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兰与我不是一个城市的人,但是她是沈裕公司的员工,因此当然会与我们一起回去。
下了飞机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她由公司的车子送回去,我和沈裕一起走。
受灾的那几天很是清苦,哪里有多余的水给我们洗头洗澡?
我身上的味道有多难闻我知道,但是沈裕却像是闻不到一样,紧紧的与我坐在一起,他的手揽在我的腰间,让我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与他密不可分。
我感到浑身不自在,微微挪了挪身子,他环在我腰间的手臂一用力,就又让我贴了回去。
一个半月不见,再见面,身边这个人总让我觉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我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我正皱眉,身边的这个人却忽然勾起我的下颚,将我的脸扭了过去,让我与他对视。
眼前这张俊美的脸近在咫尺,因此我能清晰的看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的眼底浮着深深的害怕,他蹭着我的额头,鼻尖顶着我的鼻尖颤声说:“七七,你不知道,当我得知你出事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我的心动容起来,任他这般抱着没动。
他红了眼眶,眼睛赤红,似是在后怕,又似是在恐慌:“当时我就想,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活了。”
他缠绵的蹭着我的唇瓣,“如果不是我爸拦着我,我就过去找你了。”
“他说,如果我也出事了,当你最需要我的时候,谁来照顾你?谁来解救你?他让我等,因此我一直在等,当得知你的消息,我便迫不及待的赶了过去。”
他颤声庆幸:“还好我找到了你,还要你没事。”
话音未落,他深情不移地咬了咬我的唇,而后深深的吻了上来。
他吻的深沉,夺走了我所有的呼吸,纠缠住我的唇舌,像是有说不完的爱恋和思念。
沈裕向来深沉,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沈裕埋藏在心底那么深,那么深的感情。
即便是在那次,他那样对我的时候我都不曾感觉到他的感情,只有他粗暴的掠夺,只有欲望和占有,没有情也没有爱。
他的感情,像是看不见底的海,看不见的时候平静,一旦看见,就想汹涌的波涛。
他深情的吻像是一片美丽的风景,充满着鸟语花香的味道。
在他的深吻中,我没了呼吸也没了力气,软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紧紧的抱着我,他自责又内疚的对我说对不起,一遍一遍的道歉,而后他深沉的沉默下来。
沈裕和傅九一样,都是深沉的人,有些事情他们并不会表达出来,只会深深的压在心底。
因此在那句对不起后,沈裕再没多说,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也知道他在自责内疚什么。
他后悔不该逼我,逼迫着与我结婚,这才让我生了逃的念头。
他觉得,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离开,更不会遇见危险,九死一生。
沈裕的对不起让我心里难受,莫名的揪疼,而我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也不知道说什么。
很快,车子抵达了我们的婚房。
我对这里并没有多么深的记忆,此时回来,一眼看去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我的脚简直无用武之地,我是被他从车上抱上楼的。
他将我抱进浴室,然后又给我放了洗澡水。
他一直都是沉默的,直到放好水他这才对我说:“你洗澡,我去做饭。”
我知道他心里并不好受,而我的心里又何尝好受?
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下楼。我身上有大大小小的擦伤,但是多天过去,那些伤都已经结痂,有的甚至已经脱疤。
我打算一会儿回去一趟,因此不能让爸爸妈妈看见我身上的伤,于是我找了一条长裙穿。
至于手臂上的一些痕迹,我倒是可以对付着解释一下。
我下楼的时候,沈裕已经炒好两个菜,空气里弥漫着诱人的饭香。
我像是已经好几年没有吃过饭了一样,闻到这个味道就觉得饥肠辘辘。
走到厨房门口,我就看见沈裕围着围裙在厨房里认真忙碌的样子。
其实说来,沈裕是我择偶的最佳标准,所以从某方面来说,傅九和沈裕很像。
他们都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他们都有着沉默寡言的性格,他们一样内敛深沉,也一样都会厨艺,尤其是在对我的时候,他们一样温柔。
看着这样的沈裕,我有些恍惚,心跳失去了原有的频率,却又无比安宁。
炒完菜他转身就看见站在厨房门口的我,他端着菜蹙眉走过来:“站在这里干什么?不饿吗?”
自然地牵住我的手,他一手端着菜,一手牵着我在客厅里坐下。
放下菜,他又转身去拿了碗筷。
这顿饭,我们吃的沉默,但是气氛却是好的,有种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安宁。
吃饭的时候,沈裕对我说他并没有把真相告诉给我爸爸妈妈,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我出事了。
他只对我父母说我还想多玩玩,因此才没有与他一起回来。
想来沈裕当时并没有立刻回来,而是在外面呆了一段时间这才回来,否则我的父母又岂会不起疑?
从见面,我都比较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对沈裕说,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心底在看见他那一刻的感动和震撼。
尤其是他那句:“七七,我们回家。”
温暖的感觉一直到现在还在我心底余音未断。
吃过饭,沈裕就带着我回去看我爸爸妈妈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我们到的时候我的家人正准备吃晚饭。
一见我回来了,他们都很高兴,于是我心底的沉重也一扫而光。
妈妈心疼的捧着我的脸,心疼的说我瘦了。
一见我手臂上的伤,她心疼的问:“你不是出去玩儿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我恬静的微笑:没事,就是爬山的时候出了一点小意外。
我妈皱眉的数落我:“你说你好好的去爬什么山?你要是跟沈裕一起我还放心些,偏偏自己一个人跑出去。”
然后她又问我为什么电话打不通,我只好扯谎告诉她我手机掉了。
她数落我连个电话都不往家里打,我抱着她撒娇,让她原谅我,并且说我当时每天累的倒头就睡,手指头都不想动。
妈妈娇嗔的瞪了我一眼,宠溺的戳了戳我的额头,警告我下不为例。
我忙点头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
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吃过晚饭,因此吃饭的时候我并没有吃多少,而我的父母和弟弟却在不停的给我夹菜,都说我瘦了。
我撑到不行,最后还是沈裕主动帮我分担了我碗里剩下的食物。
吃过晚饭玩了一会儿我们这才离开,走的时候沈裕将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并且告诉我的家人这是我带回来给他们的。
他这细小的体贴的动作让我感觉到温暖,我这次出去,经历了一次大难,哪里有什么礼物带给他们?
他这样做,无疑是再次让我的家人深信我真的只是出去旅游了一番,什么都没有发生。
回到家后,沈裕去洗澡,留下我在卧室。
为了遮掩我的憔悴,因此回去的时候我画了个妆。
卸完妆,我去楼下倒了杯水上来放在床头柜上。
当我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那本日记本,我愣了一下。
这个日记本跟随了我多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它的来历。
这是沈裕曾经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很多话,很多秘密我说不出来便喜欢把它们写进日记本里收藏。
想必是我在D市的行礼拿回来了,否则这本日记本也不会放在这里。
我的指尖颤了颤,将本子拿了起来,内心复杂。
想来沈裕应该也看见了这里面的内容。
正想着,我忽然被沈裕从后面抱住,抱进一个沐浴着清香的怀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