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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巨大的圆月悬在半空,将周围的山峦都衬的犹如土丘。
天上飘下了细细的霜,犹如撒下了漫天的盐。
室内,燃着灯,洛瑾瑶一口气喝完了汤药,正苦的吐舌头。
舌尖嫩红,半吐半露,他一时没忍住,便一口衔住,抱在怀里吻弄,浅尝一口便撒了嘴,咂摸一番,皱巴巴了眉道:“真苦。”
“是吧,好苦,放了黄连在里头吗?”洛瑾瑶摸摸嘴觉得没有刚才苦了,灵光一闪,露出一抹坏坏的笑,用自己包扎的鼓鼓的双手捧住他的脸就去吻他,“夫君,再亲亲。”
武嗣和连忙摇头晃脑,身躯后倾,推着洛瑾瑶,略带嫌弃的道:“不亲。”
“嗯~亲嘛。”洛瑾瑶小流氓似的把武嗣和压倒,衔住他的唇就把自己苦涩的舌尖往他嘴巴里送。
搂着怀里的“小流氓”,武嗣和低低的笑起来,咂吮了一会儿松开嘴再看,她已是浑身酥软,两眼迷蒙了,便趁机把澹台凌天画了押的契书在洛瑾瑶眼前晃了晃,“瞧,这是什么,名剑山庄的庄主无偿把山庄送给我了。盛情难却,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洛瑾瑶的脑袋都浆糊了,哪里管得这些俗事,清醒的时候都不大放心上,便哼唧道:“……送的啊。”
水润的眸子清凌凌的睨他一眼,小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咕哝道:“那便是送的吧,别忘了多少给人家一点银子啊,要不然会哭死的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庄子口上我可看见了,死了好多人,恶臭熏天,唉,黑水城,长这么大我才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城如其名,一个个都黑,夫君要不黑,我们就会被欺负死了,夫君也是为了我。”
汤药里应该是有使人昏睡的药材,洛瑾瑶咕哝了一会儿,放佛终于是把自己给说服了,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搂着武嗣和便缓缓合上了眼。
武嗣和抱着这个“小火炉子”,温柔的抚弄她光洁如玉的小耳朵,眸子里的爱宠满的都溢了出来,床帏之内,没有肢体纠缠,也一样是旖旎情浓,更多了些细水长流的温馨。
青瓦泥墙、道路花树上的霜在朝阳升起的时候,皆化作水烟消散了。
街市上,男人穿着裤衩,露着大毛腿到处晃荡,女人披着薄纱,抖着双峰倚门卖笑。
而名剑山庄的清晨却与山下的街市格格不入。
若将街市比作凶残血腥而又喜食腐肉的鬣狗,那么名剑山庄便是栖息在树上优雅的豹子,没有捕猎的时候,周围便是淙淙流水,鸟语花香。
缠枝牡丹纹的锦绣被子在毡毯上放肆的七扭八扭成奇怪的模样,鸳鸯枕一半落在脚踏上另一半沾了地。
床榻上,洛瑾瑶趴在武嗣和的大腿上,露着玉背,嘟着微有红肿的小唇道:“消下去了没有?”
“白玉无瑕。”上完药,摸着她丝滑的肌肤,武嗣和道。
“啊,夫君也知白玉无瑕?”洛瑾瑶婉转着一个“啊”字,促狭着笑他。
他恨兮兮的在那精致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正要说话,洛瑾瑶一下子爬了起来,后脑勺正碰上武嗣和的下巴。
洛瑾瑶捂住自己的后脑勺叫了一声疼,“久御呢?哎呀,不好,把那小东西给丢了。”
名剑山庄外头的山道上,玉九提着大包小包,扭着屁股,演着风情万种的美人正自得其乐,“嚯”的一下从草丛里窜出一道白影,吓的他一屁股坐地上,捂着胸就叫道:“哎呦,我的娘嗳。”
定睛一瞧,原来是一只猫,便双手掐腰,泼里泼气的开骂道:“没眼睛的小畜生,吓死你玉九大爷了。”
“喵~”白猫叫了一声,甩了甩尾巴。
“哎呀,你还敢嘲笑我?!”玉九捡起一块石头就砸了过去。
白猫炸了毛,凄厉的“喵”了一声,后腿一蹬就直扑玉九面门,锋利的爪子伸出肉垫犹如利剑出鞘,四爪齐动,不过眨眼的功夫,玉九的脸上便被抓出了无数道血痕。
不等尖叫的玉九扯下白猫泄愤,白猫见好就收,跳下玉九面门逃之夭夭。
望着寂静无猫影的四野,坐在地上,歪了发髻的玉九,泫然欲泣。
名剑山庄的膳房里飘出了食物的香味儿,武嗣和腰上系着围裙,右手铁锅,左手铁铲,正在掂锅。
炉子里的火舌上窜,锅子里的菜上下翻涌,而他面不改色。
前衣摆掖在腰上,露出笔直的长腿,长腿微微分开,立地如松柏,腰肢偏瘦,却给人爽辣有劲之感,肩膀宽阔,胸膛厚实,神情认真专注,仿佛良家子般清俊无害而又深情如许,把洛瑾瑶迷的魂儿飞离,情不自禁从身后抱住他,脸颊贴上他的背,依恋的轻蹭,糯糯的喊道:“夫君。”
语调慨然而叹。
她的奸商夫君啊,没想到无害的模样如此令她心醉神驰,不禁越发紧的搂着他。
“仔细你的手。一边呆着去,别让火星子溅着。”他催促。
“不,就抱着。”洛瑾瑶赖着不走,嘴甜如蜜,“夫君,你让我着迷了。”
武嗣和轻笑,“哪里让你着迷,我一身的油烟味儿?”
