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了带来了。”
“主子要的裙子带来了吗?还有青竹书院的院服呢?”
“也都带来了。”
忙里忙外的活像是明天要娶进来一个媳妇,杜昆擦了擦脸上的汗:“伺候阿沅姑娘的丫鬟何在?!”
一身着淡粉色长裙的女子跨步而入,双手端在身前,一张清冷面容像是这炎炎夏日的一块冰:
“奴婢在。”
沈微白终于抬头看了一眼这个侍女。
杜昆介绍道:“这是从我们训练的人中拿出的最优秀的人选,名唤画娆,不多话,不多事儿,而且能力很强。”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我一直教你的是什么?”
画娆忽然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姿势漂亮的窝在掌心,神情骤然狠戾:
“挡阿沅姑娘者,死。”
很漂亮,很完美,杜昆朝着沈微白投去了期待夸赞的眼神。
而自家主子眼皮子一搭,懒得再看第二眼:“这句话用不着,她自己有能力处理好。”
“……”杜昆一哽,有些惋惜的点了点头:“奴才刚才已经核对完了,所有的东西都弄完了,还需要什么吗?”
明明宫里面来了一个丫鬟,却好像是来了一个妃子一样,特意收拾出来了一间厢房,而且是离主子最近的一间。
沈微白的视线扫过屋内的陈设,忽然,在床上定了格:
“单人床?”
“是啊,姑娘不是自己一个住吗?”杜昆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看了一眼沈微白:
“但这单人床哪够大啊,睡着憋屈,奴才明天就派人用打一个双人的。”
说完这句话,沈微白紧皱的眉心才舒展开来:“嗯。”
杜昆松了一口气。
沈微白忽然又道:“但明日,不要让她察觉出异常。”
“……”主子啊,您都给她单独一间房间了,甚至还给人家办理学籍让人家上学堂了,人家又不傻,这还不够特殊吗?
吐槽归吐槽,主子的任务一定要完美达成,杜昆拍着胸脯:“您放心,奴才一定做的干干净净,绝对不会让阿沅姑娘察觉出来的。”
但愿吧。
沈微白淡淡的扫向这房间内的陈设,用的是她最喜欢的红色为主,衣柜里面也大多都是她喜欢的款式,甚至墙上悬挂的装饰品都是精致的剑器。
如果她会喜欢的话。
他悄悄的勾起了嘴角,又用力压住。
那也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
翌日一早,江沅就捧着小包裹来到了沈微白所居的宫殿。
人还是那个人,气氛还是那般诡异的气氛,只是这些人看到她的时候,眼神中莫名多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敬重,就连引路的老嬷嬷的表情都和蔼了很多,甚至亲切的问候了她有没有吃早饭。
“没有吃早饭也没有关系,宫里面刚好给姑娘留了。”嬷嬷的语气很是温柔,引着她到了房门口:
“这就是你的房间了。”
“我的房间?”这话哪里怪怪的,江沅想了想就懂了:“你说的是我们丫鬟的房间吧?”
嬷嬷一愣,没有解释:“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着就亲自替她推开了门。
疑惑的眼神瞬间瞪大:
“我靠!!这是我的房间吗?!”
就像是乡巴佬突然看到了大城市的繁华,她冲一样的跃入了自己的房间。
整体的基调是以大红色为主,而且这间房子的品味极好,这纱帘,屏风,甚至都不是内务府出品,好像还是外面特别火的未央楼制作的上等精品。
“等等,这墙上挂的是青风刀吗?是真的清风刀吗?!”一把丢下的包裹,江沅爬上了桌子,看着悬挂在正中间的刀。
精密的纹路和出自大师之首的刻印,正是她特别喜欢的藏品之一!
她上辈子就是为了这把刀费劲了心思从别人那里买过来的,花了她大部分的积蓄,没想到竟然就这么好端端的放在她的手里!
幸福来的太过突然,她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她的呢?
“这房间是主子的吧?”
嬷嬷仰头看着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似乎是被她不得体的举动给吓到了:“主子说了,这间房子既然是你的,那就是所有东西都归你所用,别卖了就行。”
“怎么能卖呢?!拿来当传家宝还来不及呢!!”她开心的直跺脚,嬷嬷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道:
“你拿下来看行不行,这桌子很贵的。”
“啊?”江沅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正踩在桌子上,底下的嬷嬷满脸黑线,双眼都黯淡了。
“对不起对不起!”赶紧把刀重新放好,她一跃而下顺带着用衣袖擦了擦桌子:
“太开心了,这把刀是我一直以来特别喜欢的收藏品,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能够碰见。”
嬷嬷抿着嘴没说话,背过身嘟囔:“这样的姑娘看上她什么啊?”
“什么?”江沅还在兴奋中没有回过神。
“没什么,既然你来了,就遵守咱们宫里的规矩,你在咱们宫里,只需要听候主子的命令,有什么事情,吩咐下人去做即可,只有主子才能使唤得了你。”
说着,她看向身后:“这是专门服侍你的丫头,叫画娆,她会辅佐你的工作,你做不完的,交给她就行了。”
专门服侍她的丫头?
江沅皱眉,看向门口的画娆。
这姑娘看起来好像不是一般人,她在女子里面已经算是高的了,但对方甚至比她还要高,高出一头来,但模样生得很清秀,单眼薄唇,一副寡情面相,语气却极为尊敬:
“奴婢画娆,见过阿沅姑娘。”
“……等等等等。”饶是江沅再迟钝,也感觉出不对劲来了:“我是来这里当奴才的是吧?”
嬷嬷点头点头。
“我不是来当主子的是吧?”
嬷嬷继续点头。
“那为什么要给奴才配奴才?”
“在宫里面就算是奴才也要分三六九等,你如今跟杜昆与苏桥是同等级别的贴身宫女,自然是与旁人不同,你只需要听令主子的,其余的,都是旁人在做。”
“那也就是说,杜昆跟苏桥,他们也有独立的房间,也有……大师级别的藏品?”江沅有些不敢相信,而嬷嬷头一偏,面无表情的反问:
“为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