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的状况你从烈火微博里应该看到一点了吧?这是它现在的样子。”欧阳灿在平板电脑上把石头的照片调了出来,点了下播放,让季黎看。“它之前受了很重的伤,医生尽量救治了,不过它肯定是恢复不到原先的状态了的,后遗症也有一点,现在不明显,不过会随着它年纪的增大越来越严重,所以石头将来需要非常细心的照顾,饮食和运动都要严格按照医生制定的计划……”
季黎没等欧阳灿说完,已经把平板电脑推了回来,说:“这个我明白。我的证据不是假的吧?那就让我把Happy带走吧。”
他说着就要从夏至安手中把证件拿回去,夏至安却避了一下,没还给他。
他脸上肉颤了颤,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石头是双血统,当时多少钱买的?”夏至安看着血统证上的文字,问。
季黎想了想,说:“不太记得了,反正很贵。”
“石头丢了这么久,你没找过它吗?我们查了很多讯息,见了很多寻狗启事,都没看到找石头的……这么贵、种这么纯、还带着狗崽的德牧,不好好找找,你怎么想的?”夏至安问。
季黎愣了下,“什么狗崽?”
“石头丢的时候带着狗崽呢。虽然撞了车,但是狗崽比较命大还是留住了。怎么你不知道吗?”欧阳灿问。
季黎摇了摇头,问:“几个啊?”
“就一个。”欧阳灿说着,看了眼夏至安。“不过出生的时候肠子就外露,动了手术,然后住了很久的保温箱。所以石头和哼哼,它们两个前两个月就差不多总去诊所看病……您先给我们看了证件了,现在轮到我给您看看单据了。”
季黎没吭声,夏至安也没有,两人安静地看着欧阳灿把她那个大包拎过来放腿上,从里面一样样地往外掏。
“这一叠是石头住院、用药、挂号什么的费用单据,还有它的病例、拍的片子。你看一下,基本上每次复诊都来一遍……它们动物界看病是很贵的,验血一次就至少二百块,拍张片子也二百块……这是石头的。别弄混了,这是我跟医院借出来的,回头还得还回去。这是哼哼的……哼哼更严重一点儿,它住保温箱的。这位临时主人又细心,特地买了个保温箱回家——保温箱的价格有点夸张了,你先忽略不计,看看其它的……病例,单据,就这些吧。”欧阳灿把东西铺了差不多大半张桌子。“给您看这些,第一是想让您相信,这段时间我们的确是尽心尽力、不惜代价地在救治和照顾石头的,第二呢也是跟您声明,从法律上来讲,我们的行为叫做无因管理。这一点您没有异议吧?所以我们也有权利跟您索取这段时间付出的金钱代价。单据都在这里了,我算了个大体数字……石头的天然粮和哼哼的营养品我们买的都是国民老公家公主吃的那个品牌的,当然没经您同意就给它们吃这个,可能有点超出了,就算是我们赠送的吧,口粮费用也忽略不计。医药费好算,石头和哼哼加起来总共花了三万一千六百七十七块……零头抹去还有三万一。”
“这么贵!什么医院啊这是!”季黎叫起来。
“呃……您养了石头这么久,不知道宠物医院什么价格吗?石头动手术、住院、术后一周的注射、常规检查,平均一天两千五。它住了多久的院,您看看,明细都在这。哼哼就更不用说了。”欧阳灿道。
季黎从桌上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巾出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你这个意思,我带走Happy之前,得先把这笔钱支付了是吧?”季黎问。
欧阳灿点了点头。
夏至安在一旁不出声,季黎看了他一眼,说:“这太多了。要这么多的话,我不能付。你说多少是多少,要多少给多少,我是冤大头吗?”
欧阳灿笑笑,问:“单据都在这里,钱花了多少都是有数的,我也没有讹人的意思,您别把话说这么难听好嘛?”
“不是讹人是什么?花这么多钱给狗治病,你有病吧?”季黎皱眉。
欧阳灿笑起来,说:“您这话说的……既然救了,不尽力救,那能行吗?我没病我知道,你有病吧出口伤人?”
“这钱不给狗就不让我带走是吧?你是这个意思吧?我没冤枉你?”季黎问。
“对。就这意思。”欧阳灿说。
“最多给你两千块,多了没有。”季黎从手拿包里抽出一叠现金来拍在那堆单据上。“多花的钱又不是我让你花的,法律也得讲现实吧?你要非扣下狗跟我要三万块,那我就报警,说你敲诈勒索。”
欧阳灿边听边点头,桌上的单据都仔细收起来,说:“这是我从诊所借出来的病例,回头我还得还回去呢……三万块费用你嫌多?要不是诊所的VIP客户,你看看这笔钱能不能救两条狗命……你还有机会在我面前摆谱儿?老实讲当时这狗我是不乐意救的,就这位每天费劲巴拉、起早贪黑地把两条狗给养得油光水滑的,这在你眼里都成了有病了是吗?你行!”
欧阳灿看看桌上没有遗漏的单据,把包放在一边,又轻轻拍了拍桌面。
“季黎先生是吧?两千块你收好,报警也行,起诉也行,三万块我们花了,再花三万块打官司我们也不在乎,为什么呢?”欧阳灿笑微微地看着季黎那张肥厚油腻的黑脸。“因为如果你是个负责人的狗主人,一分钱不要把石头和哼哼还给你,我们都没什么意见。可惜你不是。”
“你胡说!就一狗,还得当祖宗养吗?你留着它,我报警说你市区养烈性犬,分分钟让警察给拖走毙了……我记着你们车牌号,很好查你们住在哪的。我公安局有人。”季黎也笑着说。
欧阳灿看了夏至安一眼,吸了吸鼻子。
夏至安慢条斯理地说:“办私事不要用公权,这是原则性问题。”
“偶尔也应该有个例外不是吗?”欧阳灿笑嘻嘻地说。
“可是你别忘了你还录着音呢。”夏至安指了指欧阳灿的手机。
欧阳灿笑嘻嘻地拿过手机来关掉录音,说:“谈到这地步录音也没啥用了,干脆咱们比谁更无赖得了。”
夏至安一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