“嗯~不是的。我终是明白里所写的那个只因在高楼上看了一眼叶元礼而患相思病死去的女子了。桥影流虹,湖光映雪,翠帘不卷春深。一寸横波,断肠人在楼阴。在那时那刻的美景如画里,一眼望见他,风流俊俏无匹,一眼就入了心,此生难忘。夫君,你做饭的样子也是如此,我瞧在心里,刻骨铭心。”
“……”武嗣和满脑子的混沌,那什么湖光映雪他知道,桥影留红是什么?红衣水鬼?那个只看了男人一眼就得相思病死的女人,是几辈子没见过男人吗?
心里虽如是想着,但面上武嗣和很淡然从容。
因为他知道,他老婆诗情画意的瘾犯了,这种时候得顺着她的毛摸。
便很是高深莫测的“嗯”了一声。
“……”洛瑾瑶。诗意一霎消散,恨恨的掐了他的腰上细肉一把,嗔道:“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武嗣和大呼冤枉,嘿笑痞气,“晚上就让你知道知道大爷我有没有情趣。”
洛瑾瑶哭笑不得,又羞涩赧然,拽着他的衣摆乱晃一气,娇嚷道:“你还我无害清俊良家子的夫君。”
“娘的,我不就在你面前吗?别动别动,菜都糊了,你还吃不吃了。”
膳房外头,传来嘤嘤嘤的哭泣声。
“郎君,有人欺负我,你要为奴家做主啊。”玉九闻着香味,两眼含着泪花的扑进来,原本正要控诉那只白猫的恶行,忽的被拿着锅铲带着围裙的武嗣和给惊吓住了,连连后退数步,一下贴到墙上,翘着兰花指,不敢置信的指着武嗣和道:“你是谁?我那个阴狠毒辣的郎君呢?”
“……”洛瑾瑶。
“……”武嗣和。
“夫君,我不喜欢他。”洛瑾瑶生气的道,“他竟然叫你郎君,我都没叫。”
“……”武嗣和揉揉脑门,把最后一盘菜盛到盘子里,恶狠狠大喝一声,“吃饭!”
并决定,在着手整顿名剑山庄之前,必须先得找一个可靠的厨娘回来。
而这庄子上原本的下人,在武嗣和打上名剑山庄,囚了澹台凌天和拓跋紫月的时候,就都跑干净了,这才有了武嗣和亲自下厨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武嗣和吃饱喝足,洛瑾瑶也难得的把自己吃的饱饱的,碗碟一推,武嗣和看着蹭饭的玉九,洛瑾瑶挥挥自己包成粽子的手,笑眯眯的道:“去洗碗吧。”
“你们都欺负人家。”玉九欲哭不哭的道,“人家的这双手是救死扶伤的手,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无情这么冷酷这么无理取闹。”
“娘的,闭嘴。不洗就不洗,摔了再买新的。”武嗣和大手一挥,碗碟碎成片,残羹冷炙溅了一地。
“……”玉九。
“……”洛瑾瑶觉得自己是最不贤惠的妻子,真的。
武嗣和不管这些,拎着玉九的领子把他拎到一边扔下,自己坐到榻上,道:“和我说说这黑水城的形式,说人话,敢有一句废话,我废了你。”
玉九把纤细的腰肢一挺,标准的跪坐在地,道:“我知道的也不多,黑水城是强者为王的城,城里的人很杂,除了穷凶极恶之辈,剩下的就是来自各国的商贩,大齐、西夏、金、蒙古的商贩最多,他们靠倒卖货物赚取暴利,我知道的一种暴利是,有人把大齐的官窑瓷器卖给波斯人换取宝石香料。黑水城内每年都有新霸王诞生和死亡,但是多年称霸固守权位的只有三个人,剑皇、刀王和铁拳颜三爷,其中剑皇是最容易对付的。
因为剑皇孤傲,他不会经营势力,只凭借一身绝佳的剑术和铁血屠杀令人闻风丧胆,他把属于自己地域的经营权给了铁拳,每年铁拳只要给剑皇固定的金银供奉就可,现在剑皇已经被你囚了,你就是黑水城第三霸,我猜测铁拳颜三爷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为剑皇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