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虾头盯着对面看,良久,回过头看着我说:“哪里有什么黑衣人?”
我看了看大虾头,又回头看了看那黑衣人,我能看见,大虾头却看不见!
“他就站在哪里,你居然看不见。”
“难不成你有阴阳眼?”大虾头凑近来,盯着我的眼睛看。
“有可能。”我说,“不然你怎么就看不见呢?”
我刚一眨眼,那黑衣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能是因为出了人命,这伙人很快就散了。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我一拍桌子道。
“什么?”
“这黑衣人会不会是个鬼差?”
“鬼差?”大虾头愣了愣说,“勾魂的使者?黑无常?”
我点头。
“你想太多了。”大虾头看着我半响,忽然笑起来。
我不再说什么,经过这一天,我实在太累了。
大虾头开车把我送回去后,我倒头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听到有敲门的声音。
咚咚的声音,响声越来越大。
难道又是住隔壁的疯子,三更半夜的来敲我家的门,他到底要干什么?
那个疯子以前也曾半夜来敲过一次门,自从我跟他妈说了这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这种事了。
我正想着,咚、咚、咚又响了。我忍不住有些恼火。
冲到门口,一把打开门,门外什么都没有,只是黑乎乎地一片。
一阵阴风刮过,我嗦的打了个冷颤,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冷意。
恐惧的冷意,从头顶直冷到脚跟。
我连忙关上门,一转身就看见屋子里站着个黑衣人,黑衣人轻飘飘地向我飞过来。
“你的阳寿以尽,现在跟我走吧。”他阴森森地说。
“去……哪……里?”我惊恐地的问。
“当然是去阴曹地府……”他忽然已到了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一声惊叫,睁开眼,全身都是冷汗。
原来是个梦。我松了口气,看了看窗外,已经快到了黎明的时候。
屋外的大树下站着两个人影,一大一小。
大的一身白衣如雪,面容俊美,只是看起来带着几分病态。小的竟是一个小孩子,圆圆胖胖的脸,大大
的眼睛,只是那脸白得可怕,白如死灰。
“你看清楚了?”小孩问。
男子抬起手,捏剑指贴着额头一侧,闭着眼,半响,睁开眼道:“他叫无忌。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他。跟
了他这么久,总算有收获了。”
“那个人也跟了他这么久,应该也看出来了?”小孩又道。
男子点头。
“那么他会不会……”
男子摇头,道:“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不会动手的。他不但能忍,而且异常小心,绝不会轻举妄动。
“况且他知道你也在跟踪,也发现了,他对你也要提防顾忌,更加不会动手。”
“不错。”男子道:“目前无忌他还是很安全的。”
两个身影无声无息的忽然消失在夜的黑暗里,宛如鬼魅。
母亲半年前开始就住进万福老人院,平日有空我都会去看她。由于她年纪越来越大,情绪也跟着越
来越不稳定,还有严重的老人痴呆。
那家老人院在岑村南面约两公里的小镇上,坐车约莫一个小时左右可到。
这个老人院环境清幽,绿树成荫,鸟语花香,那清新的空气闻起来跟市里面也完全不一样。
院子里的老人有的三两几个坐在一起聊天,有的在散步,有的在做简单的肢体运动。大树下的椅子
上独坐着个老妇人。
老妇人满脸沧桑,两鬓斑白,那双眼睛微肿,眼神飘忽。
我在她面前蹲下,笑着叫:“妈。”
母亲那飘忽的眼神忽然有神了,看着我,握着我的手说:“无忌你来啦?”
“嗯。”我说。
“你怎么又跑来看我?你昨天才来过,用不着天天来。”
“母亲,我已经有三天没来看你。你记错啦。”
“哦,这两天你来过的。我记得。”
妈的记性越来越差。
“妈,有空要多和这里的人一起玩,打打麻将什么的。不要老是自己一个人呆着。”
“一个人呆着?”
“是的,总是自己一个人不好。”
母亲侧头一想,喃喃说:“嗯,一个人也确实太孤单了。”
说着她看着我:“如果你大哥还在的话多好……”
“大哥?”我想母亲又开始胡说了。
“你别以为妈痴呆胡说,我现在清醒的很。”
“我知道。你说吧。”我笑着说,难得母亲又开始清醒了。
“早在你哥还在的那时,还没有你呢。”
“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大哥他现在在哪里呢?”
“你哥他早死了。这苦命的孩子,他五岁那年,在你外婆家的后院玩耍,谁知道掉进井里,等我们
找到的时候,他的尸体都已经浮肿。”母亲感慨的说,长长叹气:“如果他还在,你也用不着这么孤单
。”
我说:“我现在有你,还有朋友,怎么能算孤单呢。”
“傻孩子,妈迟早要走的,要去见你爸和你大哥。我能看着你健康成长大成人就已经很高兴了。以
前总担心你会养不大。”
我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担心这个?就因为大哥的事?”
“所有的事都证明我们家族的诅咒一直都在。”
我愣了:“诅咒?什么诅咒?”
我有预感,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