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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檐画角,池塘春草,就在这一片宁静的氛围里,亲吻。
片刻,吻罢,他咂了咂舌,回味无穷又准备吻一遍,昨日她病的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他实在怕的狠了,此番心里待她便是爱不释手。
洛瑾瑶盖住他的嘴,转过脸就是一阵的咳嗽,吓的钱金银连忙轻抚她的背脊,咬着牙责怪道:“这便到了初秋了,大早上的有凉风,不让你出来你偏要出来,赶紧回去。”
洛瑾瑶瞪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钱金银先是着恼,遂即眼珠子一转,就道:“你不听我的话是吧,那好,我去岳母岳父那里自首去,依着岳父的品行,怕是立马就要送我去坐牢了,我这就去。”
洛瑾瑶赶紧拉住他,“你回来,你想自投罗网,我还不愿意呢!”
又是一阵咳嗽。
“阿、阿瑶。”
听着声儿,洛瑾瑶抬头就看见了一个不怎么想见的人,但见她穿了一条红梅点点白襦裙,外罩一件水红色褙子,梳着松垮垮的飞雪迎仙髻,气韵一改平常,变得素雅诗意。
这是洛瑾瑜?
端庄贤惠的做派呢?平和福气被众多贵妇所喜爱的脸呢?
这张脸上的五官,明明还是洛瑾瑜的,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洛瑾瑶不愿意称呼她为大姐姐,毕竟前世今生都有心结,只愿意拿她当一个不咸不淡的陌生人,便含混了一下,疏离有礼的道:“你何时回来的?”
洛瑾瑜却看着钱金银道:“昨日回来的,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钱金银看见这个洛瑾瑜的第一眼就不喜欢,无他,莫名觉得她在模仿阿瑶。
对于这等低劣的赝品,钱金银有些厌恶。
怎么,这个女人去尼姑庵修行一回,竟然把春心给修回来了,这是在打他的主意?
“哦。”
这便没话说了。
钱金银看看天色,再不去任职就真说不过去了,便道:“你回去吧,再和我搅合,我就拿绳子把你拴到床榻上去。”
洛瑾瑶知道自己的身子,病没好,虚的很,实在不能跟他耗,就道:“你去吧,等我好了,再和你算账。”
这两个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看的洛瑾瑜心酸,眼圈儿红红的站在那里,情意绵绵的望着钱金银的后背。
钱金银交待清楚,越过洛瑾瑜走了,洛瑾瑜忽的转身,盯着钱金银的背影,清泪落下两行,低喃一声,“陛下……”
洛瑾瑶站在桥底下,有些奇怪的望着洛瑾瑜,心想:我刚才没有看错吧,她做什么老盯着夫君看?难不成她肚子里又冒坏水,准备勾引我的夫君?
低头望一眼自己身上所穿的红梅白裙,心里一阵膈应,恨不得立刻把裙子烧了。
“才好了些,大早上的就站在风口上糟践自己,你不心疼自己,我做娘的还心疼呢,赶紧回屋里去。”周氏从瑞华堂出来,就瞧见了一个站在桥上的洛瑾瑜,一个站在桥底下的洛瑾瑶。
“阿娘,我这就回去躺着。”
“大伯母,我送二妹妹回去吧。”洛瑾瑜突然道。
周氏一顿,打量了一下洛瑾瑜的装扮,心里突兀的就不舒服起来,心道:莫不是静慧师太骗我,这个洛瑾瑜并没有改好,而是改变了策略?想用模仿阿瑶的法子来讨好我?
