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叶十洲第一次离开终南山隐居的茅庐, 却是杨过第一次从自家师父嘴里得到准确的消息,他终于可以离开终南山去别的地方了!
杨过这两年过的相当憋屈, 每当叶十洲有事出去时,大多三两天就回来。可三两天根本不够他偷溜出去玩的, 再加上每次他一到终南山脚下,叶十洲就会从不知名的地方冒出来,笑眯眯的说哎呀徒弟你又偷跑了来来来乖一点自己去溪水里练剑吧……
练剑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你全身力竭时还不允许休息继续在溪水里站着舞剑还没有饭可吃……
这滋味,一点都不好受,尤其是叶十洲晚上宁可自己不休息不睡觉盯着他练剑,也不允许他有一丝一毫的偷懒, 所以杨过对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下山充满了渴求。
尤其是, 自家师父还教导了他新的剑法!
之后的日子里,杨过沉浸在新到手的剑法上。
华山基础剑法并不难,但却蕴含着华山派数百年来的剑法精华,取华山西峰的奇和险, 其中又蕴含着秀与美, 尽纳华山风景之璀璨于剑中,高云绝伦,处处透露着正合奇胜,险中求胜的意境,这对杨过来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本身就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华山剑法中刚烈决绝,以险取胜的惨烈剑意竟是最先被他摸出门道的!
当他一招白虹贯日划过天空, 长剑森然,寒光闪烁,脱手而出的长剑直直刺入茅屋房梁,使得他和叶十洲隐居两年的茅舍轰然倒塌时,隐在暗处的叶十洲眼中全是不见喜悦和欣慰,反而是恍惚。
那一年,那一天,那一时,也有个神采飞扬的人,青衣翩翩,剑如流光,一招一式将华山剑法使出来,将剑法要义倾囊相授。
叶十洲眼睛微微湿润起来,随即他嘴角高高翘起,杨过……终究没有辜负他的心血。
翩翩少年郎,灼灼长剑光。
这一刻,杨过一身黑衣从天而落,嘴角含笑,矜持而骄傲。
他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和两年前那个饱受欺凌的少年截然不同。
叶十洲感动的只想流泪,看看这样的成果,系统要是敢说他没完成任务,他一定要……qaq泪目,他还是拿系统没办法呀!
不过既然徒弟基本上合格了,叶十洲就安心跑外面去和洪七公喝酒了。
他之前从华山之巅离开时,系统默认他和王重阳,黄药师,洪七公,段智兴……好吧,现在是一灯大师了,以及欧阳锋处于组队状态,所以自从他定居在终南山脚下后,他就时不时的通过丐帮传递消息,没事了和黄药师喝喝小酒,和洪七公赌两把小钱,去临安吃点美味,和一灯大师说说禅什么的。
至于欧阳锋,他敬谢不敏。
在和一灯大师说禅时,叶十洲用的是空纯和尚的身份,第一次去的时候差点被一灯大师的热情给吓住。
“黄老弟曾说他遇见过一位大智慧大定力的空纯法师,原本在华山论剑时也暂住丐帮在华山的营地,却不想在最后决胜的几天前,那位大师居然留下一纸书信悄然远去,让老衲一直扼腕不已,今日得见高僧一面,实乃老衲之福气!”
叶十洲汗颜,当初他为了给王重阳打造灵剑而昏倒,昏迷前一刻吩咐藏剑山庄下属弟子去帮他留封书信给黄药师,省的空纯大和尚突然消失引起他人注意,现在看起来,幸好他当时这么做了,否则他这身和尚皮早就被拔下来了= =
叶十洲认识的人不多,加上组队可以看到对方的位置,直接神行过去,所以这两年他没事就找这几人消磨时间,间或向他们炫耀一下自己新收的徒弟,当他们问你徒弟到底是谁时,叶十洲就像一个孩子努力将最喜爱的糖果藏起一样,死活不开口。
洪七公被叶十洲刺激的恼火不已。
要说他也有个不错的徒弟——郭靖,可郭靖不仅仅是他的徒弟,还是江南七怪和全真教的徒弟;他还有个徒弟叫黄蓉,可黄蓉还是黄药师的女儿。也就是说,他堂堂丐帮帮主洪七公没有一个继承他全部绝学的徒弟……
——至于鲁有脚?那是谁?
