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战火的长安城显得格外残破,不过这已经是在汉军额外照顾的结果之下,不然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水火无情,打烂一座城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要不是长安位置特殊政治意义更是非比寻常,昨天晚上的大火可能就不只是那几处而已了!
突袭破城敲开了长安的大门,也代表着关中之地的沦陷。
而作为北伐大军主帅的张飞,此时此刻却是紧巴着眉头显然是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跟在他身后的庞统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却是没有上前搭话的意思。
这三将军的火气还是让他自己发泄的好,再者说来庞统也知道张飞因何气恼,无非便是昨夜没有抓到他那个名义上的叔父夏侯渊罢了。
为这档子事庞统可没心思去给张飞排忧解难,酒友酒友虽然是友,可要是能看到张飞吃瘪的样子,庞统显然也不会拒绝!
走在长安的大街上,张飞一面巡视着四周的治安情况,虽然他早已下令汉军不得侵扰百姓不得扰乱治安,但军中士卒何其多,总会有一些人脑子一热就会去做糊涂事,张飞可不想刚刚收复下来的长安城中就闹出来不少民兵之间的纠纷问题。
再加之夏侯渊这个老家伙没有抓到,他就只能是暂且将这点怨气用巡街来发泄了。
只要是有哪个倒霉蛋违反军纪被他给抓了个现行,那一整套军纪惩治下来则是必然的,再有他怒火的加持,某个还未出现的倒霉蛋到底还能不能撑得住都是两说的……
看着气势汹汹很明显心情不爽的张飞,庞统这心理就越发的觉得好笑,就连手里的折扇都摇得轻快了许多,完全没有在意如今正是寒冬时节的意思。
纵使春机已现,可是这关中长安的天气确实要比蜀中冷了不少。
庞统手里头这把折扇还是刘禅给他专门制作的,用的就是来对比诸葛亮手里头那把万年不离的羽毛扇。
对于这把特制的折扇庞统可以说是相当的满意,毕竟每次见到诸葛孔明那厮一脸风轻云淡手中羽扇轻摇的在那装逼时,庞统总觉得自己手里头好像是少了点什么。
现在好了,没有羽毛扇但是有特制的折扇,如今他亦是不差分毫,甚至这折扇在他看来反而还更符合自己的形象呢!
只是折扇归折扇,长安城夏侯渊两者皆是重点,别看庞统现在看着张飞在这里生气感觉好笑,可他暗中布置的后手却是一点都未曾减少。
夏侯渊都自觉这次的撤离不会顺风顺水,那庞统若是不如了他的意岂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故而早早就准备好的大餐其实已经等候多时了,等待的就是夏侯渊这条大鱼慌不择路的一头撞到网中来,到时候关中之地全占,又能生擒曹魏大将夏侯妙才,如此泼天之功不说,对于曹魏势力的打击才是真正的重点……
仓皇逃窜狼狈奔走,夏侯渊一面要保持着小心谨慎的状态,时刻警惕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埋伏,他可不想重蹈自己兄长当年在赤壁时候的近覆辙。
可在经历过一夜的苦战,再加之无休无止的逃命,纵使是骑在马背上夏侯渊此时此刻也是疲惫的很。
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现在的他只想尽快找一个舒服的地方好生安睡一觉,天大的事情等到这一觉睡过之后再说也不迟!
但这种想法也就是在他的脑中稍微存在了一瞬间而已,想要活命的夏侯渊很清楚,蜀军对自己的渴望绝对不亚于他们对关中对长安城的觊觎!
作为雍凉二州的都督,作为如今大魏国为数不多的上将,夏侯渊深刻的明白自己的身价到底有多大。
倘若自己真的被蜀军给俘虏了,那对于大魏国的士气又该是何等巨大的打击,这种事稍微动动脑子就能够想的透彻,更别说夏侯渊作为从军数十载的老将,又怎么可能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正是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哪怕他现在疲惫到眼皮发沉好似随时都会睡去的样子,他也是硬撑着没有倒下。
然而有的时候硬撑不硬撑的其实并不重要,哪怕夏侯渊心中保持着警惕,可是精神身体的双重疲劳压制下,纵使是再怎么警惕戒备,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和正常时候的状态相提并论。
表面上夏侯渊看起来还是有意识的状态,但是他却是已经在浑浑噩噩之际走进了庞统提早为他编织好的陷阱当中!
