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伊诚揉着发疼的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自己……
咦?
他的眼睛停滞下来。
阳光从窗外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射到他的身上,将他的半个身子照得光亮。
影子落在床上。
变成了一片黑暗。
“那个梦,突然想不起来了……”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内心空荡荡的。
到嘴边的名字却死活叫不出来。
“哎?”
一滴温润顺着伊诚的脸颊爬行下来。
他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滴眼泪就此转移到了指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当他醒来的时候,当他明明擦掉了脸上眼泪的时候。
眼泪却流得更快。
不明白为什么会流泪。
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这样的事从未发生过。
当他在走向洗手间的镜子,看到里面的自己时,才发现这个人形是多么的憔悴。
人说,梦是人的灵魂栖息之所。
当人从梦中醒来的时候。
灵魂会通过梦与现实的连接回到身体。
当然,如果一部分残缺,而导致你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那么也会有一种奇妙的灵魂剥离感。
伊诚不知道自己的灵魂是否完整的回到了体内。
只是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消失了。
很重要的东西。
……
心里面空荡荡的。
伊诚来不及想那么多,赶紧将衣服穿好,拎着书包匆匆出门。
当他将书本装进书包的时候,右手不小心打翻了桌上放置的水盆。
水盆在地上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伊诚愣了愣神。
为什么会把水盆放在桌上?
牙白……
来不及想那么多,再想就要迟到了。
他的校服都被打湿了。
却来不及更换。
心里面也是湿润的。
伊诚匆匆忙忙换上鞋,拉上房门走了出去。
光线随着门扉的开合,照亮了一瞬间的桌面。
在那里,平静地躺着两件衣服。
非常小而精致的手办衣服。
就像特地为谁准备的一样。
……
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
似乎是从前几天开始就没断过。
从伊诚跨出家门开始,路上堆满了积水。
雨水淋漓的声音覆盖了整个世界。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晚?”白靖雪撑伞等在路口,在伊诚背着书包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把牛奶和面包递给他。
“嗯,好像是昨天做噩梦了。”伊诚接过早餐,用脖子夹住伞,然后用牙齿将面包包装袋撕开,把面包叼在嘴里。
“你说的什么傻话呢,做噩梦还能做这么久?”
小白疑惑地瞥了他一眼,“你该不会说你还挺享受噩梦的吧?”
“不记得了。”伊诚一边走一边咬着面包,“谁知道是不是噩梦,搞不好是春天的梦也有可能。”
“……”
两个人的雨靴在路面上划开一道道的波纹。
洪水和台风对于这座城市来说并不陌生。
但是能到达积水齐膝经久不褪的程度还真是少见。
抗洪城市的排水系统一般都很先进,只要停上几个小时的雨,路面上的积水就会消除。
伊诚倒不担心这一点。
“所以你昨天选的两个手办后来怎么样了?”白靖雪一脸坏笑,“你该不会一回去就……哼哼哼。”
“手办?”伊诚疑惑地看着她。
对哦。
他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昨天跟小白一起逛街来着,还买了两个手办……
但是,为什么要买手办呢?
在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完全没有印象了。
……
两个人赶在早读前坐到了教室里面。
今天由于大雨的原因,有一半的同学都未能及时赶到。
根据班主任通知的最新天气预报,千年难得一遇的飞鸿台风正在快速接近本国南部,很有可能会在明天早上10点登陆。
所以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下午的课程将会取消。
所有人情不自禁地高呼台风万岁。
“那么,谁能解释一下台风是怎么形成的,以及台风跟飓风有什么差别?”班主任安式武到现在也没放弃检验学生们的学习知识。
“老师,我们是理科生。”一个学生抱怨到。
“是啊,是啊,理科生是不用考地理的。”
“那么气象学就是文科咯?”安式武不高兴地问到。
“这,这谁知道……”
“我们xxx的人是傻子吗?让气象学和地质学以及海洋信息学这些本来应该文科学的内容归成理科专业?”安老师不满地说到。
“老师,这是你说的哦,跟我们可没有关系。”
“少废话了。气象学是理科专业。你们这些家伙,要是以后还想为祖国的伟大复兴,以及让我们在世界的海洋和气象方面能够占据一席之地做出贡献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刚才的问题。”
“报告老师,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叫这么大声。”
“不懂。”
“不懂就认真坐好听讲。”
安式武敲着讲桌,给大家科普到,“其实飓风跟台风没有差别,只不过是我们跟外国人的叫法不同而已。当阳光照射在海面上的时候,海面上会形成很强的积雨云……”
班主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是伊诚却心神不宁地看着窗外。
雨水顺着窗户爬行着。
这一幕似曾相识。
仿佛在雨水中看到了一个微弱而模糊的轮廓。
到底是什么。
他完全想不起来了。
……
“宾语从句的从属连词主要有that,if,whether.”英语老师在课堂上为大家复习从句课程。
这部分是高考必考内容,又是容易被弄混和做错的部分。
一般形式还比较容易记忆,但是一旦跟各种时态连在一起就极有可能出错。
伊诚用手支着下巴,左耳进右耳出。
“你今天怎么心神不宁的?”小白观察了他几节课了,发现他跟平时那个认真学习的伊诚判若两人,也跟平时那个偶尔在上课睡觉的伊诚不太一样。
“有吗?”伊诚回过神来。
不知道为什么,从早上起来之后,那股从梦中带出的奇妙感觉就一直萦绕在心间,一直持续着。
“that引导表示陈述句的宾语从句,而if和whether引导表示是否的宾语从句;谁能来说一个用that引导的宾语从句?”
英语老师停顿一下,扫了一眼下面的学生。
那个支着下巴望天的学生长得最靓,应该让他来。
“伊诚,你来。”
“啥?”他突然被点到名字,有些惊慌地站了起来。
“mrtoldthatcanhome earlier today.”伊诚回答到。
“哈哈哈……”
听到他的句子,其他学生都笑了起来。
英语老师的脸色很难看。
“ok,sit down.”
伊诚坐了下来,依旧是面无表情。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他也很纳闷。
“谁能再来一个?”她用鼓励的目光扫视着下面的同学。
英语课代表苏亦维自告奋勇站了起来。
这个家伙是来自于一个有信仰的家庭,母亲是外国人。
所以长得特别漂亮。
是三班出了名的混血班花。
在全校也能排进前三名。
“the god said,i love them that love me; and those that seekearly shall find me.”
“哇擦,这说的是个什么鬼?”白靖雪不满地问到。
她不太喜欢混血女,觉得那个家伙经常卖弄英文,而且莫名其妙地开始传教。
当她转过头来的时候,却莫名愣住了
在伊诚的脸上,爬着两条长长的泪痕。
“哎?”
伊诚用手触摸着脸颊,抬起婆娑的泪眼看向她。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