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又用光了,林甚喜换上睡衣才发现,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失眠的情况随着时间推移有所好转,林甚欢离开了修普诺斯去游说其它神谕者,前几天她送的信回来有提到荧惑的消息,从被她催眠的海位人那里得知,荧惑在海拉胡作非为人人都怕他,林甚欢没提胡作非为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她想大概普通的海拉人也接触不到他只是听到传闻吧,林甚欢还说会托阿吉找机会传递消息给荧惑,让林甚喜有什么要说的就写在回信里。
林甚喜正在思考要怎么回信才够简短又充分,忽然间脑子里冒出了罗纳怎么还没培训完的念头,如果罗纳是故意要她无法忽视他,那他显然是成功了,他那种家伙搞不好真是故意的,林甚喜正在暗暗生气突然听见房间门响了。
她眼晴瞪得老大看着罗纳走进来,他已经穿上了黑制服,穿上这制服连他这种痞里痞气的人都显出*来,林甚喜却觉得黑得刺眼,“那天你问我的时候,我还不知道黑十字军到底怎么回事。”
罗纳根本不和她聊这个话题,他表情不善的盯着黑洞洞的窗台,“今天怎么不点蜡烛?”
“没去买。”林甚喜细思觉得这话不对劲,“你什么时候培训完的?”
“上个月。”罗纳忍不住笑了起来,西芙已经告诉他之前林甚喜求她的事情,他故意想让林甚喜多内疚一阵子,封闭培训结束后他天天看着她在窗口点蜡烛看得很开心,直到今天没看到烛光他才忍不住现身,他担心她内疚一阵就把他给忘了。
林甚喜感觉到自己被捉弄了,她没好气的说:“要退出的话我们都去给西芙好好说说。”
罗纳拍了拍黑制服,“我没有要退出啊,我觉得这个选择很不错。”
“可是他们说黑十字军不成家呢。”
“你不是要等别人十年吗,我和谁成家?”罗纳撇着嘴表示鄙视,“说起来你俩还是亲戚,变态。”
“肯定不是三代以内旁系血亲。”林甚喜和他争辩着,听了这话她心里明白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实际上黑十字军和统治者之间是要立重誓互相信任的,罗纳在训练结束正式加入的时候西芙就把这些事都告诉了他,知道了真相他觉得又好笑又担忧,好笑的是他还真有眼光,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看上的姑娘竟然是所有催眠师家族里血统最强的,担忧的是她卷进了这么危险的事情里,一开始加入黑十字军他只是在闹情绪,而现在他觉得他必须待在军团里。
“不和你开玩笑了,加入黑十字军本来就是我的打算你不用内疚,以后要召唤我还是在窗口点蜡烛。”
林甚喜疑惑的看着他,“你知道我不会放弃荧惑的吧?”
罗纳咂咂嘴看着天花板,他满脸的憧憬,“万一运气好他死了呢。”
林甚喜气愤的让他闭嘴,他收起了坏笑又变得认真起来,他说:“如果他回不来你就考虑考虑我,如果他回来了也没关系,以后你就是我的女王,我为你效忠。”
林甚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看着他在黑暗中贼亮的眼睛,她从来没被表白过也不知道怎么招架,罗纳突然笑了,他拍了拍林甚喜的头,“又把玩笑当真了吧,我走了!”
在海拉市政厅里,阿吉被带到乌拉诺面前,她回海拉待了一段时间正准备离开,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近期必须离开,但她很清楚她一定自行抹掉了一些记忆,每次外出归来在面对乌拉诺之前她都会这样做,而她又会在离开的必经之路上给自己留有提示。
乌拉诺隔一段时间就会召见她,如果她长期不回海拉就会有高阶催眠师去把她抓回来,令她意外的是这回乌拉诺的召见没按规律来,提前了许多,她猜想也许和他儿子回来了他比较开心有关。
“亲爱的阿吉,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乌拉诺态度亲切的问她,他也很清楚阿吉不会给他机会探知她的事情,所以连开她的记忆之门他都嫌多余。
阿吉没理会他,乌拉诺没戴面具,而她看都不想看他那张属于提尔的脸,她随意的找了个椅子坐下看着对面的墙壁发呆,要是以往白夜一定会训斥她的无礼,但现在他催眠术尽失对自己很没自信,他不敢多嘴只得默默的去角落待着。
乌拉诺毫不在意她的态度,他和阿吉拉家常尽管她根本不理他,突然他高兴的说:“对了,我儿子回来了你去看看他吧,就是莫涅生的那一个,你这个当姨母的高兴吧?”
