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一眼看去之后,东方不败也没心思细究这些鸡毛蒜皮,更与自身无关的琐事,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在穿廊过院,沿途仔细寻找某个嵩山长老的住所。
与赵四海、张敬超、司马德三人不同,其余嵩山长老均自幼在嵩山学武,嵩山派就像一个大家庭,因而妻妾子女均住在嵩山,更有仆人侍女伺候服侍,所住宅院自然宽广,想要找到目标,自然需要花费一番时间。
东方不败一连寻过几处院子,当无意来到前院的书房,听里面一呼一吸间隔时间很长,显然书房中的这个人内功精湛,应当是一名高手。而料想这处宅院里,能有如此内功修为的,十有八九正是这里的主人,一个嵩山派长老。
东方不败手掌按在门上,运劲一震,就欲将门闩震断,没想这门并未从里面栓住,只是轻轻一震,书房大门顺手而动。这让东方不败心中一惊,掌心化震为吸,牢牢将大门吸住,这才小心翼翼,缓缓将门推开。
这书房想来经常打扫,门轴也时常上油,书房门开却悄无声息。正当东方不败放心下来,打算迈步进房之时,一个低沉男声从屋中传来:"四喜么?...你是谁!"
前一声尚且缓慢,但听得脚步声甚轻,绝对不是四喜这各不通武功的仆人所能发出,不免心中觉得不对,一边厉声喝问,一边手按长剑起身查看,正见一名红影向他扑来。
这红影身法极快,让人一时之间看不清本来面目。但此间之人正是嵩山长老之一,九曲剑钟镇。钟镇之前跟随左冷禅,参与了攻打黑木崖的行动,对当时打死打伤数名高手,并让左师兄等正道四大顶尖高手奈何不得的红影,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因而钟镇刚一见到红影扑来,心中就惊惧之极,不敢与东方不败拆招,而是往里一缩,借桌案阻挡东方不败的时间,赶忙气沉丹田,彷如即将被骟的公猪一般,一声凄厉的求救声划破长空。
"左师兄,救命啊!...东方不败打上嵩山啦!..."
求救声传出,最先赶来的并非左冷禅,而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大阴阳手乐厚。这乐厚住所离着钟镇宅院最近,听闻来袭之人是东方不败,自然不敢耽搁,直接翻墙而入,循声来到书房,正见钟镇被东方不败逼到墙角无处躲闪,似乎下一刻就要死在东方不败手上。
乐厚来不及细想东方不败如何潜入华山,直接一掌在前,一掌在后,一阴一阳向东方不败打去,行围魏救赵之策。
这两掌劲力颇强,尚未接触,一股寒冷中夹杂着炙热的掌法已经让东方不败呼吸一窒,明白暂时杀不了钟镇,更不愿意被嵩山派众人困在地方狭小的屋中,于是打破窗户纵身跃出,正见左冷禅、丁勉、陆柏、汤英鄂四人先后赶到,除去刚才杀死得赵四海、张敬超、司马德三人,以及远在新青城派执掌戒律的邓八公,嵩山诸人已经到齐。
不等左冷禅开口说话,前面突然火光冲天,喊杀声不断,正是东方不败带领潜入嵩山的魔教精英,见嵩山派已然察觉,立刻四处纵火,同时向嵩山弟子袭杀而去。
魔教精英潜伏已经许久,许多人已经换上了嵩山派的服饰,在深夜混乱之中突然出现,让人难辨真假,一时间嵩山弟子虽众,却不免吃了大亏。
汤英鄂见前面火起,向左冷禅招呼一声,就欲离开这里,去前方指挥嵩山弟子抵挡魔教来敌。
可这一切东方不败早就计划妥当,若非钟镇不知为何突然醒觉,不但逃脱一命,更大声呼救,惊醒众人,恐怕嵩山长老还会多死几个。但纵使现在面对左冷禅、丁勉、陆柏、乐厚、钟镇、汤英鄂这六人,东方不败仍然犹有余力,岂会让汤英鄂脱身而走。
就见红影一闪,已经来到汤英鄂身前,双手捏着绣花针瞬间刺向汤英鄂身前十二处大穴。手法之快,让之前早就听闻东方不败厉害的汤英鄂,仍感到措手不及,若非左冷禅赶来相助,恐怕瞬间汤英鄂就会伤在东方不败一招之下。
东方不败不与左冷禅正面相斗,而是借着身法迅捷,快过左冷禅的优势,四处游走,攻向丁勉、陆柏、乐厚、钟镇、汤英鄂这五人。这五人武功高低各部相同,但在江湖之中,武功绝对高于寻常一流高手,但面对东方不败,也绝对支撑不了几招,自然不敢离左冷禅太远,给东方不败可乘之机。