可她也不敢确定,一方面提醒自己留神,一方面想着赶紧找一户人家把她嫁出去。
见洛瑾瑶满脸的不愿意,周氏也是不赞同,洛瑾瑜连忙道:“我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很多错事,我想亲口向二妹妹道歉。再有就是,几个月没见二妹妹了,怪是想念,想和二妹妹说说话。”
洛瑾瑶还能说什么,周氏也不想把自己弄的草木皆兵,一个洛瑾瑜罢了,还不至于。
便点头道:“阿瑶才病了,不适合劳神,你送了她回去,说几句便出来。”
洛瑾瑜连忙点头。
遂,周氏自去忙碌,洛瑾瑶二人来至西园。
“我的小祖宗,偏你最能折腾。奴婢瞧着,您这脸上的红潮又上来了,这才好了些呢。”碧云把洛瑾瑶搀到床榻上躺着,禁不住唠叨。
秋梦端了一碗汤药来,道:“趁热,快喝了吧。”
“好苦。”虽是这么说,洛瑾瑶也捏着鼻子喝了,喝完,赶紧捏了一颗蜜饯到嘴里。
看着洛瑾瑶上到被周氏、钱金银宠着,下到被两个大丫头宠着,洛瑾瑜神色有些恍惚,坐在绣墩上就如同魂飞天外了,整个人僵着不动。
洛瑾瑶打了个哈欠,脑袋昏昏然的,有些撑不住,便道:“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现在怎么又不说了,你若不说话,就回去吧,我倦了。”
洛瑾瑜回过神来,挺了挺腰肢,惨笑的望着洛瑾瑶,“你,我是久慕盛名。没想到,还有见到你真人的一天。”和我果真生的极像。不,该这样说,我果真生的和你极像。
洛瑾瑶,前世我真是托了你的福。
洛瑾瑶歪了歪头,又打了一个哈欠,“你是何意?仿佛从没见过我一般,这可不对,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久慕我的盛名?你说的话我越发不懂了。是我病糊涂了,听错了话,还是你……”洛瑾瑶的脑袋有些糊,想了想道:“还是你在庵堂里念经把自己念傻了。”
洛瑾瑜自知失言,面色有些紧张,忙描补道:“我刚才走神了,说了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二妹妹,我在庵堂里听佛经听多了,便时常迷糊,你别介意。”
洛瑾瑶点头,病体虚弱的缘故,精神就容易倦怠,“我实在不能和你说话了,你回去吧,我要先睡一会儿。”
“好,你先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洛瑾瑜起身。
碧云便来送客。
既然有北衙禁军,就有南衙禁军,南衙禁军便是锦衣卫,锦衣卫是盛康帝一手建立起来的,最高长官是指挥使,指挥使手下有十二统领,钱金银担任的就是第九统领。
当高恒在盛康帝的身边看见精神奕奕的钱金银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正当值的北衙第一卫禁军统领虞良义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虞良奕得知了钱金银活蹦乱跳的消息,直接浑身抽搐的晕过去了。
这个人莫不是真的打不死?!
这是什么怪物!
高小侯爷,虞小伯爷,连同一向冷漠寡言的虞良义都在心里骂娘。
今日的乾清宫分外的热闹。
皇太孙照常站在盛康帝左手边听政,而令诸位臣工侧目的是,在盛康帝的右手边多出来了一个人,穿着飞鱼服,腰间挎着绣春刀,整个人就那么突兀的戳在那里。
大臣们都不是瞎子,把这个新上任的第九锦衣卫统领的眉眼和盛康帝稍稍比较了一下,很多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很多人都说皇太孙的长相最似盛康帝,可当这个人冒出来以后,很多人都不那么想了。
这日朝会后,和洛文儒套交情的人多了很多很多。
骄阳烈烈,万里无云。
宫道上,虞相和李相仿佛是心有灵犀,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起。
见人三分笑的虞相先开口了,“这事你怎么看?”
李相生了一张严肃冷然的脸,性子也是如此,便淡淡道:“虞相如何看?”
虞相笑道:“左不过是一位沧海遗珠。”
李相冷笑,“你以为那是公主吗。”
虞相笑道:“若是公主,左右不过是一副陪嫁罢了。”
李相冷冷望一眼虞相,“太后是什么意思?”
虞相一声叹息,“到底年纪在那里了,精神不济,时不我待,再多的野心也没用。我早先就说,武氏皇族的气运未灭,咱们就该本本分分的做好臣子该做的事情。现在可好?”
“与其向我炫耀你的先见之明,还不如想想该如何应对。这位皇子的突然出现,皇上究竟是作何打算。”
虞相沉吟片刻后道:“我冷眼瞧着,皇上依旧很看重皇太孙。皇上把他带在身边,怕是想让我们知道,这是我的儿子,我会让他认祖归宗。我忖度着圣意,有八分的把握。”
李相摇摇头,“不尽然。即便皇上没有更换储君的意思,那么他呢。君临天下的诱惑,对于一个从民间来的商人而言,这其中的利润可不小。依着我的意思,还是不能让他认祖归宗。”
“李相,你怕了。”虞相呵呵笑起来。
“手里握着一个皇太子,一个皇太孙,你便以为你们可以高枕无忧了?幼稚。”说罢,李相甩袖而去。
虞相慢慢沉下了脸,心道:左有二皇子一派虎视眈眈,右有三皇子一派等着捡便宜,若再添上一个有鲁国公府和山东周氏做靠山的皇子,就更乱了。还是打压下去的好,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