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氏一族的核心族人,赶到家族病房的时候,房内,空无一人,床上的那位老不死的家主,已然没了踪影。代理家主,年纪约莫五十岁,富贵人生,他擅保养,精通养生之道,十几年的骄纵奢靡生活,他不复当年的野心,想的是如何坐在他那权座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操宰他人之性命人生。
啪。反手一掌,廉氏一族的代理家主,廉峥,他反手抽在跟着他后面的中年人脸上。被打之人,正是廉峥的心腹兼管家,也正是看护廉氏一族真正的族长的负责人。
廉峥指着那满地的骨渣,还有那两套西装,怒道:“你倒是说说看,这里发生了什么?”
众人,唯唯诺诺,莫敢出声,垂眉顺眼,生怕廉峥的怒火撒泼在他们身上。
廉宁,也就是被打的管家,心思电转,他大致上猜到了房内发生的事情。十三年前,正是廉宁一手扶正了廉峥,稳坐廉氏一族的代理族长。而廉氏真正的家主,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进入加眠状态。纵然是加眠状态下的家主,也鲜有人敢打他的主意,那位家主,掌舵廉氏一族数十载,手段之残忍铁血,廉氏举族莫敢反抗。谁又知道他所谓的假眠是否是清洗廉氏不安分成员的一种手段,是故,十几年,无人敢动床上的家族。其中,廉宁的功不可没。因为,因为廉宁正是现任家主的独子,廉氏一族,知道这件事情的族人,永久的带着秘密长眠而去。
廉宁,当年,势单力薄,其父也并未给他安排羽腹,放任其在家族中自生自灭自我成长,如若达不到他的最低底限,廉无计,也不会把家主的担子放给他的独子。
廉无计,正是廉氏一族的家主。非但是在族内,放眼整个兽尔,甚至思密达国,廉无计也是让人侧目的男。廉无计消失的十几年,敌对的家族,弹冠相庆,粉墨登场。联合起来,打压廉氏一族。廉无计之后,出了一个廉峥,廉峥虽没有廉无计的手段与人脉,城府也颇深,手段亦是狠辣无情,在廉宁等一干新贵的拥护下,廉峥肃清了家族内的不安分子,以雷霆手段,碾灭数个大家族,故而,廉氏一族稳住了当年廉无计打下的大好形势。
“我父,已醒来。廉峥,我且看你能蹦哒到几时。”廉宁在心里恶毒的想道。他才是廉氏一族真正的少主,廉无计百年之后,接任家主之位的人,是他,是他廉宁,而非廉峥。你廉峥算什么狗东西,也配骑在我廉宁的脖子上。十几年的隐忍,廉宁的城府也算修到家了,纵然达不到其父廉无计的要求,也相差不远。
廉宁压下心中的窃喜,面皮上,古波不惊。淡淡道:“家主大人,前任家主,廉无计,是生是死,已经不重要。您在位十数年,廉氏一族,举族拥戴您。您稳坐家主之位,何惧之有,就算他廉无计从床上爬下来了,以他一介苍老独夫,怎敢对抗您?”
