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一副吃亏模样,“这种民谣类型的曲子不值钱!平日里别人免费送,我都不见得会收。要不是看在你我同乡的份上,我根本不可能花这冤枉钱。”
“那您可千万别花这冤枉钱!”许默脾性温和,鲜少和谁红脸,可面对陈诚的无耻,许默却客气不来。
许默话冲,让陈诚的老脸多少有些挂不住。
不过陈诚心中惦念歌曲,脸色数变,终还是没有发作,只是语气也没有了起初的温和,“你还年轻,目光不能总盯着眼前,要放长远一些。多想想未来的前景,真要进公司成了明星,将来的钱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陈诚还以为许默突然一改温和,反应激烈,乃是嫌弃钱少,“这样吧,我再亏点,给你添上500块,1500怎么样?谁让咱们还是老乡呢。”
老乡?
他就没见过这样的老乡!许默心中别扭,他实在不擅与这么虚伪的人打交道,“刚刚忘记说,另外两首曲子都已经有主了。这次,我只打算卖掉那首你最看不上的民谣。”
“卖了?”陈诚激动起身,椅子也碰到在地,“你怎么能卖了呢!”
“我怎么就不能卖了呢?”许默险些被气乐。
“呃......”陈诚被呛了声,一时哑口,可又不死心,“两首都签了协议?”
“都签了。”见微知著,对方的无耻,许默已有所领教,为避免节外生枝,他回答的很干脆,没一点犹豫。
尽管实际,并非如此。
不提《思念谁》这首民谣,许默才写不久。即便另外两首卖掉的歌,也都是没有签过合同的。
给《故乡》签份协议的事,许默和冯倩倒是提过几次,但对方似乎总是在有意识的忘记,对此许默颇为无奈。久了,许默也不再强求,反正他做不出反复的事,收了钱,就不会再转卖他人。
至于《走着走着就散了》这首情歌,倒是可以转卖。不过要在张净初看过,不合心意才行,毕竟是答应过冯倩的。
与看重的歌曲失之交臂,没了可图利益,陈诚的脸色终于阴沉下来,皱着眉,耐心也快被用尽了。“那就《思念谁》吧,签个协议,我把这200块给你。”说着,陈诚就地掏出2张崭新的票子。
望着眼前2张崭新的蓝票子,许默忽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忒没劲!
对于‘景文唱片’,也许是上辈子的耿耿于怀无法释然,也许只为了证明些什么,许默心底始终残存着一丝幻想,他倾向它。虽然他不愿承认,可事实如此,否则在他看过合同之时,已经起身离开了。不会此刻还在这里,忍着最看不惯的虚伪。
许默清楚,确如陈诚所说,如今的民谣不值钱。
这不是民谣最好的年代,受众小,几乎没有唱片公司会给民谣歌手出专辑。如今坚持民谣的大都是单身汉,比流浪汉强不到哪去。因为成了家,他们就要放弃钟爱的民谣,养家糊口。
这样的情况,在许默印象里,直到6年后才渐有改变,真正有唱片公司为民谣歌手发了专辑。他可以接受民谣不值钱,却接受不了民谣低廉。
许默推回陈诚的手,“不必了,这首民谣,我已经不打算卖了。”
“不卖了?”陈诚觉得许默是在耍他,加上屡次被拒扫了面子,彻底撂了脸子,“许默,看在你年轻得份,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真的很大。很多人,不是你能够得罪的。”
不能得罪?
听着近乎威胁的话,许默险些被气笑了,眯着眼。话音不高,讲的却斩钉截铁,“这个世界确实很大,也确实有许许多多我理解不了的事、得罪不起的人,但我这辈子唯一最敢确信的就是,这其中绝对没有你!”
“收回你刚才的话,道个歉。我就当你岁数小,不懂事了。这次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了。”陈诚紧紧攥着拳头,面上却一副大度模样。
“我没那习惯!”许默硬声拒绝。他是不惹事,但也绝不会怕事!
“好,你很好!”陈诚恼羞成怒,“许默是吧,你不是想成为明星吗。今天,我也斩钉截铁的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了,等着被景文封杀吧!”
“好,我等着!”许默可不怕对方,先不说对方只是景文唱片的一个经理,还是副的,代表不了景文,即便是景文的老总又如何,真决定的了娱乐圈?再者说景文目前还只是一家小公司而已,还远没有后世那么辉煌。
“你......给我等着!”陈诚色厉内荏,狠狠的踹了脚椅子,气汹汹的转身就走。
“砰!”
椅子被踹倒,巨大的声响惊到了一直在门外的服务生,忽的推门冲进来。“怎么了,许哥?”
“啊......没事。”听见服务生的询问,许默呆了片刻,嘴角抽了抽。再次望向门边的时候,才发现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陈诚,此刻却是佝偻着身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不出的狼狈。
原来,在陈诚准备开门的时候,恰巧服务生推门冲进来,于是,气愤的陈诚瞬间就悲催了。厚重的实木门和他那硕大的酒糟鼻,结结实实的来了次0距离亲密接触。
可因为角度问题,服务生根本看不见门后的陈诚。所以望着似笑非笑的许默,服务生本就有些天然呆的模样,更显一脸茫然,“我脸上有灰吗?”
“王八蛋,我会投诉你的!”听着许默近乎笑出了声,陈诚彻底愤怒了,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指着服务生,吼了起来。
望着暴怒的陈诚,紧跟着进屋的宋玥也傻眼了,因为一直在门外和服务生叙旧,闲聊。她也和服务生一样,面面相觑,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如果说,陈诚没有骂人,夹尾巴就走,许默许是再懒得理会,可偏偏对方口不择言。许默自然没那么好说话了,何况服务生还叫他一声哥,他总要为其做些什么,“慢着,你以为这里的椅子那么好踹吗?”
“草!你他妈是什么东西!管的着吗你?”陈诚此刻最恨的就是许默了,听见他的声音,自然收不住愤怒。
“我管的着!”这时,一个霸气的女声忽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