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村水馆参差羁游、正似残春风地穿帘,咖万兄归何处。镜里新霜空自悯,问几时、鸾台鳌署。迟暮。谩凭高怀远,书空独语。
自古。儒冠多误。悔当年、早不扁舟归去。醉下白苹洲,看夕阳鸥鸯。恭菜鼻鱼都弃了,只换得、青衫尘土。休顾。早收身江上,一袁烟雨。
这词原本出自南宋著名文人6游之手,词牌名为《真珠帘》。
词的表面意思便是诗人外出远行的路上,有山村,有水馆,有扁舟,又有青衫尘土。正是一副风尘仆仆的行程途中。虽然6游大部分诗词作品抒的是老旗伏杨的壮志情怀,以及报国无门的爱上,甚至还有立志北伐的情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秦允明借用了这一篇词作,就是利用词面的意思,表达了这次自己出行的情况。
当他写好了之后,刚要放下毛笔的时候,一旁的华安立刻叫了起来:“大郎,大郎,这词是你即兴而作的吗?”
秦允明呵呵一笑,说道:“这词算是了。你有什么见教吗?”
华安嘿嘿笑着说道:“大郎小你把我的名字题进去吧,就当我是见证者。这样到时候大郎的这词流芳百世了,我也能跟着沾光呢。”
秦允明笑道:“你这么小就学会了沽名钓誉,长大了还得了?”华安说道:“不会的,就算我长大了,我还是跟随大郎你左右。到时候大郎你的名气越来越大,我就算站在旁边也被感染了,用不着什么钓名誉的。嘿嘿。”
秦允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好吧,好吧。今天就随了你的心愿。”
于是,他又在这词的上方,写了亡个小注,把华安陪伴在旁的话添加了进去。
华安现在还认得的字不多,不过却还是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当他看到了大郎果然把自己的名字写进了。立刻手舞足蹈的高兴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多谢大郎了。”他连连道谢了起来。
等待墨汁干了之后,秦允明将词作卷了起来,交给了吴老三。
吴老三早就迫不及待了,当即就拿着秦允明的词作登上了小船。
此时,远处的那美妙的歌声已经消失了,不过过了一会儿之后,又起了一阵清脆曼妙的琵琶曲。只是这一次只有单纯的琵琶音乐了,并没有人再歌唱。
三个水手寻着琵琶的声音划着小船而去。
一个水手看了一眼吴老三手里的秦允明墨宝,笑嘻嘻的说了道:“我说,单单秦公子的这副墨宝,只怕也值得二、三十两银子吧。”
吴老三吐了一口,白了对方一眼,说道:三十两银子?你有多少,我全买了。我告诉你吧,杭州现在都按照字数来订价了。秦公子的墨宝已经是当世一绝,要知道秦公子可是师承了秦观秦少游呢。”
“是吗?那现在都到多少两一个字了。”那人诧异的问道。吴老三粗略的计算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是这么大的字话,只怕最少要三两银子。也就是说,这幅墨宝要是装猪了,那可是能值得一百多两呢。”
“哇,哇,一百多两呀。咱们跑一年的船只怕也刚好够这个数。要不,咱们把这墨宝偷偷拿走吧。”那人小心翼翼的问了道。
“胡说,你这人难道一点品位都没有吗?咱们现在可是去找苏小诗苏姑娘。咱们如果帮秦公子与苏姑娘传递了这幅墨宝,日后十之**会成为一段传世的佳话,这可比一百两银子要值得多。你懂吗?”吴老三冷笑的说道。
那人摸了摸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当然他现在也只是开玩笑的。
没过多久,吴老三忽然现周围多了不少小船,回头一看只见都是其他船上的人,放下了小船同样去寻找刚才唱歌的船只。这些人有的是认识,有的是不认识的。大家见了面,都哈哈大笑了一阵,看来正是遇到知音了。
