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没事了,没想到她的脸上突然闪过泪光。
哭了...她的眼泪像溃堤一样疯狂涌出,像小孩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原来是这么令人难受的事情吗?
她一直哭,我在旁边干焦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夜深了,别墅笼罩在安静中,她的哭声听起来特别响亮。
“我...”
欲言又止,我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片刻后,她好像比较冷静了,不过依然没有止住哭泣。
我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却听她哽咽的说∶“你到底是怎样...明明只是个痴汉...人却这么好...以为你对我也有感觉...你却又...又跟别人搞...想要跟你保持距离...你又不时来骚扰我...刚刚还说要抱我第二次...还吃我...吃我豆腐...你到底对我是怎么想的啦...”
怎么想的...两个月来,我们没什么交集,但是偶尔目光接触,我都会觉得心痛。
我想要在她身边,无法忍受只能远远注视,这是否代表我是喜欢着她的?
还是说,我只是不习惯而已?
看着她这样,我觉得很难过,不知不觉也有点想哭了。
想摸摸她的头,柔声安慰她,要她不要哭泣。
但是最后,我并没有这样做。
两个月前,因为我的优柔寡断,让她深深的受了伤。
我一直后悔那时没有和她说∶“我喜欢你!”
我怕李白雯受伤,不过那是借口,我两个都想要...不过这也只是逃避。
我很不坦率,就算对自己也是如此,我知道自己是喜欢张银盈的。
但是我害怕,我怕幸福稍纵即逝,我不敢将拥抱这份幸福。
为什么?因为这里不是平凡的世界,而我们即将前往异世界生存。
我怕自己意外丧命,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我怕她意外丧命,留下我一个人。
但是...这些也全是借口。
就算我们没结果,当意外发生时,难过依旧。
会因为没在一起就感到比较好受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想着可能不会发生的事情,在那边独自伤神,简直跟个白痴没两样。
想的越多,只会让自己增添越多束缚,最后故步自封,进而逃避。
就像我当时在羽球比赛中输给弟弟以后,被自己的想像所压垮,而逃到别的地方一样。
在想太多之前,应该要让自己行动起来,否则将来肯定会后悔。
我可能再也没办法和弟弟打羽球了,但是眼前这份幸福,我还有机会可以挽回。
我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她的身体震了一下,可是没有反对的意思。
一举把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果断的公主抱。
“你...你干嘛啦...放我下来啦!”
她吓到了,用手拍打我肩膀,表现得很不情愿,不过只是表面功夫,我一眼就看穿了喔。
如果真的不愿意,风刃应该已经出现了吧?
“抱你第二次啊。”我笑着,“不对,其实是第三次了喔。”
“什、什么时候变三次了?”
“上一次你昏倒了啊,难道你以为自己会梦游走回房间吗?”
“我没意识,所以...所以不算!这是第二次!”
“那就第二次吧,你说了算...不过可以松开你的手指吗?”
她用手捏着我的脖子,很用力,痛到我脸都在抽筋了。
“我不放...你还没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答案很明显啊。
她曾说过越是喜欢,越是难以保持理智,我头脑发热把她抱起来,其实已经说明一切。
“我...”
感觉自己脸红了,耳朵在发烫、喉咙很干,呼之欲出的话语要缩回去了。
我是男人...男人要酷、要果断,要拿出魄力来证明自己!
“你...你怎样?”
她的脸也好红,手指紧紧扯着我的衣服,指甲陷入了肉里。
痛痛的,可是不讨厌,还觉得有点舒服...我是觉醒了什么属性了吗?
突然她松开手,改用双臂勾住我的脖子,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我。
“丁一...我喜欢你...”
被先攻了。
“我知道。”
一直都知道,只是不停找借口,装作没发现你对我的情感。
“那你喜欢我吗?”
你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般吐出这句话,我看到你抿着嘴,身体在颤抖。
我笑着,尽可能温柔的说∶“喜欢,从你第二次救了我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
因为你的笑颜,略带成熟的青涩微笑,美丽的笑容。
“可是我那时候吐了耶...”
“我就喜欢你吐。”
要是你没吐,会不会就没有之后的笑容?
“白痴...那你要怎么证明自己喜欢我?”
你破涕为笑,这一刻,理智被冲动取代...
然后不知不觉,天亮了。
我盯着粉色的天花板,内心感到很平静,是圣人模式。
她躺在我的臂弯里,睡的很安详。
这样的发展没问题吗?
她突然扭了扭身体,整个人贴了上来,趴在我的胸膛上。
她又扭了一下,嘴里嘟哝着,嘴角轻轻勾了起来,好像满足心愿的孩子。
我心中一暖,觉得很幸福。
有人说冲动是魔鬼,但是对这时的我来说是天使。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早晨,银盈姐姐突然和胖丁一起来找我,告诉我他们在一起了。
我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临,所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我在内心为他们献上了祝福,泪水却在夜晚时悄悄滑落。
梦醒了,我的初恋随之完结,遗留在名为虚无的世界中...
