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阳再走近了些, 终于确定那就是一个人,那是一个小女孩,倒在河边昏迷不醒,身着一套红裙,让人误以为是天边的一抹霞光,凭借着牧阳的目力,他发现那个女孩的身边有一摊鲜血,那个女孩受伤了,牧羊立刻放下肩上的两只木桶,朝着小女孩飞奔过去,小女孩的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在她的一身红裙的衬托之下更是显得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
牧羊轻轻的伸过去一根手指,在她的鼻子底下停留了一段时间,女孩轻轻地呼吸打在他的手上,那股气息虽然微弱,但是确实存在啊。牧羊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个女孩还活着。但是他的脸色一下又变得严峻起来,因为他看到了女孩背后的伤口,那个伤口极深,周围的血肉翻起,显得分外的狰狞。牧羊简直无法想象是谁忍心在年纪还如此小的女孩身上留下了这样的伤口,虽然他也曾经经受过这样的痛苦。女孩在沉睡之中的小脸皱起,显得极为痛苦,看着女孩的那张脸,牧羊莫名的就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牧羊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个女孩带回去,他动作轻柔的将女孩扶到了自己的背上,从女孩的身上掉下来了一个巨大的包裹,发出叮叮当当的,牧羊一手抄起这个包裹,另一只手则扶好身后的小女孩,平稳地迈开步子朝小破院走去。还是得益于长年累月的在这里挑水,而没有溢出一滴水来,牧羊的动作十分的稳定,没有把小女孩的伤口再扩大。牧羊很瘦,背上没有多少肉而只有骨头,但他刻意的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使自己的背部变的比较平坦,让小女孩躺的更舒服一点。小女孩把脑袋动了动,然后紧紧贴在他的背上,这都是她在昏迷之中下意识做出来的举动,牧阳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让她觉得十分亲近,分外有安全感。
回到小破院里,言师似乎还在睡梦之中,牧阳把捡来的小女孩安置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从灶台上打来热水,拧干毛巾,对她的伤口进行清洗,那道伤口犹如一条丑陋的长虫趴在女孩的背上,牧阳把小女孩背上的衣服撕开一个大口,然后处理伤口。女孩的肌肤雪白,但是却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伤疤,看得牧阳一阵触目惊心,这个小女孩到底都经历了一些什么呢?
几年的流亡生涯给牧阳带来了许多经验,处理伤口,他可谓是驾轻就熟了。他先清洗了小女孩的伤口,那毛巾把血肉中的砂砾之类的东西挑了出去,然后再用温水进行清洗。这个过程是疼痛的,但是即使是在失去了意识的时候,小女孩仍旧只是紧锁着眉头,额没有叫出声来,可见是一个何等坚毅之辈。没有麻药,牧阳只好徒手给女孩缝合伤口,他将银针在火上烤热消毒,然后找准位置,飞快地缝合起来,这还是得益于他这几个月来的修炼,使得他的眼里和速度都快了不少,这个过程的时间大大简短,减少了女孩痛苦的时间。
牧阳喂女孩喝水,女孩的嘴唇干裂,看来已经长时间缺水了。牧阳将一碗水端到她的嘴边,她却一动也不动,之后牧阳拿勺子递到她嘴边,她也仍旧没有动静。牧阳将勺子试探行地往她嘴边凑过去,她却把嘴唇紧闭,即使有一点水进入到她的嘴中,也立刻吐出来,即使是牧阳,也束手无策了。