一提起这事阿吉的情绪就失控了,她双手颤抖着,狠狠的对乌拉诺说:“除了你死掉,其它没什么值得高兴。”
“小猫的爪子又锋利了,太久没关禁闭了吧。”乌拉诺向近旁的卫兵招招手,他们把阿吉带走了。
阿吉从前也经常被这样关禁闭,乌拉诺把她关起来后心情会不好,所以过一阵子又会放了她,她已经很习惯这件事,但这回她心里很是焦急,她猜到自己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去办。
等她被带走后白夜才问乌拉诺:“没事找事了吧,又要哭了吗?”
乌拉诺长长的呼了口气似乎在平复情绪,他隔一段时间就召见阿吉就是为了试试提尔还在不在,今天尝试的结果是他依然在,乌拉诺以往用了寄生术最开始都会有原本的意识除不尽这种现象,他不知道意识死后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原本的意识顶多闹腾几年就安息了,而这回持续了十几年,他鄙视的拍了拍自己的脸,“提尔这小子真是我儿子吗?竟然为个女人十几年阴魂不散。”
白夜在一旁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吐槽,“不知道是谁为了个女人成了千年老不死的。”
乌拉诺听了他的话恼羞成怒,拍着桌子嚷嚷着:“我不是为了女人,是为了报仇!”
“还不是因为那女人结的仇。”白夜很清楚乌拉诺的底细。
“那个善变的女人,最擅长操纵男人玩弄别人感情,谁在乎她?”
“都一千年了你还在骂她,还说不在乎。”
“那邪恶的女人要是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一定折磨死她!”
“听你说别人邪恶还蛮好笑的哦!”
要白夜憋住话不讲简直痛苦,他把内心的吐槽讲出来整个人都舒坦了,为此他心甘情愿的去打扫侍卫的厕所,他对乌拉诺太熟悉以致于惹怒他到什么程度会有什么惩罚都不需要乌拉诺说出口。
看着他提着水桶得意离去的背影,乌拉诺气得直瞪眼,早该让这家伙去死了,但他很清楚几天看不见白夜他就会不习惯,除了习惯白夜的照顾还有就是他不敢相信其它人,毕竟五百年了白夜从来没有尝试背叛他,是经过时间考验的人。
他当年的亲人和朋友连坟墓都不存在了,他一个人长久的活在世上,他看着沧海桑田,看着人们出生又老死,看得久了也并没有习惯,而是越来越怕寂寞,许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但白夜提起的那个女人仍然清晰的刻在他脑海里,她笑的时候喜欢捂着右边眼睛,她发怒的时候会冷笑,她哭起来特别美因为那都是装的,她从来不会真心哭,这些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想起其它人让他觉得一千年真漫长,想起那个女人却让他觉得一千年前也只不过像是在昨天。
杏里市警察局里,韩诺无精打彩的枕着手臂坐在办公桌前,林甚欢前段时间回来了一下又消失了,看着来电是她韩诺立马像打了鸡血似的站起来,“喂,你问阿吉啊,她一直没有出现过啊。”
林甚欢的声音听起来很烦恼,“她怎么去这么久,糟了,联系不上她我怎么和我妹交待?”
“别急,她又不是不来了,等她出现我第一时间联系你。”韩诺赶紧安抚她。
这一等就是三个月,三个月后的一个晚上,阿吉终于敲了韩诺的家门,她被乌拉诺关到前几天才放出来,韩诺让她和人在外地的林甚欢通电话,阿吉听了一阵,“乌拉诺把我盯得太紧,我回海拉都是会清除记忆的,这消息怎么带我得想想。”
“跟他说西芙知道他的身世也理解他的苦衷,修普诺斯欢迎他回去,大家一起努力消灭乌拉诺。”
“修普诺斯人杀了她的母亲,你觉得他肯接受他们的帮助吗?”
“跟他说我们神谕者帮他,这样没问题吧?”
“你就那么确定他还值得信任?在海拉大家看见他就躲,听说他会使用邪恶的催眠术。”
这事林甚欢也听说过,但林甚喜那么坚决的相信着荧惑,她也难免受影响,她抱着一丝希望和阿吉说:“试试和他说让他看在我妹的份上。”
“刚才你说清除记忆,碰巧我有一些保存记忆的经验。”等她们通话完毕韩诺在旁边说,他翻出一个旧手机送给阿吉,那手机是用指纹开机的那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