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箱子放在了面前,冬儿脑海里闪过许多期待的东西。
周青记得冬儿上次说过,他很爱写字,尤其钦佩二王的书法,只是苦于宣纸昂贵,不得已经常在地上练字。
这次周青带来了整箱宣纸,可以让冬儿好好练习书法,将来希望他直追二王。
冬儿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当一摞摞洁白如雪的纸张出现在眼前,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先是张开嘴巴惊讶了许久,便听他喊道:“爹,娘,你们快看,姐夫真的给我带来这么多宣纸。”
周青站在一旁,梦老爷的眼光在他身上起了又落下,上上下下不停扫描着,似乎要看透周青一样。
梦夫人拽了梦老爷一下,对他使了个眼色。
“先进来再说吧!”梦老爷脸色不太好看。
梦老爷走了进去,梦夫人热情的招呼着大家进门歇息。
周文带着仆人将礼品抬了进去,周青紧跟其后。
看得出来,梦老爷不太喜欢周青,可能心里还有那个傻子梗。
可没关系,稍后的几天会慢慢让他懂得,他的女婿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而不是愚才。
初夏拉着梦夫人,闺女和妈就是亲,进屋的路上说笑个不停。
伤心已成过往云烟,梦老爷看不出来,梦夫人可是明眼的人。
他知道自己的女婿绝对不是坊间传闻的傻子,看周青的行为举止就能明白,这孩子不但不傻,还是个精明的人。
梦老爷坐在大厅,梦夫人也坐了下来,却没人理会周青这位客人。
初夏轻轻推了推梦夫人,想让她帮补着招待一下。
“孩子啊,快,快坐下。”梦夫人热情的说道。
周青环视四周,看的出来这个家的家教不是一般的严。
就连刚才还活蹦乱跳,一口一个姐夫的冬儿也低下了头。
周文将拿来的礼物打开,拿出帖子念叨着带来的礼物,当梦老爷听到一箱铜钱的时候,他显得更加气愤起来。
“你们周家不要仗着有俩臭钱,就可以阻挠老夫赎回女儿,老夫不吃那一套,怎么拿来的你们怎么带回去。”
梦老爷根本不给面子,或许钱财一直是他心中难以言喻的痛。当初若不是还不起周家的钱,也不至于卖了女儿来还账。
周青挥挥手,示意周文不要念下去,只是上前作揖行礼:“岳父,岳母,这只是小婿和初夏孝敬二老的一番心意,并没有其它的意思,还望岳父大人笑纳。”
“哼,你们周家欺人太甚,当初老夫又不是还不上钱,只是请求通融几天。可你们倒好,竟然带人强行带走老夫的女儿,这些年还百般阻挠我们父女相见,你们周家究竟安的什么心?”
周青跪在地上,解释道:“还请岳父消消气儿,这件事确实是周家做的不对。这次前来探望岳父,便是得到父亲允诺,那些补品便是家父托小婿带来的,还让小婿带他当面向岳父赔罪。”
没办法,谁让周青喜欢人家女儿初夏呢。
在老丈人跟前,除了赔礼道歉说些客套话,还能有其它办法让他消气吗?
初夏焦急的在梦夫人身后站着,本想着让梦夫人说几句好话,给周青一个台阶下,但是梦夫人看上去似乎有些无能为力。
看来这个家,岳父才是老大,别人,只能干着急的看着,默默许诺着梦老爷的火气赶紧消去吧。
“既然你带周家过来赔罪,也好,老夫这些年正找不到出气的地方,正好拿你出气。”梦老爷说完,便走到书房里,拿来了体罚学生用的戒尺。
这戒尺由两块木板制成的,长七寸六分,厚六分,宽一寸分余,下面四边有缕面,平时体罚学生便是打在手心,相当的疼痛。
“伸手!”梦老爷大喊道。
周青听话的将手伸了出来,说真的,九年义务教育,外加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加起来一共十六年,他没有受过老师一丁点儿惩罚。
如今,来到唐朝,竟然要被岳父当做学生一样惩罚,周青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反驳。
跟他有什么关系,当初老子造的孽,要小子来偿还吗?
可老话又说了,父债子还,可恶的封建制度,周青愤愤的想着。
初夏噗通的跪在了地上,恳求着梦老爷不要打周青。
可她哪里阻止的了,梦老爷一句话,便让来看热闹的梦家长辈给拉走了,他们巴不得看到山西首富之子受罚呢。
“爹,你不能打他,不能。”初夏喊着,却被拉到后堂的屋里关了起来。
周青大喊着:“夫人,你不要替为夫担心,只要能让岳父消气,这顿打是应该的。”
“应该的是吧,那就伸手,一百仗责,这事儿老夫就不再计较了。”梦老爷铁青着脸,气愤的说道。
周青将手伸出来,梦老爷咬着牙狠狠的打了下去,却被周文阻止了。
“住手!梦老爷,我大哥能文能武,长得一表人才,对嫂子关爱有加。这般好的女婿,恐怕你是打着灯笼也找不来的,你为何还要如此狠心打他呢?”
周青看到周文阻拦梦老爷,便对着他说道:“周文,放开岳父大人,只要他能解气,怎么打我都是应该的。”
“大哥,不能啊,你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我命令你放手,不听话以后不要认我做大哥。”周青铁着心要挨这顿打。
周文难过的将手放下,叹了一口气便转身走到一旁,他不忍心看到周青受罚。
“来吧,岳父大人,只要能让您老消气,您就只管打。初夏已经嫁给我了,就成了我周家的夫人,您就是打死小婿,也是不能让您分开我们的。”周青说着,眼角淌出一滴泪水,啪嗒一声滴落在地上。
他想到了和初夏分开以后的痛苦,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岳父把气儿消了,即便是打的他就剩一口气。
就在这时,梦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便也跪在地上恳求道:“老爷,这么多年了,您就消消气吧,况且周青这孩子也不错,你何必还要为难他呢?”
冬儿也走过去跪了下来,央求道:“爹,您就放了姐夫吧,上次孩儿去周府,姐夫忙里忙外招待着,您看姐夫还惦记着孩儿说过练习书法的事情,这次带了这么多宣纸过来,您就饶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