我对幼稚园的毕业典礼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最后亲了一个女老师的脸颊。
小学的毕业典礼很平淡,离开学校前,别班的孩子送了一封情书给我。
不是叫我转交给弟弟,而是给我的,不过升上初中后,我发现那个孩子是男的。
这么可爱,竟然是个男孩子...一个伪娘。
初国中毕业那年我没有参加典礼,那时我在全国大赛输给了弟弟,正处于人生低潮期。
睽违六年,我又一次参加了毕业典礼,“行前教育”的毕业典礼。
虽说是毕业典礼,不过没有任何准备,只是把人都集中在交谊厅而已。
我们坐在位子上,神拿起麦克风,缓缓的走到讲台前。
和一年前的情景重合了,那个时候,神也是这样慢慢走到讲台,宣布第三场游戏的内容。
到夏沃尔特,杀死神。
虽说如此,实际上却是半神,这是神嘴巴漏风对我说的,当然我已经被下了禁口令。
目标是和我一样,拥有双炉的“人类”,但是有着接近神的力量。
我们能杀死目标吗?
半年来,我的魔法没什么进步,依然只会一招冰箭术。
不过魔斗气大有进展,以“魔尘”为基底压缩魔力的实验很成功,现在我已经能做出可以穿在身上的盔甲了。除了盔甲之外,我还掌握了另一样绝招,但是用了这招,可能就会被人发现我回魔速度的异常,所以没到关键时刻我不会去使用。
毕竟老早就被神下令,禁止将拥有双炉的事情告诉别人了呢。
不知不觉在这里住了一年,马上就要前往夏沃尔特了,我突然感到有些焦虑。
力量足够了吗?能不能好好生存呢?该怎么在那个世界赚钱呢?怎么找出目标呢?
各种问题在脑海里跳跃,需要考虑的实在太多了,让我一直觉得自己准备不足。
似乎是看出我的焦虑,张银盈用手指戳了戳我的掌心,痒痒的。
“干嘛?”
“吃你豆腐啊,笨蛋。”
她偷笑,和一年前完全颠倒的情况呢,那时是我用这招使她放松的。
我拍她屁股,她惊叫一声,狠狠的在我腰上掐了一把,痛得我差点大叫。
这时,神开始说话了,和平常不太一样,没有带着“喔”的声音。
“李达隆,你的魔法虽然学得不错,但是我觉得你的天赋在魔斗气方面发展会更...”
他很认真的,一个接一个夸奖每个人的优点,同时也指出不足之处。
就像一个尽责的老师,在最后一堂课中,给予每个学生进路指导。
细心的分析,专业的建议,直到这最后一刻,我对他才有“老师”的认知。
怎么了?真不像他?难道神也会因为学生毕业而感伤吗?
“丁一。”
胡思乱想之际,终于论到对我的讲评了,我稍微有点紧张,不知道他对我有什么评价。
“你...做得很好。”
就这样,对我的评语只有这四个字,不知道他是真心如此觉得,还是不想多费唇舌。
“到此为止,行前教育已经全部结束,你们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休息吧。”
于是,神离开了,给了我们最后一晚的休息时间。
突然之间,有种不舍的感觉,这里已经是我们的家了。
到了明天,我们就会离开这个家,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此地。
说起来,虽然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对这个空间却是一无所知。
神应该是夏沃尔特人,可是这里的建筑与配备都是地球的样式,难道是为了我们弄出来的?
我们离开以后,神就会一个人孤独地待在这个地方,如此一想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不过他曾经嘴巴漏风,说出“你们这一批”这样的话,这意味着来到这里的不只我们。
说不定在我们离开之后,神又会带一批新人来到这里,到时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吧。
“丁丁,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现在很忧郁喔。”
漫步在沙滩上,张银盈突然戳了戳我的脸。
太阳下山了,月亮出来了,不知道夏沃尔特的月亮有没有这里大。
“有点舍不得这里呢。”
“我也是啊,在虽然只待了一年多,可是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让人难以忘怀。虽然有点舍不得离开这里,但是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是吗?所以你不需要忧郁喔!”
说着,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干嘛?”我纳闷。
她指着旁边,我一看,发现地上好像有人影,离我们只有几公尺远而已。
再看仔细一点,发现是大叔和陈媛菲。
虽然已经入夜,不过有月亮的光芒照耀,所以只要稍微眯起眼睛,就可以看得很清楚。
他们两个衣衫不整,看来是在享受“最后的战役”...打扰到人家了呢。
“大叔,很抱歉打扰了你的战争,您继续暖抱,我们先走一步!”
我拉起张银盈的手,向着别墅跑去,她还在笑,真是有够没礼貌的。
“不要笑了啦!对大叔多失礼啊!”
“还不是你害的,还继续暖炮咧,白痴耶!哈哈!”
“这叫缓和气氛,你不懂啦!”
我们边跑边笑,感觉心情很爽快,大叔抱歉,把快乐建立在你的尴尬上了。