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杏直跟着顾余淮走到了寨子的大坝上,顾余淮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也不说话。
许娇杏皱了皱眉,本因为他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会问她到底能不能把人救了。
不曾想,顾余淮却淡声问了一句:“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既然他都直接问出来了,许娇杏自然也就不含糊了,直接说了一句:“把人从山洞里放出去。”
顾余淮面色一凝,似是没有听明白她这话语当中的意思。
许娇杏皱眉,忍不住又强调了一句:“就是和我关在山洞里的人,你自己做的事儿,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什么人?”顾余淮皱眉,越发不明。
许娇杏郁闷不已,既然他这话都问到这里了,许娇杏也索性不再客气了:“谢冬水,谢安他爹,你把人家打成那样,不死也丢了半条命,现在还想怎么样,顾余淮,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出人命的!”
“谢安?”顾余淮喃喃,若有所思。
许娇杏实在是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这里装不知,一时间,她被气笑了。
“顾余淮,敢做不敢当了?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顾余淮敛眉看她,许娇杏不明所以,见他面色不好,以为这人会翻脸不认人,她心里正犯起突突呢,就听有人说了一句:“驼龙,去找人!”
“是,老大。”远远地,听到了驼龙的回应,许娇杏扭头四顾,倒没有找到驼龙的人,想来,那人已经走了。
许娇杏没有想到顾余淮这么好说话,显然这个人还是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不讲道理的。
顿了顿,许娇杏又接着道:“还有就是,咱们两的和离书······”
许娇杏才说着,顾余淮就敛眉看向了她。
他虽是没有说话,可面上明显带着一丝不悦。
许娇杏干咳了一声:“你不就是记恨当初我给你。”下药两个字在喉咙里转了转,许娇杏还是决定不这样说出来。
毕竟,顾余淮如今才刚刚好说话一点,她不想一提起这事儿,又把人给惹火了。
闷声干咳了一声,许娇杏接着道:“毕竟那事儿都过去了,有些事儿,你再不愿意去提,还是要面对的、”
抬头看向顾余淮,许娇杏本想用自己最真诚的话语告诉他,毕竟他往后还要娶妻,她就这样占着茅坑不拉屎,始终是德行有亏。
可这些连着她都觉得虚伪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顾余淮就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只答应了你一个条件。”
许娇杏一愣,这人是要拒绝她?
“为什么?”几乎是下意识的,许娇杏紧着说了一句。
她就不明白了,他既然那么记恨她,为什么就不愿意给她一分和离书,难不成,只是因为自己表达的他过于急切了,他只是单纯的不想成全自己!
简直是小人之举!
许娇杏气的直磨牙,狠瞪了顾余淮一眼,恨不得直接口沫横飞的把这人骂上一阵。
“你说的,答应你一个条件。”顾余淮声音淡淡,心里,却不能平静。
不知为何,这分和离书,他就是不愿意给!
一想到她一旦拿到了和离书,就会转而跟别人在一起的画面,他就觉得刺眼的很!
顿了顿,他压抑着心里的怒火,淡声重复道:“既是答应一个条件,就没有提第二个条件的必要。”
“顾余淮!”许娇杏彻底的怒了。
她倒是明白了,这人就是不想成全自己。
这番和她耍小人心眼儿,她自然也没必要跟他好生说话了!
“刚刚那些药,只能暂时缓解那病,就那么点分量,还不足以治好他,我要是不愿意给药,他也照样死路一条!”
许娇杏说着威胁人的话语,又学着他的冷漠样,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被动。
然而事实上,顾余淮也不是那么好威胁的主。
顾余淮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就因为她这句话,霎时间就变的阴沉了下来。
不,不光是阴沉,还有愤怒。
那模样,顿时就让许娇杏想起了他当初举着刀子要杀自己的冷血样。
这人本就敢杀人,要说许娇杏不怕,那自然是不现实的。
可许娇杏看的出来,顾余淮那么在意屋子里那人的性命,断断不会在这种时候杀了自己。
如此一想,许娇杏的胆子又大了一些。
“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讲条件?”顾余淮几乎是从牙缝里问出的这句话。
连着他都不明白,她为何一直要执着于合离的事儿。
一次如此,两次如此,他尚且还能容忍着,可这第三次,顾余淮却觉得如何也容忍不了。
这哪儿是要跟他合离啊!
她这语气,她这话语,分明就是在休夫!想跟他撇清关系!
当初她下的那药,对他而言,本就是一种羞辱了,如今,她居然这和离书,可不就是另外一次的羞辱!
这世间,哪儿有女子像她这般······
更何况,还是在他决定放下过往,不与她深究,想试着和她相处的时候!
深吸了一口气,顾余淮看向许娇杏,冷不丁的,又想起了顾春来,当初那些被他压在心底的事儿,就像是生了根一般,疯狂的在他心中生长,让他再难以平静下来。
他冷着眉眼,一步一步的朝她面前走去,就当他准备问他是不是为了三郎如此,又听许娇杏冷然说了一句:“顾余淮,你最好冷静点,我要真有个三长两短,里面的人也别想活,到时候,只会鱼死网破!”
顾余淮一僵,整个人越发不明。
他竟不知道,她是如何觉着,他想杀她的!
他不过是愤怒难当罢了,若他当真想动手杀她,她以为,自己还能有力气站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
恐怕,坟头草都长的高过头顶了!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闷了半响,顾余淮哑然问她。
许娇杏不明所以,正思索着要说点什么,远远地,又听胡小莲愤声道:“余淮哥哥,这女人果真是想害我爹的,流血了,她放的那玩意儿,吸了好多血出来,要不是我把那玩意儿给拔了,我爹非得被吸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