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看着他们,活动了一下脚踝才说:“让我进去坐坐吧,累得很。”
“呃,好、好。”第五队这次倒是反应过来了,他侧过身,让她进来。
颜卿走进他们的房间的时候,第五队只感觉房间里都跟着香了起来。
颜卿很自然的坐在了沙发上,完全用不着他们请。
她的右腿搭在左腿上,轻倚着沙发扶手,嘴角噙着一丝笑:“你们也坐,有不少事情要和你们说。”
她知道宋慈让她过来是为了什么的。
今儿宁川不在,眼前两个人的情况又特殊,所以必须要过来一个有分量的人来跟他们好好讲一讲慈悲堂的规矩。
第五队和第五组飞快的坐到了颜卿的对面,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挺直了脊背,那认真的模样,就像是第一天上学的小学生。
颜卿轻挥了挥手,这才说:“别这么紧张,没必要。”
然而她的话完全没有作用,兄弟俩点了点头,却还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颜卿看着他们,有些无奈似的轻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你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叫慈悲堂,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吧,这就是一个地下建筑。”
两个人点着头,眼中带着些许的疑惑。
“听说你们之前是学法律的,倒是慈悲堂的稀缺人才,不过你们暂时也不需要做什么,你们的身体状况太差了,还是先养好身体再说别的。”
颜卿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你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五处,而这里就是你们以后住的地方,还是之前的那句话,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这里的人心都粗,你们不说,可没有人会特地来问候你们的。”
颜卿说完,看着他们问:“有什么疑问吗?”
第五队仍旧呆呆的,他感觉自己就一直看着眼前的漂亮女人嘴巴开开合合,但是她说的话,却一直只是在他的耳边盘桓。
那好听的声音,不管怎么样都进不了他的大脑。
第五组看着哥哥的傻样,嘴角轻颤了一下之后才看着颜卿开了口:“那个,姐姐,可以问一下,慈悲堂是做什么的吗?我们以后需要做什么工作?”
“唔……”
颜卿沉吟片刻,随后笑了:“慈悲堂嘛,替天行道。”
她的这个回答,瞬间就让第五组懵了。
颜卿也不在意,她轻笑着挥了挥手,表情格外淡漠:“等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其实大部分的时候,就是闲着。”
第五组茫然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是明白了,还是不明白。
颜卿说完了这些,终于问了出来:“所以,你们当初是在哪儿卖血的?”
她虽然无聊,但却也不想浪费时间去查这些,直接问就好了么!
一提到这件事,第五组的眼中就流出了一抹恨意:“就是在老家贫民区的一个地下血站。”
颜卿点了点头:“噢,那好找。”
她说着就要站起来,第五队却突然回过神来了似的,眼巴巴的看着她问:“你……问这个要干什么?”
颜卿轻笑出声:“都说了,替天行道么。”
她说完就站了起来,走了两步之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们,补充了一句:“对了,你们的父亲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生来给他治疗,你们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也可以来找我。”
第五队看着她的背影,呆呆的点着头:“好、好……”
第五组侧头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说:“哥,你别犯傻了,你就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地方吗?”
第五队仍旧有些呆呆的,他侧头看着弟弟,反问了一句:“什么地方?”
第五组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的说:“之前我没注意,现在想想,你当时和宋小姐说‘武哥’的时候,她没犹豫就说出了武铁的名字,你说,她是什么人啊?”
第五队的思考能力似乎因为颜卿的离开而走了回来,他愣了片刻,这才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慈悲堂也是黑的?”
“不然呢?”第五组深吸了口气,“恐怕比武哥的势力强得多。”
第五队看着他,皱着眉毛问:“所以你不想留在这儿?”
第五组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渐渐地放松了下来:“我想留在这儿,不管它是什么颜色的,至少在这里,我活得像个人。”
第五队看着弟弟,沉默了片刻之后,嘴角缓缓地扬了起来。
他点了点头,很认真的模样:“对,至少在这里,我们像个人。”
他们俩沉默了片刻,突然就笑了起来。
尊重,有时候真的是一个极奢侈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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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言哥哥~累~死~我~了~~”
宋慈一进家门就看到了慕言正坐在沙发上,她想都没想,闭着眼睛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一旁站着的陈甫眼睛都瞪圆了!
慕言的表情极其平静,他一手揽住宋慈的腰,随后侧头看向了背对着门坐着的人:“还有事吗?”
宋慈听到他这冷冰冰的声音,终于睁开了眼睛。
宋慈:“……”
她能说,她刚刚完全没有发现,客厅里还有一个人么???
而且,最尴尬的是,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今儿一直在“想”的人——
苏菲菲。
宋慈眨了眨眼睛,随后坐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轻笑着:“抱歉,刚刚没看到你,失礼了。”
苏菲菲看着慕言搭在宋慈腰间的手,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她的嘴角轻颤了两下,勉强的笑了笑:“没关系。”
宋慈转头看向慕言,眼中带着些许凉意:“你们,干嘛呢?我是不是回来早了?”
慕言的嘴角缓缓上扬,他的手始终就搭在宋慈的腰上,不管是她躺着还是坐着,他的手就没挪开过。
“苏小姐代替她母亲来送礼物,”慕言看着宋慈,“刚好你回来了,替我招呼客人。”
说着话,他的手轻拍了拍宋慈的腰,顺势还在她的额角落下了个轻吻。
慕言站了起来,看着宋慈说:“我先去给你放洗澡水,快些。”
说完他就走向了楼梯的方向,连一丝停留都没有,似乎在那里坐着对他来说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