从长安撤离往魏国腹地而去其实有很多条道路,但是夏侯渊作为长安守将雍凉都督,他的想法肯定是先带着残兵往潼关去守好这一倒关中通往洛阳的要道。
在关中已经丢失成为定局的情况下,若是潼关也失守了,进而导致洛阳暴露在蜀军的刀锋之下,那夏侯渊觉得自己也别逃了,干脆点拔剑自刎下去跟孟德兄长请罪的比较好。
而计算人心的庞统早就猜到了这一点,其他道路只不过是略作布置,而这一条往潼关去的大道上却是给夏侯渊留了一份大礼!
昨天晚上一战就没有参与的魏延此时此刻正叼着草根蹲在树后。
他前面这条路是长安往潼关的必经之路,也是他埋伏了小半夜的地方,为的就是等候从长安城漏出来的大鱼!
瞪大了双眼盯着这里看了半宿的魏延现在是一肚子的火气,他昨天没有参与攻城作战那得是丢了多少的功劳,虽然白毦兵偷城这事肯定少不了要带他一份,可那些白毦兵归根结底还是少主刘禅的部曲,他魏文长再怎么贪功也不可能和少主去争抢吧。
可他昨天晚上也不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硬是让庞士元给说动了带着三千兵跑到这边来埋伏。
这大冬天的在外面蹲了半个晚上可不是什么好待遇,然而到现在为止他都没见到所谓的大鱼在哪里,这就很让人恼火了!
就在魏延咬牙切齿快要将嘴里的草根咬成碎渣的时候,前面的树林中突然传出来几声鸟叫。
魏延当即就把草根吐了出来,飞快的低声喝道:“所有人戒备,有情况!”
说着魏延搓了搓有些僵硬的双手,透过茂密的草木慢慢的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怪异的鸟叫是一个信号,意思便是有鱼儿上钩了!
苦苦等了小半夜的魏延现在也不奢求别的,只希望自己能够钓上来一些差不多的鱼儿就成,什么夏侯渊,什么钟繇,有则最好没有他也不失望,反正这种事说到底错了也跟他没什么关系,总不能这俩人没从自己这里过也是他的问题吧,反而真正有错误的该是庞统庞士元这家伙才对……
苦等了半夜的魏延紧紧盯着道路上这些狼狈的魏军,原本还有些无所谓的认命样子,现在却是咧着嘴不知道高兴地不得了。
没别的,魏延一眼便看到了在马背上的夏侯渊,这个他盯了好几日甚至都几次差点杀到面前的人又怎么可能认错!
本来都不抱什么希望了,结果没想到临了临了真的钓上来一条大鱼,魏延现在是恨不得立马冲杀出去把刀架在夏侯渊的脖子上。
可现在魏军还没有彻底的走进埋伏圈,现在出去等于是打草惊蛇,魏延可不想这眼看着到手的功劳就那样溜走,哪怕现在魏军是毫无士气的溃逃模样,可混乱之中真让夏侯渊这老家伙溜走了怎么算,倘若真发生了这种事,那怕是最后有问题的不是庞统,反而是他魏文长自己了……
浑浑噩噩的夏侯渊此时完全不知道道路两旁埋伏的兵马,极度的疲劳让他的大脑近乎失去思考的能力。
终究是老了比不了年轻的时候,夏侯渊心中犹自感叹的时候,却只听见一声震天的大喊!
“杀!”
魏延根本没有废话便是提刀冲杀出来,四周早早就摩拳擦掌等的不耐烦的汉军将士们更是跟在他们的主将身后蜂拥而出!