可是看着女孩因为干渴而裂开的嘴唇,牧阳不能轻易放弃,他只好再一次尝试,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鬼使神差地轻轻地在女孩的耳边哄道:“乖啊,张嘴。”更为神奇的就是,女孩居然极为受用,下意识的便张开了嘴,牧阳把水倒进她的嘴里,然后有哄到:“乖,吞下去。”女孩则十分乖巧地咽下这口水。牧阳一连喂了她大半碗水,看她的嘴唇也渐渐地变得水润起来,这才停下。女孩的脸上虽然还没有血色,但是呼吸已经平稳了下来,眉头也稍稍有所舒展。不知道这个女孩是什么来头,受了这么重的伤,普通人可能就因此丢掉性命了吧,但这个小女孩竟然就有了慢慢恢复的兆头了,但无论怎么样,此时的她在牧阳的眼中,就只是衣蛾需要照顾的小女孩。
此时天色已经亮了,阳光从破烂的窗户上照射进来,空气中漂浮着金色的尘埃,一个清秀的少年在给一个面容精致的小女孩喂水,好一幅温馨的画面啊。但这副画面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因为牧阳还有其他的要事,他还需要给言师做早餐,然后匆忙赶往烟云阁工作呢。
牧阳考虑了一下,决定今早熬一锅粥,因为考虑到那个受伤的小女孩,牧阳熬的是小米清粥,小米一颗一颗煮开,然后加入了一些红枣,放了几片红糖,都是补血的,等小女孩起来之后,便可以喝了。今儿去烟云阁的后厨拿一点好的食材来,好好地给小女孩补一补身体。牧阳在心里这样想着。
粥熬好了,小女孩还没有苏醒的迹象,牧阳为了避免粥冷了,不好喝,盛出了小半锅,装在他们从破庙里就一直使用的那个铁罐子里,然后生了一小堆火,在下面烤着,以此保温。昨晚这一切之后,牧阳又回到小女孩的床边,试了试她的额头,看她没有发烧,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了。
就在牧阳转过身去的那一瞬间,一直闭着眼睛的小女孩睁开了眼睛,她紧紧盯着牧阳的背影,眼神复杂,包含了多种情绪,等到牧阳把门合上时,再转过身来,她又迅速地闭上了眼睛。牧阳离开之后,她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然后又沉睡过去。枕着清粥的香味和木柴燃烧噼啪的声响睡过去,她做梦了,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做梦是多久之前,这个梦很美,很香甜。
牧阳来到烟云阁时,烟云阁里已经乱了套,远远的就能够听见叽叽喳喳的争吵声,牧阳走近了些才发现是烟云阁中的姑娘们在嚷嚷,难道是有姑娘吵起来了?牧阳这样想着,进去一看,牧阳才知道并没有姑娘产生矛盾,而是她们站在统一战线上一起控诉。
“哪里来的天杀的小毛贼,把老娘的那盒雪玉膏偷走了!”说话的是火莲,她依旧那么火爆直接。
“人家好不容易才弄来的杏花粉啊,真是太讨厌了,人家不要啦!”一个姑娘扯着手绢,抹着眼泪说。
“别让我抓到那个小贼,要是我抓到他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另外一个姑娘握着自己的粉拳,眼中闪着怒火说道。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素衣从楼上下来,怒斥道“你们看看自己,都和泼妇有什么区别?”
姑娘们一齐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她们的声音小了一些,却仍旧没有停下。
“别再叽叽喳喳地叫唤了,阁主说了,这一次的损失她都给加倍补上。”
素衣这么一说,姑娘们一个个又离开变得欢天喜地起来,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她们一拥而散,但依旧在议论着。
“哎呀,还是阁主好,懂得心疼我们。”
“是啊是啊,不过这次烟云阁遭了贼,阁主肯定生气了。”
“阁主一生气,肯定有人要倒霉了,又有好戏看啦!”
而在烟云阁的顶层,发出这个决定的却并不是她们的阁主,而是惠琴,惠琴喃喃自语道:“我当然生气了,下次在玄武密境中遇见她,一定让她好看!”
牧阳把这些默默收入耳中,烟云阁失窃了?丢失的大多都是姑娘们的化妆品?他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画面,那就是今早捡到的那个小女孩,她有一个包裹,里面全是瓶瓶罐罐,难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