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出现的身影是谁我心知肚明,看着空空的手心,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不敢去看那个人,也不敢抬眸。
于是我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的手心,之前药所放在的地方,安静而笔直的站着,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头。
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上方传来,很淡很轻的声音让人莫名的压抑:“你吃的什么?”
我没说话,他迫人的声线再次传来:“你吃的什么?”
我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儿的思想工作,又狠狠的壮了一番胆,这才去看他。
抬眸,我就撞进华旭那双阴沉的眼中,那双眼睛冰冷而残酷。
我心颤的抖了抖,莫名的紧张起来。
但是我依旧不怕死与他抗衡:“我吃的什么?华先生心里能没数?”
不再看他,没了这一粒避孕药我要去拿另外的一粒。
然而我没有看到药盒,我明明就记得我之前拿过药以后把盒子放在这哪里的啊,怎么会没有呢?
我一边找药盒,一边回忆我到底把药盒放在了哪里,华旭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你是在找这个吗?”
我一僵,立刻明白过来。
转身,我果然看见药盒在他的手中。
顿了一下,最终我还是提起勇气过去拿,他避开,让我扑了空,我什么都没有拿到,只抓到他的手臂,留下红红的抓痕。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面无表情,眉头都不皱一下。
一次扑空,我便不再动,斜眼瞅了眼他高高举起的药盒,冷冷的对他说:“你不给也没关系,这种东西药店里多的是。”
既然他不给,我也不准备再要。
我转身去换衣服,准备一会儿出去再重新买一盒。
刚解开睡衣的带子,就被他拽住手臂拉了过去。
我忙抓住胸
前的衣服遮住自己的春
光,倔强而愤怒的瞧着他。
他沉怒的说:“怪不得跟我这么多年你都不曾怀孕,你的避
孕工作到是做的到位。”
我觉得华旭这话说的特别的好笑,反驳道:“难不成你还想我高出人命吗?我才不会傻到不爱惜自己。”
“这个东西,杀掉了我多少孩子?”他凛冽的把药盒捏成一团,里面的药在这样的折磨下或许也已经碎裂
我好笑:“孩子?难不成你还想我与他生孩子?你确定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生孩子?笑话!
他像是受了刺激,整个人都扑了过来,捏着我的双肩,对我吼道:“我们之间为什么就不能有孩子?”
我被他推到床上,他随之而来,压在我身上。
他愤怒的话还在我耳边动荡:“其实是你不想与我生孩子吧,如果是宁远呢?你也会这样狠心吗?狠心的吃这种药,不让自己有任何孕育生命的机会。”
我的手腕被他压着,动弹不得,我太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因此我干脆也不挣扎,很平静的与他对视。
不想与他吵架,我微微放缓了语气:“华旭,我们的关系你比我更清楚,如果我生下你的孩子,他只会背负上私生子的罪名,而且,我们之间,根本就不适合有孩子,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见不得光,甚至在这种畸形的环境里成长!”
我缓了口气说:“如果我的孩子不能堂堂正正的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宁可不要!”
原本暴躁的他忽然安静下来,他慎重而认真的瞧我,迫人而严肃的视线深深的望进我的眼眸深处,像是要将我看透,去探究这到底是不是我的真心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有了动静,松开压着我的手,他的指腹落在我的侧脸上,像是格外爱玲的抚弄。
磁性的声线低低问我:“如果你有光明正大的身份,你是不是就愿意给我生孩子?”
我茫然,根本就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又像是有什么预感一样,我的心又跳的特别厉害而紧张,还有些害怕和恐慌。
我们正僵持不下,他的唇也在缓缓靠近,我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不知道是不动还是躲开。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回神忙推了推他。
他破天荒的没有勉强,翻身就躺去了一侧,没有为难我。
刚拿起手机,他的话从我身后传来:“以后不要再吃这个,对身体不好。”
背对着他的我不屑的冷笑了一下,我已经吃了很多年了,现在才说对身体不好?
接起电话,我就听见手机里传来一道陌生而盛气凌人的女音。
“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离开华旭。”
我皱眉沉默了一瞬,这才想起这个声音是谁的,华太。
抬眸,我淡淡的看着躺在一侧的华旭说:“与其来威胁我,你不如从他那边下手,这才是最直接有效的。”
华太并不高兴听见我这样的回答,她冷冷的说:“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离开他喽?”
躺在一侧的华旭似乎是意识到什么,拿下覆在眼睛上的手问我:“谁打来的电话。”
我没理他,对那边的华太继续说:“我还是那句话,与其来威胁我,你不如从他那边下手。”
我说:“如果你能说服他,让他放过我,那么我会谢谢你,并且非常的感激你。”
听着我的话,华旭的眉宇越皱越紧,最后他一把拿过我手中的手机贴在耳边倾听。
也不知道那边的华太说了些什么,他眯着犀利的眼眸笑的格外冰冷:“竟然都把主意打到这里来了?”
