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致死。
如果一语不能完全致死怎么办?
那就再加一句!
宋慈这两句话说完,苏菲菲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了。
她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开始僵硬了。
她是了解宋慈的,这丫头一旦用这种平静却又自信满满的声音说话,那就只代表着她很有自信。
周围的人都懵了!
他们看看宋慈,再看看苏菲菲,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听谁的话才好了。
就在他们很纠结的时候,宋慈伸出手指,轻点了点画上的那一处暗记:“这里有个暗记,嗯,还是小楷,大梁朝的官方文字是小篆,这不用我和你科普吧?”
距离化作比较近的人已经凑过去看了。
“真的有!”
“是……‘梓’?!”
“等等!下边还有一行小字!”
“‘这是假的’。”
“……”
众人在看清楚了那五个字之后,脸上的表情同时变得极度复杂。
宋慈差点儿就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也是刚刚才看到后边那四个字的,想来又是宋梓的恶趣味使然,就像当初那个被柳锦薇买走的花瓶,内壁上的“就坑你”是一样的。
宋慈无奈的笑着,她看着苏菲菲,眼中尽是调侃:“刚刚苏小姐说什么来着?九千八百万?啧啧啧……”
她轻摇着头,看着苏菲菲的眼神似乎是在看傻子。
苏菲菲的手指一根根紧握成拳,她死死地盯着宋慈,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宋慈突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连声说着抱歉:“哦对,对不起啊,我都忘记了,这幅画是苏夫人买的,对吧?和苏小姐你无关呢!”
一旁的盛觅嘴角轻颤了两下:“……”
这丫头的嘴巴也是真的毒!
难怪那块大木头从来都不担心她在外边会受欺负呢!
这不饶人的嘴巴,估计没几个人能让她吃亏了。
苏菲菲现在只感觉,自己刚刚还觉得的,宋慈会骑虎难下的场面,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深吸了口气,看着宋慈一字一顿的说:“那又怎么样?至少这画功很不错,就算是赝品,也是一副佳作了!”
她这已经是在硬撑着给自己找面子了。
不然她还能怎么说?!
“就这?”宋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用带着些许惋惜的眼神看着苏菲菲,撇了撇嘴,“你也是真的没见过原作是什么样子。”
“说得就像你见过似的!”苏菲菲想都没想,直接怼了回去。
宋慈点着头,一本正经的说着:“嗯,是见过,前段时间天天看,都看得厌烦了。”
周围的人瞬间都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就连盛觅都一脸震惊的模样,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菲菲愣了三秒钟,突然大笑出声:“天天看?你还真是敢说!既然你见过真迹,那不如拿出来给我们也瞧瞧?”
宋慈撇了撇嘴,一副无奈的模样:“那么大的东西,拿来拿去很麻烦的。”
“你不敢?”苏菲菲抓住了她的话语中的漏洞一般,冷笑着看她。
宋慈无奈的轻叹了口气,终于点了点头:“好吧,你想看,那就拿给你看看咯!”
说着,她就从手包里掏出手机去到一旁打电话。
她拨通了晁忌的电话,接通后就直接开了口:“喂,昨儿不是让你把那幅《百里行军图》取下来么,让第五队把它送到栖梧酒店。”
“啥?哪幅画?”晁忌一脸懵逼,就像失忆了一般。
宋慈皱了皱眉头:“你昨儿也就拿下来那一幅画吧?脑子又落在枕头边了?”
“哦……哦哦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晁忌昨儿一直在心疼自己的钱,这会儿终于想起来,他昨天还做“义工”,把宋慈说的那幅画拿下来了。
“小小姐,那幅画昨儿拿下来之后就放到库房了,您现在就要?”
“嗯,”宋慈应了一声,又嘱咐了一句,“记得,让他们兄弟俩来送。”
“好,没问题!”
宋慈放下手机,走回到盛觅的身边。
盛觅看着她的眼中带上了一抹担忧:“这会儿路上堵车,不好送吧?”
就算是她,都实在是不相信宋慈的手里有真正的《百里行军图》,这幅画太过于珍贵了,就连赝品,都是十几年才出了这么一副的。
那真品……恐怕早都被哪个收藏家收藏多年了吧?
怎么可能会随便拿出来给别人看?
宋慈的嘴角微扬着:“路上还好,就是昨天刚让他们把画拿下来,还得把它翻出来。”
顿了顿,她表情认真的又补充了一句:“我打算在那儿挂个招财猫的画来着。”
盛觅:“……”
招财猫……你也是真敢说。
宋慈轻眯着眼睛,她看了眼周围的人,随后轻笑了一声:“不是下午茶么?都站着干嘛呀?”
“对对对,站了好久了,累死了。”
“坐坐坐、坐坐坐……”
立即有人开始应和,刚才还围在这里的人群瞬间就散了个干净。
一时间,这里就只剩下了苏菲菲和她的那幅画。
苏菲菲的脸色苍白,她死死地盯着宋慈的背影,恨不得用眼神杀了她似的。
宋慈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苏菲菲灿烂一笑:“苏小姐不急着走吧?不如坐下来等等,大概半个钟头也就到了。”
她说完,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
那人倒是很有眼色,径直走到了苏菲菲的身边,声音格外客气:“苏小姐先请坐,您的画我们会有专人来替您收好。”
苏菲菲的眼神闪烁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
她刚走出去两步,就听到那人又问了一句:“不知您是否需要用保险柜?”
苏菲菲差点儿就崴了脚!
这叫什么话?!
都已经知道那是假的了,还问她要不要保险柜?
这是故意来给她添堵的吧?!
然而看到他一脸诚恳的模样,苏菲菲到了嘴边的谩骂,愣是被她咽了回去。
她得冷静、冷静!
今天她已经够丢脸了,不能再出差错了!
她深吸了口气,格外平静的说:“劳烦把它拿去给我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