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后,大叔被父母亲给下了禁足令,锁在自己的屋子里面,不让他出门了。大叔每天都从二楼的窗户眺望着隔壁的刘嘉梅家。
但是,过了好几天,都没有再见过刘嘉梅的身影出现。倒是刘嘉梅的父亲,一直在家里和外面不断周转,就好似在准备什么。
就这么过了近一周的时间,大叔还是一直没有见到刘嘉梅。
大叔急了,开始计划着逃出自己的屋子。可是,窗户是在二楼的,实施起来逃跑计划,是很难实行的。
所以,大叔的几次逃跑都被大人们给发现,并且抓住了。
因为大叔在逃跑期间破坏掉了房间里面的被单和床单,因此,他还被家中的大人们给训斥过好几次呢。直到最后,大叔的母亲就不再给大叔套被单和铺床单了。
直接让他睡在褥子上面,盖着用旧衣服弹出来的棉花被芯。还给窗户外面焊了几格铁网,彻底断了大叔的逃出念头。
大叔每天注视着隔壁的院子,终于有一天,大叔瞅见了。隔壁院子中的大门停了一辆小货车,而在院子的门口,堆放着许多的行李,甚至还有家具之类的。
而在这一天,大叔的父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终于将大叔给放了出来。
大叔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推开了父母,跑向隔壁刘嘉梅家的院子。院子的大门口,那个小货车已经被装满了。
大叔远远的看着,刚想跑过去。就被一个人从后面拽住了胳膊,大叔回头。只见刘嘉梅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你没事吧?这几天过的怎么样?”大叔连忙紧张的反抓住刘嘉梅,询问道。
刘嘉梅轻笑着,摇了摇脑袋:“没事的,我爸爸这段时间对我很好的,好像是害怕我再跑了没人照顾他,也没在打过我了。
倒是你啊,你这几天怎么不见影子呢?”
一听到刘嘉梅这么说,大叔也是松了一口气的。这样甚好,既然小梅没有事情,那他就放下心了。
大叔不好意思的抓上了头发,顿了一下道:“我也没事的,就是因为太皮了,所以被老爸老妈关了几天小黑屋。这不,今天刚给我放出来。”
刘嘉梅听着,一直保持着轻笑的模样。两人都是笑着的,就这样过了片刻后。刘嘉梅再次开口:“我要搬家了。”
“什么?”大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于是询问道。刘嘉梅表情不变:“我说我要搬家了。”
“为什么?在这里不是好好的吗?”大叔紧张了起来,因为上次被刘嘉梅告知她的父亲要将她给卖掉这件事情后,他总是担心刘嘉梅的父亲会在此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
没想到,刘嘉梅却轻摇头道:“好了,你不用担心的。说是搬家,其实也就是跟着我爸爸去妈妈那里住一段时间,妈妈生了重病。爸爸领着我去照顾她。”
“你爸妈不是离”这么说着,大叔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刘嘉梅道:“是离婚了,但是私下里,我知道的。爸爸和妈妈还是时常保持着练习的,爸爸还是爱着妈妈的。所以当爸爸给我说,要带我去照顾重病的妈妈时,我还是很高兴的。兴许他们两个还能复合呢。”
那时的刘嘉梅还保持着小女孩们那种最初的单纯,认为自己的父母还有复合的可能。
于是在于大叔交谈完毕,并与大叔做了:我一定会回来的,要等我的约定后,便和她父亲一起离开了。
大叔从那时起,便一直在这里等待着。就这么等了四十年,直到现在房子都快拆迁了,街道办事处已经几次过来催促他赶紧搬到新屋子去的时候,他都没有离开。
因为他坚信着,她会遵守两人之间的约定,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他错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坚守着,可是她却早就已经离开了,再也无法回来履行那个约定了。
“她在哪里?”大叔在听到我的话后,愣了好半晌,这才终于轻声开口道。我默默的低下脑袋道了一句:“跟我来吧。”
大叔随着我走出了院子,我翻出手机打开短信,里面有霍久见给我发的消息,消息上面很是详细的写着刘嘉梅被埋葬的地址。
我们打车到了汽车站,然后乘上了公共客车,终于在几经辗转之后,到达了三门市附近的一个偏僻小县城里面。
一路上,大叔都没有跟我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我走着。
在小县城中,我们找了俩个跑摩的的,载着我倆到了县城外面的一处被大雪覆盖住的麦穗地那里。
留下摩的师傅们的电话号码后,两个师傅就离开了。
我和大叔走到了麦地的一角,那里有一座很明显的小坟包。坟包上面插着三个花圈,已经是破破烂烂的了。
坟包周围的土地里面,还埋嵌着许多的惨白纸钱,看样子上次过来扫墓的人,已经没有再来过了。
坟包前面是一块用长长窄窄的木板做的墓碑,上面简简单单的写着:吴妻刘嘉梅之墓。
大叔站在那墓碑前面,呆愣了好半晌。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从他不断缩放的瞳孔可以看出,此时的他,恐怕收到的伤害,比我告知他刘嘉梅已死那时,还要重。
“这”大叔吐出一个字来,然后猛地跪了下去,他随手从旁边捡了一根木棍过来,开始用极快的速度划拉着墓碑上面的吴妻两个字。
“她不是你的,她是我的!她不是你的,她是我的”这么嘟囔着,大叔手上的速度又加快了许多。
我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后,终还是走了过去。拦住了已经把墓碑上半部分划得稀烂的大叔。这墓碑有些年头了,被木棍一划,就开始‘皮开肉绽’了起来。
“大叔,你不要这样了。这可是小梅的墓碑,可都快要被你给划坏了。”我试图拽住大叔的胳膊,大叔却一下子甩开了我,继续划动着。
“大叔!你冷静一点!你别这样啊!”我吼道,大叔终于顿住了,他扭过头来看向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