很快,众人在船队聚集的最外围看到了一艘很华丽的画船,先前那歌声和此刻的琵琶曲子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不过吴老三等人赶过来的时候,这画舷前面已经停泊了几艘小船,看来已经是有捷足先登了。
吴老三让同伴划船更快一些。抢先占了一个好位置。
“咱们现在怎么办?”先前那同伴问了道。
“要不先听听这琵琶曲子,然后再去替秦公子传达信物吧。”吴老三呵呵笑着说到,他毕进是一个乡下人。在见到人家的大船之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去叨扰。
“瞧你这个。怂蛋,你还吹你在苏小诗姑娘的船上当过船工,现在都到人家船下面了,你却不敢上去。”先前那人嘲讽的笑了起来。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我在苏姑娘船上当过船工了。”吴老三立刻反驳了起来,他自尊心受辱,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就是你说的。”那人坚持的说道。
“我就是没说。”吴老三一口咬定。
那人叹了一口气,罢了罢手,觉得在争吵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于是说道:“你到底帮不帮秦公子送墨宝。你要是不敢呀,就拿给我去送。嘿嘿,我趁机还能一睹苏小诗姑娘的芳容呢。”
吴尖三立刻“哼”了一声,说道:“不劳你费心。我亲自去。”
当即,他仰起头对着画航甲板喊了道:“船上可有人在?小的特奉杭州才子秦允明秦公子之命,来拜会苏小诗姑娘。不知苏小诗姑娘可曾一见。”
周围其他船只听到“秦允明”的名号,都不由诧异了起来,纷纷向这边投来目光。很多人不相信,这茫茫大海上竟然秦允明也在场,这也太巧了吧。该不会是这些人故意要看苏小诗姑娘,所以胡编乱造的借口?
“喂,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吧,你们是秦公子的什么人?”隔壁一艘小船上的人冷森森的叫喊了道。
听了这语气,吴老三心中就不痛快,没好气的回了一声:“谁胡说八道了。我们就是秦公子的船工,秦公子就在我们家的船上。你待怎地?”
隔壁小船上的人冷笑了起来。说道:“我看你是胡编乱造的鬼话,就是要骗苏小诗姑娘露面嘛。你赶紧给我滚蛋,别妨碍我们欣赏这琵琶曲子。
吴老三这边三个人都怒了起来。与吴老三同船的一个人回骂了一句:“贼死鸟,你骂谁呢?你难道不知道怎么这边有多少人吗?”
秦幕明所雇佣的船队,全部都是出自一家。而刚才问得歌声驾着船赶过来的人,布置秦允明所在的船只一处,船队里面其他几处好事者也有跟了上来。此时吴老三受到谩骂,同船队的人自然要相互协助,闻得了吴老三的大吼声之后,顿时全部聚集了过来,将先前那人的船团团包围了起来。
先前那嚣张的人见状不妙,要是在这里干起来,以对方人多势众的局面,自己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了。死在大海里完全可以被当作遇到海难,连官府都是无从调查的,那岂不是极大的悲催?
当即,那人赶紧闭嘴,一句话都不敢说话了。
可是就在两边吵架的时候,画舷上的琵琶曲子戛然而止,显然是下面这些骚扰影响了弹奏人的情绪。
先前那人叹了一口气,不满的瞪了吴老三一眼,说道:“看吧,看吧,现在可好,大家难的巧遇这么美妙的丝竹之声,一下子都没了。扫兴扫兴。”
吴老三口手了一声,没有理会这人,虽然刚才第一次叫喊时没有回应,可能是画艘上的人没有听到罢了。于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喊了道:“小人奉秦允明秦三盏公子之命。前来拜会苏姑娘,另有秦公子墨宝一副当作信物,恳求苏姑娘能够开恩一见呀。”
周围的小船上的人都凝神关注,期待着画艘上面有所反应。
过了片刻,有一个小丫头走到了画艘船舷边,向下面看了一眼,说道:“刚才是谁在呼喊?”
吴老三心中大喜,赶紧说道:“是我是我。”
小丫头走到吴老三这边,又问道:“你有秦公子的墨宝信物?”
