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排的小黄透过后视镜看着铃铛,心中暗暗觉得这孩子,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不是说外貌,而是那种话语和语气,都不符合他的年龄样貌。
铃铛听了我的话,也是做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有模有样的踱步到小黄的座位后面,仔细的观察起那个黑影来。
小黄被他看的有些发毛。
过了好一会儿,铃铛才走了过来,冲着我耳语道:“那鬼有着一头染成金色的长发,瘦瘦的,身材挺好,一只淡笑着,有两只小梨涡,很可爱。”
“真的?”我皱眉道,怎么我看到的是一团黑影啊?可到了铃铛的眼中却整个变了样子。
铃铛点点头:“真的真的,我可是和她同类呢,我的看鬼能力,你这种借来的眼睛,怎们能比得上呢?”
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送了他一颗爆栗。
听他这么评价我的眼睛,着实是很不爽的。
不过我还是照着铃铛给我描述的,一字不落的说给了小黄听。
突然,车子来了一个紧急刹车。我反应迅速的揽住往前倒去的李茉,然后中心向后倒。
这才避免了和前排的座位来个‘亲密接触’。
“你搞毛线啊,”我舒了一口气,幸好没吵醒怀里的李茉。
小黄坐在位置上,缓缓的扭过头来。用一副异常吃惊的表情看着铃铛道:“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
铃铛无语的耸耸肩:“我干嘛骗你。”
“那是我老婆啊我老婆,”小黄激动了起来,一番手足无措后,他迫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喘息了几下,调整了下呼吸道:“请你帮我问一下,她现在过得好吗?”
“我又不是传话机,哎呦!”
铃铛捂着鼓起来一个肉包的脑袋,眼中噙着泪水看向我。我摇摇紧握的拳头,像是在警示着他。
于是乎,铃铛极不情愿的成了小黄和老婆贾青之间的传话筒。
好大一会儿寒暄后,小黄终于和贾青结束了聊天。
然后铃铛就给我和小黄说了句‘她走了’之后,谈话就彻底结束了,车内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谢谢你们,能让我和老婆再说上一次的话。”小黄在和贾青的谈话间,就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不用,不用。逝者已逝,生者节哀。”我劝慰小黄道。
车子继续开动,我们几个人再没说过话。没多久,车子就停到了我家门口的大马路边。
我将李茉叫醒,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后,就和铃铛下车了。
小黄临走前,还冲着我们摆了摆手。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还是担忧的问道:“铃铛,那样子真的没事嘛?把那种身上缠着鬼魂的人留在李茉的身边。”
铃铛有些气哼哼的:“爹爹,你就相信我吧,没事的。要知道那可是我娘亲啊,如果那个人真的有危险的话,我是不会没有任何动作的。
而且,你也没有从那个鬼魂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怨气吧?”
我点点头,的确如此。
回到家中,正好赶上家里的晚饭时间点。在接受了老妈的一通嘴炮后,我和铃铛还是厚着脸皮,捧着饭碗坐到了桌子边。
老妈的唠叨是没有限制的,吃饭期间,她还是一直在念道我,念叨我。
听了这么十几年,我也是习惯了。而铃铛跟着我,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听着我老妈的话,基本也可以做到一种境界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在脑中转一圈。
饱饱的吃完了,我和铃铛回到屋子里面去,一起躺在床上睡着了。
一夜无梦,我睡得很香。
早上起来时,天气阴沉沉的,一看时间,都已经十点多了,可外面还是一点要出太阳的意思都没有。
“看来,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又要开始下雨了。”我趴在窗户边,郁闷的说道。
这天气都开始转秋了,大雨却一场接着一场。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场秋雨一场寒啊。
每下一场大雨,我都觉得气温又低了好几度。
“爹爹,快下去吃饭,刚才阿姨打电话过来,说让你吃完饭,去市场里面看摊去,不让你在家里闲着。”铃铛推开了半掩的门板,伸进来一个脑袋说道。
“我姐姐呢?”我转过身,那门口走去。
铃铛道:“大姐她也出门去了,好像去上班了,今天去工作的地方面试。”
“哦,”我慵懒的吭了一声,和铃铛一起走下楼。
掀开桌面上的碗之类的,里面放着许多的青菜和肉菜,而另外两只碗里面,则是一直空着,一只盛着满满的八宝粥。
很显然,空的那碗肯定是被铃铛给吃掉了。
趁着我吃早饭的间隙,铃铛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打开电视,还是老爸喜欢看的中央一频道。
依旧是在播着新闻,而新闻的主题很吸引我:不明爱心人士捐献数十万的食物和纯净水,帮助全镇的灾民们渡过难关。
哈,我一听立马就来了兴趣,这不就是在说我吗?
我加了点菜放进八宝粥里,然后捧着碗一起坐到了茶几后的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新闻报道。
“11月12日,今天镇子上来了一批爱心人士,他们开来了八辆大型运输车,车上全部都是耐放的食物和纯净水。
所有的司机在分发完食物的第二天,也紧跟着加入了救灾的队伍中。
几天后,有一批司机们离开了。
而跟着爱心人士们一起来的那个孩子却帮到了大忙
电视上讲到这里,立马场景一切,切换出了铃铛的近照。
我一看那照片,顿时就笑了起来,哈哈,那是铃铛吗?那个头发上身上全是泥巴的泥小子是铃铛?真好笑,这模样糗爆了。
“爹爹,这有什么好笑的。”铃铛递过来一记白眼,然后他指着照片一侧,躲在废墟上畏畏缩缩的一个人影道:“爹爹你看,那不是你吗?偷偷摸摸的,是不是去偷人了?”
“你小子敢开你爹的玩笑!”我怒道,作势要打铃铛。铃铛立马抱头求饶。
就在我们的打闹见,新闻结束了,直到最后,新闻里都没有放出铃铛的名字。
至始至终,铃铛虽然一直在帮助军人们救人,但他从未告诉过别人他的名字。
所以,在那些军人、灾民、灾区记者的印象中,他们只记得有过这么一位拥有‘奇眼’的小孩子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