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阿咕的大日子,今天她满十岁,正式升入中级班,林甚喜帮她收拾东西搬教室,并帮忙给以前的同学打招呼让他们关照阿咕,阿咕虽然不是美貌的小姑娘也自有她的可爱之处,中级班的女生都表示很欢迎她,而阿咕只是远远站着倨傲的看着众人。
“你在想些什么?”林甚喜好奇的跑过去问她。
阿咕满脸的悲悯,“在想荧惑既然走了,这里需要一个新的老大来带领导这群迷茫的孩子。”
“新来乍到的你还是低调点吧。”
“说得也有道理,听说你陷入跟荧惑和罗纳的三角恋,祝你幸福。”
“这是谣言。”林甚吉冷汗都快下来了,“事情很明显,罗纳是为了荧惑才这样捉弄我。”
“我相信罗纳是真的看上你,毕竟你这么优秀的催眠师只有我可以相提并论,但我对他来说太年轻了。”
阿咕的世界观很难懂,林甚喜懒得和她争论,转移话题夸她:“粉红制服和你很配哦。”
阿咕幽怨的看着自己的制服,“你明知道只有黑色配得上我。”
“再见!”林甚喜已经和她聊不下去了,她看时间已经晚了赶紧往高级班教室跑,在教学楼门口遇见老是迟到的荧惑,他看见林甚喜跑过来便停在门口等她,林甚喜看见他的眼睫毛在阳光下有金色的光,她好奇的伸手去碰他的睫毛,荧惑和她说:“赖床了吧比我来得还晚,别再像昨晚那样半夜才肯睡觉。”
林甚喜收回手抓了抓头,“你怎么知道我半夜才睡?”
荧惑没回答,而是转身往教室走,林甚喜越想越不对劲,她追着荧惑问。
“你不会是潜入女学员宿舍楼了吧?”
“说起来你要是潜进宿舍也没人拦得住,反正你能让人忘掉你。”
“你知道我半夜才睡说明你来过我的房间咯?”
“你不是第一回干这种事吧,你还去过别人房间吗?”
直到林甚喜追到最后一排挨着荧惑坐下,他也没回答任何一个问题,林甚喜回想自己那可怕的睡姿和胡乱扎成团的发辫,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荧惑拍了拍她的头这才说话,“昨晚我看到你半夜才关灯,晚上我是不可能来你宿舍。”
林甚喜的房间确实在面对男学员宿舍这一面,她这才放下心来,但又觉得哪里不对,“这么说白天你来过?”
荧惑又开始新一轮的沉默,林甚喜眼也不眨的看着他。
这时突然有个身影从天而降,她不让开的话来人得坐到她身上,等她闪开后发现是罗纳坐到了她和荧惑中间,荧惑看也不看他,只是说了句:“要针对我就直接来,找女学员麻烦有失你的风度。”
前方高级班所有人都在回头看着,罗纳满脸亲切的笑容,嘴里说的却是,“谁说我针对你,我明明是针对你们俩。”
要论官方微笑荧惑还是更胜一筹,他摆出好学员的标准笑容和罗纳聊天,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下,两人对话却是。
“你的催眠术真的不是我的对手罗纳。”
“这种挑衅只会让我更好奇哦。”
“你什么时候忍不住要出手了通知我一声。”
“好啊,你输了的话林甚喜要和我单独约会哦。”
林甚喜在一旁为自己成了筹码感到莫名其妙,荧惑似乎笑不出来了,他问罗纳:“这么说你针对她不是因为我?”
罗纳眯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早说过不是了。”
“那就今天吧。”荧惑站起身来向教室门口走去。
弗雷失魂落魄的飘进高级班的教室,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去哪里鬼混了回来,他边写黑板边在心里寻思着,为什么今天学员们特别有精神的样子,和以前的礼拜一不一样。
写完之后他向座下众人扫了一眼,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突然想起是荧惑和罗纳都不在,这才明白为什么学员们的表情都这么不寻常,弗雷的魂魄一瞬间归了位,他甚至顾不上和学员们交待什么就扔下粉笔迅速走出教室。
因为是上课时间喷泉附近空无一人,荧惑在说:“你的幻象很有想像力,罗纳,也许你应该去当画家。”
罗纳对荧惑施放的催眠术被他毫不费力的抵抗了,罗纳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他顾不上回应荧惑的嘲讽而是问他说:“你已经觉醒了?”
“对,只比你早两个月。”荧惑这句话让罗纳变了脸色,他不记得荧惑曾经检查过他的大脑来得知他是什么时候觉醒的。
不记得不代表没发生过,催眠师都深谙这道理,罗纳的脸色很难看,他仔细检查自己的记忆有没有断层。
“我猜的。”荧惑戏弄着他的情绪。
被激怒的罗纳使出已经他已经领悟的顶级附身术,这回荧惑不得不反击,他也把附身术施放到罗纳身上。
这场不相上下的较量,相同的顶级附身术,毫无意义的消耗着他们双方的精神力,直到罗纳的一句话中止了这局势,他说:“你的记忆之门我打不开,但是那个穿白衣的女人是谁?她不断的叫你回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立刻失去了全部意识,刚刚赶到的弗雷看见罗纳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他对荧惑咆哮:“你要杀死他吗?这是你的同学不是你的敌人!”