吴老三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正是。这是秦公子刚才听到苏姑娘的歌声,即兴所作出来,让小人代为转递给苏姑娘的呀。”
小丫头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等一等。
她说完,转身又跑掉了。
小丫头径直跑到了船舱里面,先前第一次探琵琶的正是苏小诗,而紧接着弹琴歌唱者也是苏小诗,不过刚才弹奏琵琶的则是另外一个艺妓了。苏小诗已经上楼休息了,不过小丫头听到下面有人连续直呼苏姑娘求见,不得已还是应了一声。
她从船舱上了楼,来到了苏小诗的房间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小诗姐姐可睡下了吗?”小丫头小心翼翼的问了道。苏小诗身为江南第一大才女,身份地位可是十分了得,就连画航的妈妈处处都要依着她。
“谁在外面?”苏小诗柔弱的声音问了道。
“奴婢小莲呀。小诗姐姐可以让小莲进来吗?”小丫头请求的说了道。
苏小诗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进来吧。”
小丫头推开们房门,只见苏小诗侧卧在床榻上,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罗余,若隐若现可以看到如玉一般的肌肤。苏小诗不愧是才貌双全的女孩子,那不似人间所有的倾国容貌。就连小丫头看到心中都大为感叹,如果换作是一个男人。只怕早已经流鼻血了。
“你有什么事情吗?”苏小诗懒洋洋的问了道。她伸手拉了一下小毛毯,将自己的身子盖了起来,一副即将睡觉的意思。
“苏姑娘,船下面有人在叫您呢。小丫头说道。
“我当是什么事,这些凡夫俗子不需理会,让雅儿弹几支曲子就能应付了。”苏小诗哀怨的叹了一口气,俏丽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倦意。
“苏姑娘不是的,那人说他是秦允明秦公子派来的,他还有秦公子刚刚听了苏姑娘唱歌写出来的墨宝当信物呢。”小丫头赶紧说了道。
苏小诗微微坐直了身子。俏脸上有几分诧异,原本还是疲倦的感觉,现在却显得很精神了起来。不过稍微迟疑了一下,她又缓缓的再次躺下来,心中有几分不高兴:奴家为什么要见他,他不是说奴家是轻薄的女子嘛,哼他不是好人!
小丫头看到苏小诗的反应,有些漠不杂头脑了,她小心翼翼的再次问了道:“苏姑娘,现在怎么办呀?到底要不要见一见秦公子的墨宝呢?”
苏小诗刚想说不见,可是转而又寻思。不过是见一见墨宝,又不是见他的人。身为江南第一才女,自然要多多观摩当世的名作,这样才能增加自己的阅历和见识。更重要的是,她最近正在为没有新词而感到烦恼,这几个月一直都是那几旧词,就算别人听不厌,可是自己早已经唱厌了。
或许,如果秦允明这篇写的好,我也可以编成曲子呢!
对于她来说,艺术与人情是两码事,所以不算冲突。她于是说道:“你去将秦公子的墨宝取来一见。”
小丫头连忙点了点头,然后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在等待小丫头回来的这段时间,苏小诗心跳微微有些变化,她觉得自己似乎很期待秦允明的作品,但是这种期待并非是对作品的片面,而是隐隐约约有一种幻想。幻想秦允明会将自己写进这篇作品里面。
她还是有几分希望的,毕竟小丫头刚才说过了,秦允明是听了自己的歌声,然后才即兴而作,或许真的是现学现用的作品呢。
过了一会儿小丫头拿着一卷纸匆匆的跑了回来。
“苏姑娘,来了来了。”她连忙说了道。
苏小诗立刻坐起身来,从小丫头手里接过了宣纸,打开来细细的读了一遍:“山村水馆参差路。感羁游、正似残春风絮。掠地穿帘,知是竟归何处。镜里新霜空自悯,问几时、鸾台鳌署。迟暮。谩凭高怀远,书空独语。
自古。儒冠多误。悔当年、早不扁舟归去。醉下白苹洲,看夕阳鸥鸯。恭菜稣鱼都弃了,只换得、青衫尘土。休顾。早收身江上,一袁烟雨。”
读罢了之后,她心中很是失望,这词完全不是自己所期望的那样。真不知道秦允明听了自己的歌声,怎么会想到这么凄凉的画面!该死,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