被叶十洲炫耀的举动刺激的不行,洪七公索性联合黄药师一起下了个坑给叶十洲跳,叶十洲一时不查,掉进去了,不得已他才答应,今年大胜关的英雄大会,他一定让他徒弟去参加。
这才有了让杨过学习新剑法,并开始练习寻找破绽的举动。
连着和洪七公喝了三天,叶十洲才想起被丢在家里的小徒弟杨过。
“我要回去了……这次出来我徒弟肯定在家里好好用功练剑呢!”叶十洲语气中全是得意,洪七公脑门青筋一蹦,压着叶十洲又开始喝。
最后离开时,叶十洲喝的有些高,他拍着洪七公的肩膀,“要注意身体啊!看你气色不怎么样,别一不小心挂了啊!”
洪七公喝的满脸通红,“你放心!老子还能再活个百八十岁呢!”
叶十洲打了个酒嗝,带着醉意的眸子霞光流转,仿佛星光沉坠其中,说这话时两人坐在华山之巅上,十数年过去,华山山巅依旧云雾缭绕,挺拔沉默。
风雪过去,一片素裹。
两人就这么坐在齐膝高的雪地里,深深的陷入在冰冷轻盈的雪壕里,喝着用内力加热滚烫的酒,吃着刚烤好的地瓜,言笑间,岁月匆匆,一个鹤发童颜,一个丰神俊朗,只是看着两人,仿佛就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偏巧,洪七公和叶十洲又都不是那种会为了生死感怀之人,所以最终一切尽在不言中。
褐色的酒罐狠狠的撞在一起,洪七公大声道,“快哉!”
“人生当如此!”叶十洲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大声嘶吼,深厚的内力如脱缰的野马般咆哮起来,洪七公兴之所至,也高亢相合,两声长啸相互飞腾直上九霄,试看山巅之上,是否会有那传闻中的天上白玉京!
长啸震动四方,华山上厚厚的积雪呼啦啦全部落下,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厚,最终……雪崩了= =
看到铺天盖地而来的雪花,叶十洲和洪七公瞬间酒醒了,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怪叫一声,嗷嚎着就冲着下山的路跑!
藏剑的轻功百转千回是需要气力值的,气力值不够就只能落到地上跑,洪七公一路怪笑着时不时的超前嘲讽一下叶十洲,叶十洲则是逮到机会就将洪七公踹到后面,两人一路使着绊子,许是十多年了洪七公轻功见长,而叶十洲就算被雪埋了也可以闭气忍耐一会,并借此机会盘膝坐下恢复气力值再飞出来,所以两人一路有惊无险的逃过了雪崩。
当两人滚到华山脚下时,各种狼狈。洪七公全身成了雪球,而叶十洲那一身华丽的270白金长衣也告红了,再不修理装备,他这衣服就废了。
两人气喘吁吁的摊在地上,最终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半响,洪七公才砸吧砸吧嘴,“你小子轻功还是这么烂啊!”
叶十洲懒洋洋的道,“我徒弟比我强就行。”顿了顿,他好奇的道,“路上碰到的那几个人是谁?难得看到你会给他人使绊子!”
洪七公不屑的道,“不过是几个王八蛋,貌似是从吐蕃而来,我追着他们好久了,今天在华山看到,还正好遇到雪崩,让他们死于天灾是老子仁慈!”
叶十洲不在意的道,“哦,反正你没杀错过人,不过你绊的那一下倒是挺精妙~”
洪七公不爽的道,“没绊倒你,真可惜!”
叶十洲哈哈大笑,“不和你聊了,再不回去就真的赶不过去了。”
洪七公洒脱的道,“那有啥?!让我的徒子徒孙去给你徒弟送信来大胜关不就行了,说起来黄老邪说他不来参见这次大会,到时候还要靠你去撑场面呢!”
叶十洲干脆道,“行,没问题。”
于是杨过干巴巴的在终南山脚下等了半个月,才等到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乞丐。
小乞丐打量了杨过半响,才从怀里摸出一张请帖,杨过接过来一看,眉头挑的老高。
叶十洲这两年并不是只教他武学,因为他自身参禅,再加上杨过性子刚烈偏激,叶十洲就时不时的教他一些禅学,同时读书习字也都没落下,就算不精通,也要知道一二才好。
请帖上字迹清秀隽永,带着丝丝的柔韧和优雅,这字迹杨过非常熟悉,正是郭靖之妻黄蓉的字。
上面写着邀请叶十洲前辈携徒来参加大胜关英雄大会。
杨过心中砰砰的跳了起来。
他再三确认,“我师父拜托你们丐帮带回来的?”
小乞丐也不见烦躁,脾气很好的任由杨过缠着他,“是的,是你师父拜托的。”
杨过看小乞丐如此笃定杨过肯定会信他,就不信邪的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小乞丐笑嘻嘻的道,“就凭你师父给我了一百金的送信费。”
“……”杨过以头抢地,无语望天,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叶十洲,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