廉峥,颇以为然。然也。他廉无计,十三年睡在床上,继续睡下去不就好了麽。哼,就算他爬起来,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廉氏一族,已经掌控在我手中。他一介独夫,可敢对抗一族?廉峥,心下略安。冲着廉宁,微微颔首。
廉宁,察言观色之术,已练的纯熟。道:“家主放心,清理干净这里之后,我自会秘密找寻廉无计的行迹,把他的死体待到您面前。”
“嗯,管家办事,我放心。”
廉峥向肩上挪了挪他的大衣,转身离开。
在他们走出廉氏名下的酒店之后,一面容悲慈的中年人,小声道:“家主,你真的放心管家麽?”这人,正是人称“慈悲佛”的非廉性之人,同廉宁一样,他亦是廉峥的心腹成员。不过,慈悲佛同廉宁的关系可不是那么友好。廉峥心知肚明,也不点破,御下之术,岂非独宠一人哉。有竞争,才有牵制。
廉峥道:“佛爷,你看着办就是。”
被家主尊称一声佛爷,足见慈悲佛在廉峥心中的地位,丝毫不逊于管家廉宁。廉峥颇为中意慈悲佛,只是有一点不美,佛爷不是廉家人……
慈悲佛弓着腰,顺服的从廉峥前面离开。
廉峥,待慈悲佛离开之后。咧了咧嘴,道:“在我们来到之前,今日酒店进出的人,不管他是不是廉家人,请他们为我族保守秘密。”
“我明白,老爷。”
一伙人,神色如常的离开。
廉峥,这才钻进他的防弹车,道:“回家。不,去廉氏会所。”
※※※
廉无计,身着一套白色的运动服。
他去拜访之人,正是历代廉氏家主的守墓人。那片荒地,只接纳廉氏一族的家主。严格的说来,是接受这个,廉无计一阵干呕,从胃里吐出一把小巧精致的钥匙。正是有了这把钥匙,他廉无计才能进入廉家坟冢。
躺在床上十数载,正常的人,也会躺出毛病。廉无计则不然,他是为了苟延残喘才不得不进入假眠状态,“我那不可爱的肚子,廉宁,真是没用,居然还没坐上家主的位置。廉峥,我倒是小瞧他了,也算是一号人物。”
廉无计把玩着钥匙。
空无一物的空间,裂开了,廉无计攥着钥匙,向前踏出,进入。裂开的空间随机合上。
在那荒地之上,矗立着一座座坟冢。
大刺刺的坐在一墓碑上的果女,正是廉家的守墓人!
廉无计,撇了撇嘴,似对那守墓女对祖先不敬,颇感不满。她怎敢亵.渎先祖沉睡之地。一个月后,他廉无计也是睡在这里之人,“不,我大概会死无葬身之地。”廉无计笑了。
女人的头发,呼呼的飞了过来,停在廉无计面前。
“我是现任廉家家主,廉无计。”
“啊。”
“喂,快下来,那里岂是你一介女流之辈能坐的地方?”
“嗯?”
“你是傻子么,听不懂人话?”
“……”
果女倒是安静听话的从墓碑上跳了下来,然后,然后——
在她下来之后,墓碑炸掉了。
廉无计:“……”
守护女:“……”
少年,一时间,有种想要上前,掐死那守护女的冲动。他也知道他做不到。他不是第一次来打这里,从上任家主口中,他也听说了关于守护女的种种荒诞之说。亲眼所见,却是异常纠结。
守护女的头发,卷走了廉无计手中的钥匙。
“你可以滚了,老头。”守护女淡淡的说道。廉无计年轻皮表下,是腐坏的内脏与灵魂。
廉无计,憋了好大一会,才吐出了一个字,“操。”
他身份之尊高,从来没有人敢但他的面说他是老头,还让他滚吧。
看到廉无计憋红了脸,站在那里。守护女,面无表情道:“老头,你还有事吗?哦,你十几年没吃东西,饿了吗?这里除了泥巴,石头,就只剩下坟头里的骨头,你想喝骨头汤吗?”
守护女当真挖掘出来一个坟冢,刷拉拉,从特制的棺材里倒出了一堆发黑的骨头。
廉无计,怔怔的瞅了瞅那坟冢上的碑文,落款正是,廉无计的父亲,也就说,守护女挖了廉无计他爷爷的坟墓。非但如此,那可恶的女人,还有把廉无计爷爷的骨头煲汤给廉无计喝。
纵然是隐忍功夫很深的廉无计,也是怒极攻心。廉无计正待发作的时候,异样出现了,他身上穿的干干净净的白色运动服,被守护女的头发扒走了。
“喂……”
“谢了,老头,你真好,知道我没衣服穿,还特意送衣服给我。”
守护女,面无表情的当着光着屁股的廉无计的面,穿上了廉无计的运动服。
“哦,刚刚好。”
守护女说,她貌似很满意。
廉无计,忍无可忍,气急败坏,一口气没提上来,憋在胸肺里,栽倒在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