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老去那一天,你是否还在我身边,看那些誓言谎言,随往事慢慢飘散......”
简洁的词句,自然的旋律,犹如微风浸入心间,让人不知不觉沉迷其中,更让“簋街”这条本该喧闹的集市街头,偏有那么一隅角落突兀的宁静下来,唯有舒缓的旋律伴着午后和煦的阳光缓缓四溢、弥漫、飘散。
那个路人围成的小圈子也在悄然扩大,渐渐辐射至周边的一些小摊。许多砍价、吆卖、卸货的人一时也都停下来,静静倾听着,似乎又回到那段青葱岁月,正发生着那些浪漫而青涩的故事。
有微笑,有苦涩,有缅怀,不同的表情出现在不一样的脸庞上,五味杂陈。
“当所有一切都已看平淡,是否有一种坚持还留在心间......”
歌曲渐入尾声,许默沙哑的嗓音也随着最后一个音符,飘荡消散。可那些匆匆路过的中年、白领、妇人却没急着散去,依旧驻足街头,意犹未尽的品味着。
不同于这些被生活磨去棱角的“成熟人”,蹉跎岁月后,只会平淡的感叹一句年华易逝。人群四周的少男少女们早已哨声阵阵,呼喊起来。
“哥们,再来一首!”
“我爱你!”
不知道是受热闹的氛围,还是歌曲本身吸引,越来越多的中学生也挤入人群,甚至有个小女生红着脸搭讪许默,“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圆圆,我知道,我知道,他刚才说了,叫水木年华!”
女生话才落下,一旁的小胖子就忍不住抢白,眉飞色舞的说起来,完全不见小女生的脸色已经由红转白,铁青的吓人。
“滚!”小女生气结!
卢庚戊开唱时,她们就已经在场,怎么可能听不见歌名,原就是寻个借口搭讪,哪想竟被这个“青梅竹马”的胖货“显摆”没了!
“哦!”
小胖子似乎真被女生咬牙切齿的样子吓到,拖着肥肥的身子笨拙走开,一步三回头的模样极为可怜。
就在所有人深感女生过分,同情小胖子的时候,情景一变,那个眼泪汪汪的下胖子又贱兮兮“滚”回来,舔着脸笑道,“圆圆,我又滚回来啦!”
“......”
众人无语,甚至不少人丢了白眼,忍不住暗骂一句,真贱啊!
卢庚戊也不例外,画风转变太快,让他一时无法接受,险些骂出声。可在他摒住了话音,回身再寻许默时,对方早已拉着冯倩跑出老远。
“哎!哎!”卢庚戊顿时急了,想要喊住许默,却发现还不知道对方名字。可如今再追过去已经来不及,他只好四处借用笔纸,匆忙间将词曲先记录了下来。
“以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
拿着粗糙的纸张,念着简洁的词曲,卢庚戊说不激动是假的。这首歌,他已经创作了好多年,可是一直不满意,没成想最终竟以这样的形式呈现自己面前。
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感觉,凄美而浪漫!
只是......激动过后,卢庚戊又有些为难,毕竟从良心上讲,此时的这首曲子已经不再只属于他一个人,真要昧心据为己有,他过意不去。
算了,大不了作者栏多填个“佚名”。
这样想着,卢庚戊心里终于好受不少,接着就兴匆匆的收拾摊子。他终于可以用事实说服好友,一起弄个组合,对,就叫水木年华!
卢庚戊那边正高兴的时候,拐进胡同的冯倩和许默已经停下。
跑了这么远,经常锻炼的许默还好,可穿着高跟鞋的冯倩却累坏了,气喘吁吁的扶着墙面,思维也一片混乱。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少年。
明明第一次来京城,可很多人,很多地方,比她认识的还多,还要了解,就像那晚在“甲丁坊”,她看的出,他看老板毛哥时始终带着感激,还有刚刚,张口就喊出了那个“卢庚戊”的别扭名字。
她真的很想一探究竟,可终究是知道,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着只属于自己的秘密。
这样的秘密,他不说,她也不好问,至少现在还不行。
......
中戏这个地方,许默来过一次,和张净初一起,两人走马观花的转过一遍。
可即便第二次来,许默依旧抵不住迎面扑来的厚重感。“屋字式”的朱漆大门,灰色的砖瓦,理石铺砌的过道,总让他有种错入明清王府的感觉,似乎无论推开哪一扇木门,都能触及到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穿过大门,随处可见灰色的四层小楼,墙面的爬山虎越过房顶,茂密的枝桠甚至将楼牌也遮蔽住,多少有点神秘。
不过,神不神秘的先不说,不方便倒是真的,像许默这种不熟悉这里的人,在这还真容易迷路。张净初因为要进行演前彩排,没办法出来接两人,好在冯倩比较熟悉,这才直接去了实验剧场。
许默问过张净初,这还没进9月,她们学校怎么这么早就开学。
张净初也纳闷,往年新生9月初才报道,然后军训,等到迎新晚会的时候基本都已经九月末。也不知今年怎么回事,似乎好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连多年未改变过的开学日子,竟也整整提前了半个多月,在其它学校新生还未报道的时候,她们这里已经开始了迎新晚会。
实验剧场许默没进去过,不过听冯倩讲里面很大,5000多平米,大概有700多个座位,音响设备也很先进,音质极好。
两人边说边走,来到实验剧场的时候门外已经站了不少人。
其实,两人来的不算晚,只是因为彩排还没有结束,所以对剧场进出管理的比较严格,观众一律不许进入。是张净初跑来门口,借口两人帮她化妆、搭配服装,加上把门的那个学生会男生是张净初师弟,这才放许默两人进入。
可即便这样,还弄的门外一阵骚乱,那些同样想要进入的学生们一直抗议不断。
“怎么样,签约了吗?”远离了门外喧闹,张净初便问许默。她本来也想陪着去签约,只是因为走不开,才没有实现,不过心里却一直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