他轻嗤:“你这是在威胁谁?她还是我?”
最后,华旭张狂的道了句拭目以待就挂上了电话。
他把手机扔给我,什么都没说的起了床,然后洗漱换衣,临走前,他对我说:“安静,如果你敢动一点歪心思,我就打断你的腿,叫你永远也出不了这个门。”
跟着他出了门————
我刚上车准备去剧组,就又接到我妈的电话。
她打来这通电话竟然要我跟她一起去郑桦家赔礼道歉。
我说我要去工作,要去拍戏,我妈竟然跟我急了起来:“你那个破戏,不拍也行!”
我头疼的皱眉,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妈对我这份工作竟然有这样大的怨气。
我吸了口气说:“妈,郑桦的事情我很抱歉,要我去道歉是不可能的。”
我不会跟郑桦道歉,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做过任何承诺他的事情,而他招呼不打就跑到剧组来找我,更是让我反感。
想到郑桦说的那些事情,他说我妈收了彩礼,我们很快就会举行婚礼……
这些事情浮在脑海,我又是一番头疼和烦躁。
一听我不会去道歉,她着急上火起来,有些极端的说:“安静,你是想你妈无脸再见街坊领居吗?如果这事传开了去,别人会怎么说?会说我这个当妈的没有好好的教导女儿!”
我忍不住焦灼的问出声:“妈,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非要这么极端呢?”
我是真的急了,之前我一直都说的含蓄,此时开始口无遮拦起来,也不打算继续含蓄,直接戳破真相:“妈,我不信你看不出来,那个郑桦,他根本就是脑子有问题,有精神病,难道你真的希望我嫁给这样的男人吗?”
我妈吼道:“嫁给这样的男人也总比你丢人丢到大半个地球要强!”
我皱眉,不明白我妈这意思,便问了句:“我哪里给你丢人了?如果是我与华先生的事情,你完全不用在意,迄今为止,一切都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没有人有真凭实据。”
虽然我是在扯谎,自欺欺人,如果能宽慰我妈,我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
却不想我妈更急更恼了,“捕风捉影?安静,到底是不是捕风捉影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她盛气凌人的一句话堵得我哑口无言,我的心跳了跳,甚至因为我刚才的谎言而有些无言面对她。
沉默中,她再次凌然的问我:“安静,你给我句话,你到底要不要去给郑桦道歉。”
还不等我说话,她说:“如果你不去我自己去。”
她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唯有妥协。
我早上有戏,于是我与她约好时间准备在中午的时候上郑家拜访。
早上华旭不在剧组,没了他,我也自在了不少,每场戏基本都是一次就过。
很快就到了中午,我回去接了我妈然后去郑家道歉。
我妈大包小包的买了很多礼品,我看着很不舒服。
有很多话想问,我想问问我妈在坚持些什么,然而我却什么都问不出。
忍了又忍,我终于再次将我问烂了的问题再次问出声:“妈,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我妈却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嘱咐我说:“一会儿到了郑家你态度好一点,好好的跟郑桦的父母道个歉,这样你们的婚事才能如期举行。”
婚事婚事又是婚事,我很不耐,也很想发火,可是对方是我妈,我怎么也无法将心口的火气冲她吼出来。
这门婚事,从头到尾我都不曾参与过,更是浑浑噩噩的,结果突然就有人告诉我,我要与人结婚了,甚至连彩礼都下了。
于是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未婚夫,还是一个脑子有毛病的未婚夫,我甚至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气红了眼睛,也怒红了眼睛。
来到郑家,我们吃了闭门羹,开门的人一见是我们立刻关了门。
也是,每个人都是父母的宝贝,受到委屈,做父母的自然都不痛快,而且华旭的确将郑桦打的有点狠,我更自私,不管不问的站在一旁。
光是想想都冷漠,别人父母自然也不会给我们好脸色。
如果我知道我妈会上门来道歉,打死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我妈妈敲着门,一口一个亲家叫,与对方拉关系,并且放低语气真诚的道歉,她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不该。
她把我贬得一无是处,把我说的罪孽深重,目的就是想让对方消气。
我觉得我妈格外的卑微,看的我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分分钟都想拉着她走人。
实在忍不住了,我也有些恼火,拉着她就走,她竟然挣脱了我,不愿意走!
我气红了眼眶:“妈,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女儿真的就嫁不出去了吗?”
我妈没看我,理也没理我,继续叫门:“亲家,开开门好不好,我们家安静真的知道错了。”
我跪下来求我妈的心都有了,拉住她,我愁眉不展的说:“妈,人家都这样了,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她挣脱掉我的手,冷漠的对我说:“要走你自己走。”
她这明显是在将我,她明知道,只要她在这里,只要她没走我就不会走,却还说这样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