罗纳的手没有再向自己的脖子施力,这表明荧惑听从了弗雷的劝阻,弗雷松了口气,他冷冷的对荧惑说:“为什么暴露你已经领悟毁灭术的事?你很想让西芙确信你是个危险人物把你关进囚牢吗?”
荧惑撇了撇嘴角,他不看弗雷也并没放开罗纳,他说:“他盯上林甚喜了,她可没办法招架他,我只能这样让他停止他那些无聊的举动。”
弗雷笑了笑,“他敢把林甚喜怎么样,谁不知道她是我带回来的?没想到你也会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荧惑想辩解,话到嘴边却又噎了回去,他脸上浮现出尴尬的表情。
虽然荧惑对学员使用毁灭术这件事让弗雷头都气得快爆炸了,但是他并没有对荧惑多加斥责,懵懂叛逆的少年时代他也经历过,何况荧惑之前一直循规蹈矩,他尽量让自己语气缓和,“我们都在努力帮你掩饰你母亲是海拉人的事情,你应该更低调才对。”
“我不能容忍像他这样的家伙看到我的记忆。”荧惑忿忿的态度让弗雷觉得好笑,一向老成的他终于看起来像个少年了,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就也算是一种信任,这或多或少代表着他对修普诺斯人放下了防备。
弗雷向荧惑表示他不会把这件告诉西芙,就在他准备处理一下罗纳的记忆这时,荧惑突然看着他身后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弗雷随着他的目光回头望,罗纳已经睁开了双眼,他眼睛里并没有被催眠的呆滞,而是炯炯有神的看着他俩,一个没有领悟毁灭术的人却挣脱了毁灭术的控制这很不寻常,看来是因为罗纳已经处于附身术之后的临界点随时可能领悟到毁灭术,所以荧惑稍稍放松了对他的控制他就自己清醒了过来。
他还借机偷听到了弗雷的话,这才是最要命的,他语气阴森的对弗雷说:“他竟然是海拉人的后代,你却这样保护他,难道这不是叛国罪吗?你们到底有什么勾当!”
弗雷紧皱着眉头,四周安静得只听见喷泉的水声,三个催眠师都在凝聚精神力,罗纳冷冷的看着他俩,“如果妄图动我的记忆,希望你们能修饰的毫无破绽。”
弗雷当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罗纳是个聪明人,在今天这场全班瞩目的决斗之后,他又怎会对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而浑然不觉,按罗纳的催眠天赋来说,能够改动他的记忆除了导师也只有荧惑了,也就是说事情一旦败露弗雷和荧惑都难逃嫌疑,弗雷这才意识到问题比他想像得更严重。
一阵软底鞋才会发出的轻微脚步声打破了这僵局,他们三个同时看见西芙走了过来,她什么也没问似乎就把情况了然于心,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她扬起下巴对在场的人说:“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按事情严重程度来说我应该把你们都灭口。”
荧惑不屑的转过脸不看她,罗纳愣了,西芙冷若冰霜的样子看来不是在讲玩笑话,罗纳求助的向弗雷看过去,而弗雷帮的却并不是他。
弗雷替荧惑向西芙作保:“荧惑只是为了他女朋友才攻击同学的,这件事前因后果我一直关注着,我保证他没有别的动机!”
西芙没有理会他,她在沉思着,近些年来,有一个传闻在催眠师的世界里暗暗传播,那就是催眠等级不止四级。
从前的催眠师们有共同的信仰,他们相信自己是睡神修普诺斯的后裔,并相信修普诺斯在这世界某个地方沉睡着,整个世界就是睡神的一场梦境,他醒来的时候,他的妻子曙光女神就会来到这个世界,带来黎明的光芒。当然,现在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一个无意义的神话故事,是以前的人编这个故事来比喻昼夜交替。
从古代开始就有传说东方大陆那个古老的催眠师家族拥有与睡神勾通的能力,所以全世界的催眠师无条件的拥戴他们为催眠世界的国王,并称呼他们为神谕者,所有催眠师都奉行神谕者所制订的催眠师法则,神谕者和睡神的勾通就仰仗禁锢之环,那个传闻说唤醒睡神就可以学会第五级催眠术。
修普诺斯学院的学员们努力想成为高阶催眠师,所谓高阶催眠师是指拥有顶级毁灭术的人,普遍意义上那就是一个催眠师的极限,毁灭术之上还有更高阶的催眠术这是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消息,无论真假,这对全世界的催眠师来说都是天大的诱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