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叔的牛车出了问题,这日,许娇杏就没有再去收虾。
小晌午时,川叔请邻村有牛车的人捎了他们一程,将他们送到了铺子上。
之后,川叔就去许长根的竹篾摊上看牛了。
许娇杏给了他一些钱,只说那老牛若实在是不肯拉,他们就重新买一头。
毕竟是跟了他多年的老牛,川叔有些舍不得,但还是拿了钱走了。
许娇杏和桂芬嫂子回了铺子上忙活,许娇杏把买一送一的红纸扯了下来,只道从今儿起,就算恢复正价了。
可来了好几批的客人都在问了价格后走了,等了小半天,铺子里竟也没个生意,倒显的很是冷清。
自从莫先生没来后,生意就冷了很多。
但毕竟有买一送一的活动,喜欢吃小龙虾的人又大有所在,所以,许娇杏铺子里的生意依旧断断续续的上着。
现在许娇杏才不搞活动,就有了这么大的差别,桂芬嫂子顿时有些担忧。
许娇杏好笑道:“这有什么,大浪淘沙,真正留下来的,才是忠实客户。”
说白了,一年三百两的租金,她要是一直搞这买一送一的活动,回头还想不想赚钱了。
桂芬嫂子见她不担心,索性也就没有多话。
就在这时,谢氏从外面跑了过来,急急问道:“杏,杏儿!谢安那小子怎么来了,你和他认识?”
桂芬嫂子抿嘴一笑,想到昨晚谢公子送他们回去时的场景,她忍不住就说了一句:“岂止认识,我看这谢少公子对咱们娇杏很不一样呢,昨儿个川叔的牛车坏了,还是他专程送我们回去的。”
许娇杏无奈的看了桂芬嫂子一眼,倒也懒得解释了。
谢氏见这事儿是真的,面上大喜,不由又将许娇杏拽在了一旁,悄声道:“杏丫头,你听我说,这谢安的身份可不普通,他就是墨宝斋的少东家。这谢家虽然比不上季、白两家,但在县里来说,也是排的上名的富户了。”
要真是嫁到了他们家,那杏丫头往后这日子可就好过了,哪儿至于在这市井上抛头露面。
许娇杏大惊,他居然是墨宝斋的少东家!那个搅的白许两家不得安宁的谢少东家?
想着阿满说过那砚台很贵,她顿时就明白了:“那谢安还真是任性!”
那么贵的东西,那么便宜就卖给她了!
当时,她还真就以为他是个买主,不曾想,人家根本就是那墨宝斋的老板!
她还从来没见过哪个老板这么喜欢做亏本生意的!
不过人家有钱,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她是理解不了。
谢氏没想到许娇杏就这反应,忍不住又道:“杏丫头,人家谢安可是公子哥里面的清流啊。”
许娇杏无奈的点了点头:“嗯,因着许香慧和白美娘,他的名头在咱们村可是家喻户晓了。”
谢氏没在村子里,自然不知道村子里发生的事儿。
如今听到了这话,她愣了愣,又朝许娇杏摆手,道:“杏丫头,不提香慧,大伯娘心里跟个明镜似的,香慧那丫头长的一般般,性子还古怪,凭什么让人家谢安看上?她上次来铺子上说的那事儿,我压根儿就不信,倒是你······”
谢氏是过来人,她看的出来,人家谢安摆明了就是冲她来的。
谢氏和谢安祖上也是沾亲带故的,走到如今,虽是两家贫富差距太大,可也算是勉强走动着的远亲。
她是看着谢安长大的,这小子实诚,自小就待人有礼,更不像是别的富户公子那般拈花惹草。
用谢氏的话说就是,夸他的话都有一箩筐!
“杏儿,你们。”她就想问问许娇杏他们是如何认识的,许娇杏却被她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的发慌,转移话题道:“大伯娘,他点了什么。”
谢氏这才想起了谢安点了吃了,拍了拍脑门心,叹道:“你看看我,记性怎么这么不好,他点了六斤麻辣小龙虾,还有一碗冰粉。”
末了,谢氏又朝许娇杏眨了眨眼睛:“他说了,不着急,让你莫要烫着手。”
“······”许娇杏无语,只觉得这谢安莫不是闲的发慌!
这时,一旁的桂芬嫂子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来,但见许娇杏不想多提这事儿,也就没敢打趣她。
等许娇杏把麻辣小龙虾炒出来,正要叫桂芬嫂子端过去,这才发现,桂芬嫂子和谢氏已经去了外面。
她们时不时还朝她这边看来,可一对上她的目光,两人又忙转了视线。
许娇杏无语,只得自己端着麻辣小龙虾往外走。
此时,店里还没上生意,谢安坐在靠外面的位置,正往店子里打量着。
眼看着许娇杏来了,谢安忙从凳上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襟,朝她羞敛一笑:“许姑娘。”
他本就长得清秀,如今穿着一身素色袍子,笑起来温柔羞涩。
无端的,许娇杏竟觉得自己是个男人,而谢安跟个含羞带怯的大姑娘似的。
待许娇杏意识到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差点没让自己的口水呛着。
把麻辣小龙虾放在桌上,许娇杏就打算走,又想到了昨晚的事儿,她回头就朝谢安说了一句:“昨晚的事儿麻烦你了,谢公子,今日这小龙虾算我请你的,还有那砚台,听说很值钱,我不想欠别人的。”
“不用,不用,那是我心甘情愿的。”谢安忙摆了摆手,眼看着许娇杏看他的目光很是古怪,他忙改了口,“那砚台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拿进价给你的,你不用补。”
“······”许娇杏有点不信,顿了顿,又道,“你真不要钱?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等我反悔了,你就算是追着我要,我也不给”
“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谢安只怕她当真拿钱给他,赶忙点了点头,末了,又低头笑了笑,“许姑娘一个女子,竟也这般厉害,能来西市开这么大的摊子,实在是让人佩服。”
许娇杏发觉,谢安每次跟她说话时,都喜欢垂着头,也不看她。
那样子,她总觉得怪怪的。
“你头不舒服?”默了一阵,许娇杏忍不住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