砧板上的星神剑,跳跃着火花,大锤愉快地挥舞着大锤,一锤锤精巧无比地砸在剑身上。
比起修行来,大锤还是喜欢铸剑,因为简单,什么都不用想,少堂主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可修行就不同了,他还要花脑子去琢磨,还要被小龙鹰虐,被其他高手以调教的名义打得遍体鳞伤。
大锤唯一修行目的,其实就是为了保护叶长生。
可随着叶长生的实力越来越强,大锤压力也越来越大,他跟不上啊。
但转而一想,自己这么健壮的身板,关键时刻能够为公子挡一剑,这应该可以做到吧?
大锤神游物外,落锤如雨,看在旁人的眼中可就惊艳了。
廖长海倒也罢了,一看就是问剑堂里的老资格,锤法出神入化多少是应该的,可大锤明明是叶长生的随从,是一个武士,却具备如此精湛的锤法,倒让人很是意外。
他们当然不知道,大锤平日里是把“南枫八大锤法”当做武技来修炼的,八种锤法,全都熟悉,有四种锤法已经很精通了。
这也得益于大锤天赋的“力霸之体”,让他对力量的驾驭有着先天的优势,再加上这么多年的修行,各方高人的调教,单就力量一道,大锤的领悟未必比叶长生浅。
星神剑进行锤锻,是为了让金属和晶石的活性释放出来,让它们变得更加稳固而强韧。
锤锻之后,星神剑放入炉鼎再次接受淬炼,而后放在水冷循环的架子上,自动冷却。
到了这一步,这把星神剑宣告大功告成。
众人瞩目之下,休整之后的叶长生走到木架前,拿起冷却的星神剑,双眸中不禁闪动出异彩。
黑色的剑体,犹如神秘的宇宙,沉静而无限深邃。
一颗颗闪亮的星辰,仿佛不是镶嵌上去的,而是原本就存在于剑体之中,原本就是这把剑的一部分,宇宙星辰,混沌一体。
如果通天观的道长们提供的材料再好一些,这把剑就会更完美。
看剑不是剑,长生忽然觉得,他摸到这个门槛了。
叶长生催动灵力,切换到各种属性,将剑身中镶嵌的二十八宿,依次激活。
一时间,星神剑闪动着神光,星象图的光影犹如梦幻一般投射而出,斗转星移,时空无穷变幻。
全场一片静默,美丽和梦幻不足以让他们失声,然而剑体流露出的神秘的道韵,却深深吸引了他们。
这是一把道剑,无数人的心中,重复着这句看似废话的废话。
叶长生收回灵力,星光再度隐没于黑色深沉的剑体,光华内敛,光而不耀,。
他微笑着双手捧剑,将剑递给了卢长老。
卢长老从头到尾参与了整把剑的构思和铸造,并且负责前前后后的统筹,事无巨细,他所付出的心血,比庄重和曾向阳甚至比自己都要多。
卢长老双手接剑,仔细品鉴后,将剑举过白发苍苍的头顶,用那苍老而挺拔的声音道:“灵武级上品,道剑星神,铸造成功!”
铸剑师们纷纷咧嘴大笑,用力鼓掌,看向星神剑的热切目光,就像是在看自己初生的婴儿。
卢长老也是激动不已,捧着剑,递给了庄重大师。
庄重大师如痴如醉地品鉴完,有将剑捧给了曾向阳。
铸剑师公会的高层大佬们也是迫不及待,会长木青柯似笑非笑看着司马贞:“司马,你先请。”
司马贞脸色有些发青,真想拂袖而去,却实在舍不得这把剑。
他冷哼一声,从曾向阳的手中接过星神剑,立刻切换到大师状态,几乎把剑要贴在眼睛上,仔细品鉴起来。
服了,真服了,不服不行。
无论是美感还是道韵,独一无二。
星神剑的最为玄妙之处,是把一片星空给迁移到了剑体之上。
看剑体的时候,只看到夜空中的一片星光。
而看二十八宿的时候,剑体又仿佛消失了,只有一片虚无深邃的背景。
司马贞不能不服气,如果让他来铸造这把剑,他也能把剑体的材质提纯到如此程度,也能利用灵火的辅助,将二十八宿镶嵌在剑体上。
从操作的层面上,他什么都可以做到。
然而在操作层面的底部,却是无数数据的演算,是二十八宿演变的精准推演,如果没有相应的演算公式和推演方法,没有个三五年根本算不清。
司马贞没有掌握此类的公式和推演方法,所以他做不到。
所以即便他把所有的手法都实现了,最终铸造出来的剑,也绝不会拥有这样的灵性和道韵。
大概和叶长生无关,是庄重或是曾长老提供的方法和公式吧,司马贞只能如此想。
就在他爱不释手,身后的人着急上火的时候,却听得叶长生笑道:“其实大家误会了,在下并没有掌握什么灵火,只是自身能量转化的火焰而已。”
众人不禁愕然,旋即微微点头。
骗谁呢,在场的哪个不是大师,难道连天然灵火和属性之火还分不清?
不过既然叶长生不想声张,他们也装作不明就里就是了。
其实灵火的收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并非是说把灵火引入体内就算成功了。
恰恰相反,这只是一个开始,而且在真正收服灵火之前,时刻都存在着凶险。
他们之前看到叶长生掌控灵火的手法,很生疏,很粗糙,显然才刚刚引入体内。
大概叶长生是怕日后出现什么反复,所以才会如此低调。
低调点也好,最近叶长生的声势有点猛,外界兴许感觉不到,可铸剑师的圈子就这么大,大家怎么可能没感觉?
交流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了,如果风头都让叶长生一个人给抢了去,那他们又算是怎么回事?
谁又甘心只当一片绿叶,谁还不想当一次红花了?
这么一想,众人对叶长生的好感大增,再看柳不凡这根搅屎棍,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等司马贞一言不发离去后,铸剑室的气氛霎时变得火热起来。
有人品剑,有人询问,有人占领了炉鼎周围,暗自还原过程,还把各种道具看来看去。
和司马贞的君子协议,早就被他们抛之脑后了。
庄重很开心,他一直觉得铸剑师公会就该是这样的气氛,只有在这样的氛围里,铸剑师才是铸剑师,而不是别的。
陈老吉走到轮椅的前面,微笑看着叶长生:“叶公子,有兴趣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