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娇想,这大概是她大学两年或者有生以来最疯狂的一个夜晚。
夜半三更,烧烤摊的老板都要收拾东西回家时,她们互相搀扶着,付完帐,俩人站在路边,吹着凉风,一边嘻嘻哈哈的大笑,一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东西。
老板骑着车从他们旁边路过,无奈的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呦……有什么想不开。”
她们绕着路不停的走,不知道走到了哪去,累了就坐下歇歇,靠在一起说着体己话,颠三倒四,谁也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
夜晚的凉风徐徐,两个人不顾形象的坐在路边看着车来车往,笑累了,就沉默,互相对视一会儿,又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
“你哭什么,不是说要赚钱?感情哪有钱重要!”
宋书指着她,不客气的嘲笑,自己的眼眸却是水凌凌的,雾气弥漫。
孟文娇一抹泪,不服气的嘲讽回去,“还说我,你不是也哭了。”
“你说我们两个怎么这么没出息,闷不吭声的哭也没人知道,”说着,她不禁更难过。
吸了吸鼻子,她去掏自己的手机,全身搜个遍也没找到。
“我手机呢?我不能让方泽凯跟那个白莲花过的好!”
“有志气!”
宋书大力的拍了下她的肩膀,夸赞道,“我的手机给你,他要是敢回嘴,我替你揍他,我兄弟多!保准揍得他住院。”
孟文娇撇着嘴,委屈巴巴,“还是不了,”她的哭腔更甚,“舍不得。”
然后看着宋书微醺的脸,两双茫然的眸子对视,她哇的一声扑过去抱住,嗷嗷大叫。
“我不服我不服!”
宋书回抱住她,止住酸涩感,安慰道,“没事,下一个更好。”
“可是我不会再像爱方泽凯一样爱上下一个人了……”
她喃喃细语,趴在宋书肩膀上,眼睛里逐渐凝聚起水汽,哭的鼻头通红,“我想让他回来,可是又不甘心。”
那么久的感情,彼此理解,甚至连未来都一起规划过的人,怎么会说放弃就放弃。
“宋书,你知道吗,”她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悲伤,哽咽道,“我很羡慕你,谈的开心,分的潇洒。”
她扯了扯唇角,不置可否,哪有什么潇洒,不过是藏的更深而已。
“是我的错,”她轻不可闻的话语随着风飘远。
孟文娇哭完,打着嗝儿,好奇的望她,“你和瞿学长,为什么分手呀?”
“感情淡了,”她解释道,垂眸盯着沥青路面,一滴泪落到路上,渗进去,不留一丝痕迹。
孟文娇觉得这句话根本不可信,便戳戳她的脸,追问道,“不可能,瞿学长又不跟方泽凯一样是个花心大萝卜。”
“你怎么知道不是,万一他藏的太深呢?”
宋书反问,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醉意。
“因为瞿学长对你真的超级好,”她没忍住,捧着自己的脸犯起花痴,“你看,对别的女生冷若冰霜,甚至寡言少语,在你面前,又温柔又体贴,还任劳任怨。”
说罢,她嘟着嘴巴,叹了口气,“而且你身边异性朋友那么多,瞿学长的忍耐力真好,”她顿了顿,然后总结道,“是个好人。”
“嗯,是个好人,”宋书附和道,只不过心底掠过一丝遗憾,那么好的人被她弄丢了啊。
月上中天,宋书在冷意的侵袭下猛然惊醒。
左右看了看,身下冰冷的地面弄的她身上脏兮兮,抬头看去,大马路上的车都已经很少了。
她捂着自己发疼的脑袋,狠狠的摇了摇,“嘶…”
身旁不远处,孟文娇四仰八叉的在那躺着,清冷的月光照在脸上,惨白的可怕。
她费力的起身,然后过去扶她,“文娇?醒一下。”
宋书第一次,醉酒后在马路上睡的跟猪一样,还好她们在的地方摄像头拍不到,不然她们可能要出名了。
揉着迷蒙的眼睛,孟文娇打了个喷嚏,逐渐清醒过来。
“阿书?”
她迷迷糊糊喊了句,又准备睡。
宋书心一横,摇着她的肩膀,“回宿舍再睡。”
“啊?这儿不是我的床吗?”说话有气无力的,很明显还没有完全清醒。
花了一分钟让她的神志回来,宋书说,“你看这是哪里。”
“……”
看清楚了,大马路上,月光惨白,她们在绿化树下面躺着,丝毫没有形象可言。
她默默的爬起来,踩着不稳的步伐往前走,宋书扶了扶额,提醒道,“这边走。”
孟文娇,“……哦。”
……
风呼呼的,皎白的月亮躲在乌云后面,满天繁星也仿佛瞬息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站在宿舍大门外,孟文娇撑住门,仰天长叹,进不去。”
回来的太晚,宿管阿姨都已经睡了。
俩人僵持一会儿,宋书开口道,“出去住。”
“行叭。”
她恋恋不舍的转身,跟随宋书一起离开。
“要下雨了。”
“嗯,”宋书心不在焉的回了句,突然问道,“你觉得我把瞿默追到手的几率有多大?”
孟文娇,“……”
她默默的离远了些,然后说,“虽然不了解瞿学长真正的性格怎么样,但是……你想想之前那些女生的下场。”
宋书,“……”
而且,瞿默现在大概觉得自己头上有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吃回头草?
这话题不了了之,孟文娇也只当她开了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