语了一番,待他说完,顾余淮方才道:“盯好顾春来,赵自成那边,我知道处理。”
驼龙点头,眼看着自家老大又往外头看了去,似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去,驼龙干咳了一声:“老大,你没听说过烈女怕缠郎?你就多在嫂子面前晃悠,嫂子保准不会多看别人一眼!”
顾余淮沉眸看他:“你要是太闲,可以去大牢里陪陪白逑,兴许,也用不着监视顾春来了。”
驼龙悻悻摆手,生怕自家老大讲真的,赶忙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