霎时间此地喊杀之声震天,原本就心神匮乏毫无战意的魏军士卒更是被吓了一大跳,很多人甚至连手中的兵器都直接扔在了地上,完全就没有任何要抵抗的想法。
仓皇奔走的一整夜,两个歇脚休息的时候都没有,眼下又是被人埋伏截杀,这样的情况下魏军士卒本来就没有的战意更是跌成了负数。
这种时候个人的求生意志直接占据了顶峰,士卒们眼里已经没有什么将帅的命令了,也完全顾不上什么家属亲眷一说,他们现在只想方下兵器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好好的歇一歇。
至于战斗这种事,此时此刻这些魏军溃兵却是丝毫提不起半点的兴趣……
魏延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也没见过这一吓就弃械投降的兵,不过投降总好过激烈抵抗,脑子一转他便顺口喊道:“弃械投降者不死,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眼见着主将如此大喊,其余的汉军士卒连忙高声附和,一时间喝令投降之声此起彼伏,这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彻底底的压垮了魏军溃兵的心里防线,而且是那种死死压制完全不存在任何反弹的情况!
一瞬间,夏侯渊聚拢起来的这些溃兵就投降了大半,剩下的一部分中绝大多数人还处在一脸茫然的状态,他们甚至都不清楚眼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冲杀而出的汉军可不管你这些,放下武器的不杀,拿着武器的往死里砍,这是主将的明亮,士兵们怎么可能不遵令!
一瞬间伏兵和溃兵碰撞在了一起,只不过面对憋了半宿就等着这一刻的汉军,完全没有战意的魏军却是瞬间被砍杀了无数。
眼看着拿着武器的袍泽死在面前,那些扔下兵器老老实实蹲在地上的则留的性命,剩下一些魏军还有什么可选择的呢?
从埋伏冲杀而出到大体上结束战斗,魏延这一支人马只不过是才花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便是让夏侯渊聚拢起来的数千溃兵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仅仅剩下夏侯渊身旁还有十几个亲卫持刀守护者,甚至就连钟繇都被俘虏押到了一旁。
看着四周突然出现好似漫无边际一般的敌军,夏侯渊此时此刻身心俱疲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长安城陷落了,关中之地失去了,他这个雍凉都督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陛下?
从兄征战数十载,千里奔袭攻城略地,夏侯渊何曾经历过这等狼狈凄惨的一幕。
败仗他也不是没吃过,可以往的败阵往往都是一时的,到最后那些挫败过他的敌人都成为了大魏崛起的基石,中原北地无一是他们的对手。
曾几何时,夏侯渊甚至都以为孟德兄长统一天下不过是覆手之易耳!
可谁又能够想到,一场赤壁下来,大魏再也没有进逼半步,反而只能是保存现有的疆土让孙刘两家有了喘息的机会。
甚至于现在让蜀中那个织席贩履的小儿打到了关中打下了长安城……
夏侯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破解当下的死局,哪怕自己真的侥幸逃了出去,那又该以什么脸面去呈见陛下,去诉说自己的无能。
千里奔袭夏侯妙才!
这是何等荣誉,可惜现在却成了敌人的笼中鸟钩上鱼。
此时夏侯渊双眼半睁,疲劳的感觉再一次涌现出来,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什么可以支撑着他继续前行下去。
他累了,他已经不想再挣扎,也不知道挣扎的意义在哪里。
与其苟活着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那倒不如像个真正的沙场战将一样死得尊严犹存!
“锵!”
夏侯渊
这是何等荣誉,可惜现在却成了敌人的笼中鸟钩上鱼。
此时夏侯渊双眼半睁,疲劳的感觉再一次涌现出来,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什么可以支撑着他继续前行下去。
他累了,他已经不想再挣扎,也不知道挣扎的意义在哪里。
与其苟活着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那倒不如像个真正的沙场战将一样死得尊严犹存!
“锵!”
夏侯渊
这是何等荣誉,可惜现在却成了敌人的笼中鸟钩上鱼。
此时夏侯渊双眼半睁,疲劳的感觉再一次涌现出来,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什么可以支撑着他继续前行下去。
他累了,他已经不想再挣扎,也不知道挣扎的意义在哪里。
与其苟活着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那倒不如像个真正的沙场战将一样死得尊严犹存!
“锵!”
夏侯渊这是何等荣誉,可惜现在却成了敌人的笼中鸟钩上鱼。
此时夏侯渊双眼半睁,疲劳的感觉再一次涌现出来,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什么可以支撑着他继续前行下去。
他累了,他已经不想再挣扎,也不知道挣扎的意义在哪里。
与其苟活着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那倒不如像个真正的沙场战将一样死得尊严犹存!
“锵!”
夏侯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