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行是来救她的,她自然不能让他有事儿。
可顾余淮这人性子古怪,许娇杏不敢随意说话,只怕又刺激了他,到时,不但救不了人,反而会适得其反。
顾余淮紧绷着脸,缓缓朝她靠近,许娇杏步步后退,本想和顾余淮保持距离,不想,顾余淮竟直接将她逼到了角落的矮柜前。
许娇杏吞了一口唾沫,只觉眉心直突突:“顾余淮,你到底想干什么?”
之前,顾余淮离她远的时候,她还不怎生觉得,如今,顾余淮就抵在她面前,面色冷硬,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下意识的,她猫着身子,就想躲开去,离他远一些。
顾余淮眸光越冷,扯了扯嘴角,径直伸手,拽紧了她的手臂。
他用力极大,拽着她手臂生痛。
“顾余淮,你放手。”许娇杏倒吸了一口冷气,越发觉着顾余淮大低是疯了。
思来想去,她也实在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眼看着她面上吃痛,他眸光一暗,心知一定是弄痛她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松了些手。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他暗自压下了心里无来由的怒火,冷声问她:“我为什么这样,你不清楚?”
他靠的极近,一说话,呼吸就喷打在了许娇杏的脸上。
不知为何,她只觉这人连着呼吸也带着一股子冷意,就跟他的人一样,冰冷无情!
顾余淮将许娇杏的迟疑看在眼里,心里怒意更盛。
“许娇杏,你是真不清楚,还是假不清楚,当着我跟别的男人这般拉拉扯扯,你有把我放在眼里了吗?”顾余淮恼意横生!
许娇杏后知后觉,刚刚,季景行本想拉她躲开,看在顾余淮的眼里,倒成了拉拉扯扯了?
懒得和他探究,她忍不住提醒他:“我们本就是要和离的人,你还在意这些?”
问了这话,她就后悔了。
顾余淮就算不喜欢她,可他也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哪个男人会不在意脸面。
毕竟,他们如今可是在他的地盘上,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的。
想及此,许娇杏又软了声音:“我和季公子清清白白,你先放他走,我哪儿也不去,等治好了大当家的,咱们再拟和离书。”
“和离?”顾余淮只觉心里莫名一阵刺痛,激的他忍不住冷笑连连,“还想着和我和离?我告诉你,不可能!”
这话才说完,顾余淮自己也是一愣。
之前,许娇杏和他提和离的时候,他也是不愿意的,可他也没多想,只觉这些话本该是他跟他说的,不想,她竟主动跟他说了出来,他心里有些不快。
同时,他也只觉得自己不想如她的意而已。
如今,像这般这般斩钉截铁的说出不和离的话,连着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越想,他心里越乱,敛眉看了许娇杏一眼,他再抵不住心里的烦躁,快步往外头去了。
许娇杏也是莫名其妙,她瞅顾余淮显然是很生气的,这以为他还得跟她争个输赢来,谁知道,这人说走就走?
直到‘吱呀’一声,房门被人关上,不多时,顾余淮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把人守好了,不能让她出个这个屋子!”
许娇杏打了个哆嗦,这人是变相的想要囚禁她不成?
心里一阵不痛快,许娇杏快步往外走,开了门子,果真就看到一个面生至极的壮汉正站在门口。
眼看着许娇杏要出来,那壮汉径直说了一句:“你可得听好了:“顾代当家的交代了,神医你哪儿都不能去。”
“我要是不答应呢!”许娇心俏脸一黑,整个人都不高兴了。
那壮汉却不管不顾,直接用剑膛抵住了大门,让她没办法出去。
许娇杏整个人的面色都变了变,心知顾余淮是当真的,自己要当真这么出去,只怕还讨不到好。
更何况,季公子还在顾余淮的手上,她也不能将那人刺激的厉害了,否则,到时候 ,那人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还不知道。
暗自咬了咬牙,许娇杏不再多言,‘砰’的一声就关了门。
此时,回廊尽头的顾余淮将一切看在眼里,眼看着许娇杏规规矩矩的回了屋,他瞳孔微缩,心里一阵异样。
连着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
刚刚,眼看着季景行去拉许娇杏的手时,他恨不得直接举起刀子,将那人的手给剁了!
他竟如此反感别的男人和许娇杏亲近!
那是为何?
顾余淮紧抿着唇角,最后看了许娇杏屋子的方向,这才快步朝大坝里走去。
往日,寨子里的兄弟伙儿犯了事儿,都会往在练武场的坝子上受罚。
如今,驼龙也定是把人押到那里去了。
绕过回廊,就是练武场,顾余淮到的时候,练武场上已经围了不少人。
“那人就是临县首富季财主?长得倒是太年轻了一些,你说二当家的让我们守着他都干什么,有顾代当家的在,哪儿还有我们掺手的道理?”
“你懂什么?大当家的身子见好,顾代当家的话,也不一定管用了,用二当家的话说,这季财主可是大肥羊,没道理让他跑了。”
听着一堆议论声,顾余淮忍不住蹙眉,适才走到人群堆后面,他冷着声音就问了一句:“你们在说些什么。”
那些正议论纷纷的人,眼看着顾余淮来了,众人面上都是一惊。
几乎是下意识的,众人赶忙摇头。
刚刚那些话虽是他们的心里话,那也不能让顾代当家的听见啊。
顾余淮也不计较,淡声朝他们摆了摆手:“都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虽心里不愿意,可面上都不敢忤逆了顾余淮。
不一会儿的功夫,原本练武场上还围着的人,立马就四散开去了。
这时,驼龙迎了上来,瞅了被他五花大绑在柱子上的季景行看了一眼,他低声道:“老大,你还真想对季财主下手?季家可是跟官府有渊源的。”
这话才说完,顾余淮就冷眼朝她扫了过来。
驼龙心知自家老大定是生气了,一时间,他也不敢多话。
顾余淮的目光并没有在驼龙身上停留太久,他直接站在了季景行跟前,冷眸朝着他的右手看去。
一想到那只手曾当着他的面,拉过许娇杏,他就觉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