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路大军的动静可是不小,想要掩盖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刘备自然是知道了庞统计划已成,他图谋川蜀一事也正式的展开……
不过此时刘备尚在白水关,因为这里可还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
头一次,刘备准许了刘禅出关,而且还将他带到了白水关来。
这会儿已经不是担心暴露或者生命危险的时候了,因为眼下一切都是待发之势,此番图谋益州若败,那刘备前路无光生死难测,从此失去天下争霸的机会,那又何必再遮遮掩掩的……
看着白水关城墙上刀斧凿砍的痕迹,点点斑浊碎石缺口,看起来比葭萌关要残破的多。
但刘禅却知道,这座城关的坚固是有多强,不然也不会为刘璋挡住张鲁那么多年的进犯了……
这段时间,自从杨柏领军开始,便一直对白水关进行骚扰式的进攻,想要找出破绽进而破关下城。
可赵云有刘备严令,坚决不会出城应敌,只是负责正常的守城。
而高沛自然也是不敢冒然犯险,难得的有一件事是跟刘备达成了一致,双方各自负责一边坚守关城,不给杨柏任何的可乘之机……
要说白水关城坚牢固,杨柏就算耗费人命去填,恐怕也很难有所见效,甚至还会有不小的损失。
如果是那样,就算他的兄长杨松得主公张鲁宠信,那他这个前军统帅也肯定是做到头了。
也因此,杨柏只能是试探而不会真正的发起强攻,多多少少零星的损失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不过杨柏他可以不着急,但刘备这俩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这所谓的平衡注定要被打破。
当刘备给张松密信示意计划展开的同时,就代表着白水关注定要彻底从刘璋手里脱离出来……
拒不交出兵权的高沛表现很英勇,好似益州最崇高最忠贞的武将一般,严词拒绝怒目视人。
可这也有什么用,他又不是古之霸王一般可以将人一眼看死,所以是根本奈何不了刘备,也对现下局面毫无办法。
不是同路人便是陌路客,高沛不降一心为忠,那就不要有丝毫的犹豫,彻彻底底的成全他。
至于那份刘璋加急送往白水关的信应当是到不了高沛手里了,或者让那送信之人引颈自戮说不定还有点机会……
杀一个高沛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无非便是彻底掌握白水关这处军事重地。
士卒没有的领头之人,那边如群龙无首一般,将其收降拿下自是毫无难度,更不用说高沛麾下士卒对刘备也是毫无恶感。
试问,一个仁德之名在外,又重创敌军张鲁,宽待手下士卒的主公,又有什么不能投效的呢。
高沛死的其所,全了自己忠义的形象,也全了刘备彻底掌控白水关的心思……
眼下白水关拿下,葭萌关无忧,刘备自当是调集军马整备作战。
老老实实的回荆州那是做梦,既然张任等人已经兵至涪县,那他自然是要坦然赴约的……
整整休息了一年多的时间,荆州军众将士们早就摩拳擦掌蓄势以待。
在刘备激昂的声音下,大军士气直线蹿升,好似恨不得立刻南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般,什么涪县绵竹,什么雒城成都,都要攻破献给自家主公……
刘备带着大军走了,黄忠魏延作为统兵将领自是随行,那葭萌关就交到了霍峻的手里。
这为来自荆州的将军,跪地许诺,势要为自家主公守住此关无处任何差漏。
至于白水关,则交到了原高沛麾下副将卓膺之手。
此人不似高沛那般,正好作为刘备收买人心的典型,能力不要求有多高,能让麾下将士们听命即可。
整个白水军全都交到了卓膺之手,依靠着白水关的地利,完成他们原本的任务自然是不在话下。
白水葭萌两地部署妥当,刘备已无后顾之忧,一万五千荆州军将士们磨刀霍霍,南下向着涪县开进……
刘璋先动大义有缺,刘备计划已成自然是师出有名。
从葭萌关到涪县这一路上,荆州军不仅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挠,沿途各县俱望风而降,好似早就等着刘皇叔到来似的。
眼下,荆州军粮草充沛物资富足,将士们披甲捉刀,各个精神十足。
要知道涪县一场大战是不可避免之事,到那时荆州军一万五千余人还能剩下多少,就要看他们自己的命运了……
张任本部七千余人,俱是从成都调来的中央护卫战力。
泠苞刘璝两人兵马则是地方镇守,加起来也有近万人之多。
算一算,三将兵马于涪县汇合,已是有一万七千余人,再加上地方戍卒,少说有两万之数,比荆州军着实多出了不少。
可相比刘备等人信心满满的求战之意,张任三将其实心里头或多或少都缺了几分底气……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益州兵还有多少的战力他们都很清楚。
就算是张任本部麾下,哪怕表面上看起来是军纪严明可堪一战,但跟荆州军一比就不同了。
人家是见过血经历过多少厮杀的战场精锐,而成都的中央护卫军呢,少历战事新兵补员,哪怕甲胄齐全兵器崭新,在个人勇武求胜之心上也要比荆州军弱出一大截来……
然而现实如此,临敌不战却又是一回事。
张任很清楚,自己如果一味的退避,只会让荆州军更加的得寸进尺,涪县若是有失,主公刘璋那边也不好回复。
但大军战力就是如此,张任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可改变不了这个现实。
所以于此为难紧要关头,就要行非常之事为非常之举。
大军需要磨练,那就用生死之间沙场之上的血腥来磨炼他们。
于涪县制造一个血肉碾盘,张任就不相信了,麾下这两万将士经历此战之后,还碾不出一半可用之人。
不需要多精锐多强势,只要不是太差,他就有信心挡住荆州军的步伐。
而陷入泥潭被拖出脚步的刘备,可不曾像他们这般,占据着地利有主场优势。
到那时,来自后方绵延不断的支援添补着前线的空缺,新卒变老卒,老卒带新卒,御敌之余能让懈怠的益州军重新焕发战斗力,这岂不是一石二鸟之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