如此一来,东方不败仅凭一人之力,就牵制住包括左冷禅在内,嵩山派武功最高的六人,余下不过是些嵩山弟子,纵然其中有些人武功不错,与魔教精英相比,也不过是在伯仲之间。在无人指挥之下,反而不如有备而来的魔教精英,前面自然越来越乱。
左冷禅心中焦急,急于拦住东方不败片刻,让几名师弟之中某各人得以脱身,因而嵩山剑法展开,纵横之间,剑气飙射而出,树断石裂,打发更为狂放。
正在这时,一阵阵低沉却富有穿透力的钟鸣声在太室山上回荡,嵩山众人皆知,这是山下遇袭之时才能敲响的青铜大钟。显然在山脚巡视的嵩山弟子,正巧遇上了敌人。
这敌人正是魔教在嵩山附近分舵的人马。这些人马虽然人数众多,但武功参差不齐,战力并无多强。可这处分舵早就得到东方不败指示,趁着山上火势越来越大,无论嵩山派高手,还是大量弟子全部绊住之时攻向嵩山派,一路上嵩山派巡逻之人岂能阻拦,不得不接连败退。
嵩山派有如今盛况,皆是左冷禅苦心经营而来,听闻钟声越来越急,多出要隘均已失陷,心中也不免越发急躁,招招彷如拼命一般,攻向东方不败。
只是对于顶尖高手,如果光凭拼命所能击退,甚至斩杀,那么顶尖高手也就不值钱了,更无需江湖中人尽皆仰望,因而左冷禅攻势越急,东方不败出手越是舒缓,只要将这六人牵制在此,就已经达到目的,根本不用与几乎疯狂的左冷禅针锋相对的硬拼。
这一战从深夜战至清晨,左冷禅内力消耗颇大,却似乎毫无改观,就连丁勉、陆柏、乐厚、钟镇、汤英鄂这五人也不免受伤。这时左冷禅才明白,凭借他们六人根本不能打退东方不败。
其实之前任我行、向问天、贾布、上官云、任盈盈五人潜入黑木崖刺杀东方不败之时,阵容就已经堪称强大,刨除几乎未起作用的任盈盈不算,两名顶尖高手,二名一流高手的阵容,不比此时嵩山围攻东方不败的阵容稍弱,并且还要强上几分。
可那时候尚且奈何不得东方不败,现今嵩山派六人想要将东方不败打退,无疑是痴人说梦,若非东方不败真正目的并非灭掉嵩山派,因而保存实力,避实击虚,不欲与左冷禅硬拼,恐怕打到现在,已经有嵩山长老死去。
就在左冷禅自觉消耗太大难以维持之时,东方不败突然抽身后退,顺着山路扑奔前面,令左冷禅追之不及。不过见东方不败暂时退去,左冷禅也终于松了口气,不管前面嵩山弟子正处于苦战之中,一屁股坐在地上,闭目调息起来。
剑气这门武功,看似威力极大,更能打击远处之敌,但因消耗内力甚巨,厮杀之时并不常用,除非一身内力无穷无尽,否则即使顶尖高手,也要仔细计算,在最恰当的时机用出。
左冷禅本不以内力深厚见长,为了更好的牵制东方不败,剑气肆意释放,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要想再战,自然需要调息片刻,方有再战之力,而要想内力彻底恢复,达到全盛状态,更需调息几个时辰。
只是现在魔教攻上嵩山派,左冷禅岂敢花费几个时辰运功调息,恐怕那时嵩山派还存不存在都是两说,于是左冷禅只是调息一枝香的时间,就已站起身来,正见一名嵩山弟子匆匆跑来,见其脸露狂喜,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想来前面不会过于糟糕。
"禀告掌门,魔教贼人已经退走!"
"真的?"左冷禅一步上前,目光灼灼,盯着那名嵩山弟子,想要在他眼中看出真假。五岳剑派与魔教数代厮杀不休,互相之间沾染太多对方的鲜血,五岳剑派无不想着铲除魔教,而魔教也必定想铲除五岳剑派。
这次东方不败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人潜入,正是一举将嵩山派铲除的绝佳机会。若说东方不败达到牵制目的,不欲与左冷禅死斗,这尚且合乎常理,那么魔教贼人全都退走,未免太过不可思议。
"是少林方证大师来援了么?"左冷禅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只有少林得讯前来支援,才能逼迫魔教立刻不得不撤退。
"禀告掌门,现在尚未见到少林援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